饶是厚脸皮的南栀也愣住了,她与黎渊相识三万年,黎渊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在她的印象中,她与黎渊,向来是她追着黎渊,黎渊偶尔能回应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之前都是她在担心害怕,未曾想原来黎渊也有担心害怕她的一日。
忽然间,她觉得她在仪元与天后那受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他与她心意是相同的,只要他也是在意自己她的,那么,他们就一定可以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南栀还是照常与黎渊一起,让仪元没有半分可以接近黎渊的机会。看着仪元那吃瘪的样子,她别提心情有多舒畅了。
这日,麟空有事不在少室山,嘱咐南栀与黎渊好好修习法术。黎渊习得是水系术法,而南栀习得是火系术法,俩人便分开练习。
仪元见南栀习得十分认真,便在一旁隐了身,时不时的给南栀下绊子。一开始南栀还未发现,只觉得今日她是不是还不用用心。
可渐渐失败的次数多了,她便觉得不太对劲了。她凝神屏气,开始探寻周围的气息。当她成功探到仪元的气息时,差点没直接冲过去将仪元暴打一顿。可这样她又觉得不解气,她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南栀变回原形,在天上盘旋了一圈后,猛地朝仪元飞去,吓得仪元也变回了原形,躲在树后。可南栀才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她,酝酿了一番后,朝仪元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她吐出的火球,倒不会伤了仪元的性命,只是会将她的皮毛烧的一干二净。
等到仪元身上的皮毛烧的差不多了,南栀才从另一边的瀑布调来水,将她身上的火熄灭。南栀落在地上,望着那只烧的乌漆嘛黑的兔子,捧腹大笑。
仪元气极了,可她的修为没有南栀那般厉害,自然是打不过南栀的,她不敢变回人形,只恼怒道:“南栀,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仪元便消失在少室山。
南栀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蹦蹦跳跳的去寻黎渊。
黎渊也没注意到仪元不见了,牵着南栀便去看栀子花。
南栀这一烧,仪元十天半个月都未出现在少室山。南栀与黎渊也乐得自在,但南栀并未告知黎渊,她将仪元的皮毛烧的一干二净。
结果,半个月后,天后倒是传南栀上了天宫。
黎渊虽不知南栀做了什么,也还是不太放心,便与麟空一同去了天宫。
南栀一进殿,便看到天帝天后凤帝凰后都在场,仪元裹成了个粽子坐在天后身边。南栀看到这个场景,险些没笑出声。
天后一见她进来了,便兴师问罪,“南栀,你将仪元烧成这个样子,你可知罪?”
南栀这些年闯的祸多了,对于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我何错之有?”
还未等天后发作,凤帝便唤了一句:“栀儿。”
南栀也知道凤帝是想让她端正态度,可她面对天后与仪元,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态度。
倒是天帝示意南栀坐在椅子上,道:“南栀,不如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朕听听,再看看是谁错谁对?”
南栀不在意道:“谁让她扰乱我修习术法的,在我修习时,多次给我下绊子。要不是我修为高一些,指不定就着了她的道了。”
“可你这不是没事吗?为何还要重伤仪元?”
面对咄咄逼人的天后,凰后也坐不住了,“天后娘娘,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此事仪元公主什么错都没有吗?若不是她扰乱栀儿,栀儿又何故对她出手。”
“你……”天后见说不过凰后,只能那仪元受伤之事做文章,“现在是仪元伤了,南栀总得给本宫一个说法。”
凰后还想反驳,只听黎渊与麟空走进殿内,黎渊行了一礼,道:“当日我也在场,若要给个交代,那便由我……”
“黎渊哥哥你撒谎,那日你根本不在!”仪元气极了,没想到黎渊竟然会为了南栀颠倒黑白。
南栀虽顽劣,可也不愿黎渊替她背锅。她走出来,站在殿中,挺直了腰板,道:“我可以承认我用火烧了仪元的皮毛,也能承担后果,但我就想问问天后娘娘,那她仪元阻我修行,将我推进瑶池,诓我进了昆仑山,这桩桩件件,她又该如何承担?”
