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麟空找他们来之前,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未曾想他们竟然如此明事理,看来他的眼光是对的。
麟空举起茶杯,道:“那师父便先敬你们一杯,敬你们的勇气,敬你们的明事理,敬你们的胸怀。”
说着,麟空将茶一饮而尽,南栀与黎渊也将杯子中的茶喝了下去。
“师父,那待大战就结束后,我们便一醉方休!”
“好!”
接下来的每一日,南栀都十分用功,因为她不知大战何时开启,她也不知道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她只能用心的过好在这里的每一日。
她也有时常去看看黎渊种的栀子花,那里已经成了栀子花海,微风起,空中飘荡着栀子花的清香。
傍晚,南栀将黎渊带到栀子花海,落日将栀子花渡上一层金光,看过去闪闪发光,美丽的很。
南栀伸出手,在手心幻化出一片赤红的羽毛。
黎渊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凤凰族的秘术,我们凤凰一族,每只凤凰身上都有一片独一无二的凤羽,这片凤羽只能给一个人。只要将凤羽放在我们的手掌之间,它就会成为凤羽印,生生世世印在肩上,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感知到对方的气息,直到其中一人羽化或陨落,这凤羽印才会彻底消失。”南栀觉得自己心跳的极快,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继续道,“我本来想在我们学成离开少室山那日给你的,可我怕变数太多了,尤其天魔大战近在眼前,所以我便提早给你。”
南栀抬头对上黎渊的眼睛,从未如此正式的唤了他的名字:“黎渊,你愿意吗?”
黎渊,你愿意吗?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你愿意与我结下这生生世世的羁绊吗?你愿意这浮沉万世都有我的相伴吗?
黎渊没有回答她,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他将自己的右手覆在南栀的掌心,眼中的情深已经说明了一切。
南栀也没有再犹豫,掐诀启动凤羽印,霎那间,他们相握的掌心发出红光,顺着他们的衣袖往上钻,南栀便感受到左肩传来的刺痛,红光消失,凤羽印算是完成了。
黎渊将南栀拥入怀中,就在他们相拥的那刻,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失在空中。
南栀便听到黎渊在她耳旁轻声道:“等天魔大战结束后,我便来迎娶你。”
就在第二日,麟空便将他们唤来,简单了交代了几句,便带他们一同去了魔界的伏魔山。魔界已经正式向天界开战,天界派了麟空,青慕,以及北斗七星星君,剩下的便是百万天兵天将。
麟空见到青慕的第一句话,便是:“北渊战神没来吗?”
青慕摇摇头,道:“天帝说他这几万年不在天界,似乎去了别的地方,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青慕说话之余,看到了麟空身后的南栀,他将南栀拽到自己身旁,道:“务必护好自己。”
南栀点点头,“舅舅,你也得当心。”
饶是麟空也未曾想到,这场大战竟是整整持续了三百年,伏魔山已经死伤遍野,四处充斥着杀戮的气息。渐渐的,双方的将士们都在减少,南栀以为他们应该还要再战个几年,谁知今日青慕却来告知大家,这时最后一战,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战。
就在他们即将出战时,仪元与九天玄女夙璃竟带着太上老君的汤药来了,说是天后赐予众将士的,以高涨士气,修补元气。
南栀看着面前的汤药,再看看缠在黎渊身边的仪元,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仪元真的是阴魂不散。她赶快喝完,来到黎渊身边,硬生生将仪元从黎渊身旁挤开。
她笑的贱兮兮的,“这不是仪元吗?现在只能沦落为送汤药的?唉,真惨啊。”
仪元顿时面上垮了下来,忍不住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南栀朝仪元做了个鬼脸,转身便不理仪元了。
仪元只得忿忿离开,不过现在她可不担心,只要等南栀肚里的汤药见效,南栀便可永远消失了,到时候黎渊还是她的。
仪元走后不久,他们也随之上阵。
以南栀的视角看,虽然魔界的将士损失了将近一半,可魔君嗜罂看起来就十分不好惹的样子。但她觉得,还是天界的赢面大些。她还没细细想明白,麟空便以发布了号令。她与天兵天将们一起冲了上去。
刚开始,南栀还是十分顺利的,她甚至觉得过去那一万年,她真的变厉害了不少。可渐渐的她觉得自己的灵力正在快速的流失,无论她如何凝神,都无法控制住灵力。她顿时有些慌了,眼见这嗜罂便要杀到她面前了,可她拿着天罗伞却使不出灵力来。
