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1 / 1)愚回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天微亮,南栀蹑手蹑脚的起身,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裳,穿好后,回了自己的院里。她让蕤茵给她接了热水,她简单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裳时,她看着身上极为明显的欢爱的痕迹,有些微微出神。

蕤茵早已知晓昨夜发生了何事,也并未说透。今日是大年初一,蕤茵为南栀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又细细上了妆,衬得南栀倒是越发好看。

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南栀一听便知,涂禹的人来了。她打开门,见到涂禹身边的内侍楷越朝她行了一礼,道:“姑娘,王上命奴才前来接您进宫。”

她刚想应下,忽然间看到北渊急匆匆的出现在门口,她稳住心神道:“知道了,你去外面等我。”

楷越离开后,北渊才向前,将她拽进房内。“是不是他强迫你了?还是用什么来威胁你?”

南栀掰开北渊的手,“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你自愿的?”北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我不信,明明昨晚我们……”

“昨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为了报答你,才那么做的,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也仅仅是感激,”南栀别过头去,不敢看他,“所以我陪你那么多日,就当是报答你。”

“你撒谎,我不信这些日子里,你都是装的。”

南栀深吸了一口气,狠了狠心道:“我是戏子,演技自然很好,用身体回报你不是常态?我若是不讨好你,你要是再将我发卖,那我该如何?黎渊,你承认吧,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利益关系,现在好聚好散,不好吗?”

北渊双眸渐渐变红,他拉着南栀的手,道:“阿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们现在远走高飞,我不做这个将军了,我们一起走,去别的……”

“啪!”

南栀抬手给了北渊一巴掌,北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手指印,可见南栀这一巴掌,力道有多大。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她不能再继续和北渊纠缠下去。

“你根本不了解真实的我是如何,我现在实话告诉你,我从未爱过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过区区一个将军,哪有王上的地位高,就算我进宫当妃子,都比在将军府做你的妻子好。到时我便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及万千荣宠。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与你远走高飞?”

北渊此时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他这么久以来的真心就是如此被她踩在脚底,她也根本不曾真情实意过,“我原以为你与其他女子不同,原来这都是假象。你就如此犯/贱?你甘愿做别人的妾都不愿做我的妻?”

南栀强忍着眼泪,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道:“是。”

北渊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讥讽道:“黎某受教了,原来这天底下还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

说罢,北渊摔门而去。

南栀顿时失了力气,摔在地上,泪如泉涌。她和他,彻底完了。

待她收拾好心情,打开门时,发现院里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刚刚她与北渊争吵的如此大声,他们应当全都听到了。

蕤茵站在门边,弱弱的唤了一声:“姑娘。”她与南栀日日在一起,她也不相信南栀会是这种人,可眼下是南栀自己亲口承认的,她也不得不信。

南栀转过头,道:“陪我出去可好?”

蕤茵犹豫了片刻,同意了。

她便与蕤茵一同出了院子,走在府中,路过的每个人都在对南栀指指点点,她虽心里难受,可这也是她该受的。

蕤茵见状,道:“姑娘,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你为何要欺骗将军?”

南栀并没有正面回答她,“我们相处不过半年,又如何来的感情可言。”她见蕤茵一副不解的样子,也没有再解释,而是嘱咐道:“我要走了,阿……将军就拜托你们了。以后也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我,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吧。”

蕤茵不舍的唤道:“姑娘。”

转眼间已经到了门口,楷越站在马车旁等她,她轻轻拍了拍蕤茵的手背,朝楷越走去。就在她跨步的那瞬间,身后的大门缓缓关上,好似迫不及待要赶她出门。

楷越扶着她上马车,临进马车前,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将军府,那一眼便是她所有的眷恋与不舍。阿渊,对不起,我终究是负了你对我的满腔爱意。

南栀离开后,蕤茵去了北渊的屋里,桌上摆满了酒,他已喝了大半。见到蕤茵进来,抬头问了一句:“走了?”

蕤茵答道:“姑娘走了。”

“那她临走前可有说什么?”