此话一出,就连天帝都惊了,前面就罢了,众所周知,这昆仑山有上古凶兽混沌,若是修为不高的人误入,必然死在混沌口中。
凤帝凰后当即便怒了,起身道:“看来我们栀儿能活到今日,还得感谢仪元公主的不杀之恩?仪元做了如此恶毒之事,还望天帝天后能够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昔日南栀奄奄一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在这件事上,凤帝是不会退让的。
这时麟空也补了一句,“天后刚刚言之凿凿,现在也可要公正。”
天后失了面子,面色有些不好,可殿中所有人都望着她,向她讨个说法。
仪元不停拉着天后的衣袖,希望她能保下自己,天后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那便罚她不得再去少室山。”
“就这?”凰后冷哼一声,“原来天后连面上都这般懒得敷衍。”
天帝轻咳了一声,“这确实是轻了,那便夺了仪元公主的封号。”
仪元吓坏了,跪在天帝面前,哭道:“陛下,不要啊,仪元错了,不要撤了仪元公主的封号……姨母,你帮帮我……”
天后不忍的别过头去,不再看仪元,天帝都发话了,她也无能为力了。
凤帝凰后虽然对此等答案还是不够满意,可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带着南栀便离开了。而黎渊也与麟空一道回了少室山。
反而此回,仪元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南栀先跟凤帝凰后回了凤凰宫,凰后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你说你那时为何不与阿爹阿娘说?阿爹阿娘定能为你讨个说法。”
“若那时便说了,天后肯定还会偏袒她,今日这般闹了一下,她可算是亏大了。”
看到南栀这鬼灵精的模样,凤帝摸了摸她的头,感叹道:“女儿长大了。”
南栀见时候不早了,与凤帝凰后说了声,便回了少室山。她还未到,便远远的瞧见黎渊在等她,她加快了速度,落在黎渊身边。
见到黎渊那颇为担心的神情,南栀笑道:“我无事的,只不过阿娘有话要与我说罢了。”
黎渊沉默良久,面带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仪元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我原以为她只是小打小闹,未曾想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你不用与我道歉的,是她自己心态不好,见不得女子与你亲近。”南栀拉住黎渊的手,靠在他的肩头,“只要你的心里有我,那我那些委屈就没有白受。”
黎渊听到这话,只默默握紧了她的手。
自从仪元不再来少室山后,南栀觉得自己身心都舒畅了,时不时的闯点小祸,每日与黎渊一起看星星看栀子花,日子过的不知有多快活。
时间便一点一滴的过去,这将近一万年的时光,不仅让黎渊的术法更上一层楼,就连南栀都突破了以往,现在她的法术在同辈人之间也算是佼佼者了。
这日,麟空将他们都唤到山头来,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麟空这人爱茶,平日里最喜欢边喝茶边赏景,因此南栀猜想今日他应该也只是闲谈罢了。
麟空面上笑嘻嘻道:“你们即将学成,对于这些年来你们的进步与成长,为师还是非常欣慰的。看来,为师这些年来没有白教导你们,为师很开心。”
黎渊抿了一口茶,默不作声。
南栀听到麟空这个语气,忍不住道:“师父,你喝个茶,怎么醉成这样啊?”
在南栀印象里,能让麟空自称为师的时刻屈指可数,不是在调侃他们,不然就是要开始坑他们做事了。
黎渊放下茶杯,一语成谶:“师父是为了天魔大战吧。”
听到“天魔大战”,麟空收起来吊儿郎当的表情,正色道:“你说的不错,现如今,天界与魔界的关系已经到达了冰点,一触即发。而在这个当口,你们即将学成,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师父,你是担心,若是这时候开战,我们不仅是你的徒弟,还是未来的天帝与凤凰女帝,少不了要出战。”南栀虽不大关心这些,可基本的她也是懂得的。
麟空点点头,面上一副十分担忧的神情,“我是担心你们从未出战过,况且这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两界的对局。”
这次,南栀与黎渊竟是同时开口,“师父,我不怕。”
话音未落,三人都愣了一下,黎渊最先反应过来,道:“虽然此次十分凶险,可我是天族二皇子,更是师父的徒弟,都应当肩负起此重任,这样才能服众。若我连天族都保护不了,那么将来要如何治理天界?”
南栀点点头,“或许,这次大战,也能成为师父验证我们是否学有所成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