面对道高魔重的嗜罂,南栀觉得自己这次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嗜罂举起剑朝她劈来,霎那间黎渊突然扑到她身前,嗜罂的剑穿过了黎渊的腹部。
看着突然冲过来替她挡下嗜罂一剑的黎渊,南栀瞪大了双眼,这一剑的威力黎渊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冲过来替自己生生受了下来。
黎渊猛地吐了一口血出来,倒在南栀怀里,就在此时麟空与青慕朝嗜罂杀了过去,而她抱着黎渊落在地上。
她望着黎渊满身是血,正要掐诀为他渡修为止血,可她刚抬起手,就被黎渊握住了。
只见黎渊冲她摇摇头,虚弱的开口道:“阿栀,不要再为我做无谓的牺牲了,记得,今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没有我,也要过的快乐。这一次,我……我可能要食言了……”
她满脸泪水,哭道:“不要,阿渊,你再坚持一下,我可以救你的,阿渊,你不准食言,阿渊……”
黎渊费力的抬起手,想再摸一摸南栀的脸颊,可他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望着南栀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心疼不已,“阿栀,对不起……”
阿栀,对不起,我食言了。
阿栀,对不起,到死我还是让你那么难过。
阿栀,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
眼前南栀的面容愈加模糊起来,黎渊渐渐失去了意识,抬起的手垂落在南栀怀里。
南栀觉得脑子轰了一下,失声喊道:“阿渊!”
她紧紧抱着黎渊,不停的哭道:“阿渊,你快醒醒啊,阿渊,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听你的话,我还要带你去看栀子花,阿渊,阿渊,你说好要来娶我的,你别丢下我……”
怀中黎渊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南栀想抓住那最后一点的光芒,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头望向嗜罂,眼中尽是绝望,她赤红着双眼,化为原型,飞到半空中,打算与嗜罂同归于尽。
这时候天上劈下一道雷,直直的打在南栀身上,周身瞬间起了火,将她团团围住。
青慕心道不好,南栀怎么在此便涅槃了。
南栀只觉得浑身疼的难以忍受,可她又无法脱身,周身的火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烧为灰烬。烈火整整烧了一个时辰,忽然一道金光乍现,南栀压抑不住自己,仰天长鸣一声,一只赤色的凤凰从火中飞出,身上的羽毛还带着金光。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南栀在飞出去的那瞬间,觉得自己的灵力大增,身上的伤也都痊愈了。可她没有忘记此时她还在战场上,于是她协助麟空与青慕,将嗜罂斩杀。随后魔界便递了降书。
大战结束后,南栀被青慕带回了凤凰宫,她伤的很重,又刚涅槃,恐怕养伤得养上几千年。凤帝凰后见南栀浑身是血的被青慕带回来,都吓坏了。急忙施法为她疗伤。
待凤帝凰后疗伤结束后,青慕才道:“姐姐姐夫,栀儿她伤的如此重,怕是要养上许久,且她刚涅槃,恐要历劫一番,方可真正涅槃重生。不如将她一缕气息放入凡间,待她历劫成功,灵力恢复,也助于她养伤。”
凰后思索了一番,觉得青慕所言有理,便于凤帝商量了一个日子,将南栀的气息提取出来,放在莲花中,送到了凡间。
黎渊在天魔大战中陨落,天帝封了他为太子,以祭奠他。几乎所有神仙都在等南栀醒来,看看南栀的反应。
凤帝凰后未曾想过,南栀这下凡历劫,竟是去了整整一千年。凤凰族涅槃历劫,有三六九劫之分,每只凤凰所历之劫皆不同,只凭天命。
南栀气息回来之日也是她苏醒之时,她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阿渊呢?”
凤帝凰后愣了一下,不敢看她的眼睛。
南栀噙着泪,声音飘渺,“原来那不是梦,原来他真的丢下我了……”
凰后心疼她,可也不知怎么安抚,轻轻为她拭去了泪水,“栀儿,现在你……”
可南栀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怎么都止不住,“阿娘,九劫涅槃,劫劫是情。”
此话一出,凤帝凰后都惊了,当初他们历劫之时,也不过六劫,为何南栀是九劫?
只听南栀继续道:“第一劫,我是皇女,他是王爷,我们历经夺嫡之争,原以为可以相守,最后却天人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