“姑娘说将军便拜托给我们了,要我今后不要在将军面前提起她。”

北渊闻言,笑了,手中的酒一杯接一杯,“你可以下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被褥上还有一抹刺眼的红色。也就几个时辰前,他还与南栀缠绵床榻,没曾想,原来一个人的心可以变得那么快,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装出来的。也罢,是他大意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还是到达了王宫,涂禹已经在殿中等她。她面无表情进殿,也不曾对涂禹说过一句话。

但涂禹并不在意,反而还马上下旨封她为淑妃,赐居凰栖殿,择日举行封妃大典。

南栀到了凰栖殿时,殿中站着十几个宫女与内侍,她也无意搭理,往内殿走去。她从将军府出来时,只带走了北渊给她买的那只簪子。她将簪子从头上取了下来,细细抚摸着,眼泪猝不及防掉在簪子上。

索性今日是大年初一,涂禹还有许多事要做,并未来她这里,而她闷闷不乐的,午膳与晚膳都没用多少。夜里时,她的贴身宫女沁薇进来通传,说是王后来了。

南栀这才起身,整理了一番,出去。

那日宴会,她只远远见过一次王后,只记得她气质端庄,确有母仪天下之风。

南栀给王后见礼后,王后道:“你不必如此拘谨,今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深夜叨扰确实是本宫不对,但念着你初入后宫,应该有些不惯,所以特来看看你。”

南栀并未表现得有多热情,她甚至一个笑容都没有,“王后应当晓得,我并不是自愿入宫,今后也不会与王后争宠,所以王后也不必特地来……”

“难不成,你觉得我来看你,是想警告你莫要与我争宠?”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算是错看我了。我虽为王后,也不过是担得一个虚名罢了。嫁入王宫,也不过是为了家族荣耀,你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我知道你与黎将军的事情,可我也对你爱莫能助。如今只是想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王上与黎将军都倾慕。今日一见,确实不同于其他的女子。”

南栀被王后这一番话说的有些面红耳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王宫里有涂禹那般不择手段的王上,其他人也都是不择手段。她抱歉道:“是我太过激进了。”

“无事,若我是你,定然也会这般。”

南栀给王后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后时,被王后眼尖瞧见她脖子上的痕迹,她当即便惊了,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

南栀一脸疑惑的看向王后,只见王后道:“你与黎将军已有夫妻之实?”

一听到王后如此说,她下意识遮住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可知这在宫里是大罪,会掉脑袋的。”

“我来这里就没想着要活着,他敢强迫我进宫时,就应该会想到有此结果。”南栀又替王后倒了一杯茶,继续道:“王后,今日多谢你来看我。”

王后抿了一口茶,却没告诉她,今日是北渊让她来的。她与北渊也是多年的好友,当北渊致信给她时,她便将这所有的一切串联了起来。

北渊在南栀离开后,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明明南栀整日都待在府中,怎会与涂禹有接触。除了在酒楼吃饭和宴会那两次,他们见过两次,从哪往后,便是再无见面的机会。忽然间北渊想起之前宴会中途,南栀与他偷偷走了出去,他半路回去替她拿披风,还无缘无故被御史缠了一会。等他回去找南栀时,南栀便有些不对劲,后来更是泪流不止。当时他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对于南栀蹩脚的理由也是信了大概。如今细细想来,应当是那时涂禹寻了她,逼她进宫。

可北渊也没想到,涂禹究竟用什么来威胁南栀,能让南栀如此心甘情愿的进宫。于是他致信给王后拓跋羽,让她帮忙探寻一二。

拓跋羽离开后,南栀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中皆是北渊那失望的眼神。她原以为她真的可以与他白头偕老,恩爱一生。可笑命运弄人,她与北渊终是散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利刃,这从前是北渊给她防身用的。现如今这把匕首怕是要用在自己身上了。

第二日,南栀天微亮就起身了,她已经整整两日两夜不曾合眼过,可她也丝毫不觉得困。长夜漫漫,折磨她的却是无尽的自责与痛苦。在这宫中的每一刻都是煎熬的,仅仅在宫中只过了一天一夜,可她总觉得过了有一辈子那么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