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禹的封妃的旨意已经传遍了,因此其他妃嫔也想来看看南栀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一举封妃。可南栀根本无意应付,让沁薇寻了个由头将她们打发了。这一来二去的,便传出南栀恃宠而骄的言论来。
当南栀坐在榻上听沁薇说起这些时,她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无事”。这宽广的心胸着实令沁薇佩服了好久。可沁薇不知道的是,南栀从未在意这些,如今她都这般田地了,又怎会去在意那些虚名。
涂禹来凰栖殿时,南栀正在用晚膳,她都不曾抬头看过涂禹一眼,但涂禹也不在意,在她身旁坐下。涂禹一坐下,南栀便放下筷子,离涂禹三尺远。
涂禹颇为好笑的开口,“你就这般怕本王?”
南栀道没给他面子,直接道:“不是怕,是厌恶。”
“你可知多少妃嫔都爱慕本王?”
“既然那么多女子都爱慕你,你又为何强迫我?”
涂禹拿起刚刚南栀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本王乐意,不妨再告诉你,本王今晚翻了你的牌子。”
南栀心里一震,“你做梦,你要是敢碰我,我便死在这里。”
“你若是敢死,我立即杀了黎渊。”
南栀被涂禹的不要脸给惊到了,难不成他能坐上王位,靠的就是不要脸?她不动声色的又往后退了几步,面对涂禹,她真的是没有几分胜算。
涂禹漱了漱口,起身朝南栀走去,南栀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你不要过来。”
涂禹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些许怒意,“你如今已经是我的妃,还妄想替别的男人守身如玉?”
“那你也别忘了,是你强迫我的。”南栀豁出去了,拿起枕头下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脖子,“你若是非要逼我,那我就在这里自尽而亡,大不了与阿渊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她在赌,赌涂禹不敢让她去死,不然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果然,涂禹后退了几步,道:“我今日可以放过你,但封妃大典后,我便不会再心软。”
说罢,涂禹转身离开了凰栖殿。
南栀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她瘫坐在地上,趴在床边努力平复好心情。
涂禹与南栀吵架一事,很快传遍了后宫,许多人都等着看南栀的笑话,看她这次得罪了涂禹,涂禹还会不会继续封她为妃。
沁薇看着南栀每日以泪洗面,有时候一坐便是一整日,想劝劝她,但又无从开口。
拓跋羽有时得了空,也会来南栀这里坐坐,顺便将南栀的近况告诉北渊,可她也不能常来,怕被涂禹发现什么端倪,那一切都白费了。
即便如此,南栀也不敢对拓跋羽袒露真情,她怕了,她怕拓跋羽也是涂禹的人。每次拓跋羽来看她,她都神情淡淡,未曾表现得有多高兴。
这日,拓跋羽带来了几日后封妃要用到的首饰与衣裳,可南栀一看到这个就烦躁无比。涂禹说过封妃大殿后,便不会放过自己,那她该如何抵抗。
封妃大典在三日后,涂禹的赏赐如流水般络绎不绝,可她却没心思看一眼,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封妃大典。
可无论她如何担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天还未亮,她便被沁薇叫了起来,开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她看着铜镜中自己一身华服,眉目间却是散不掉的愁容。她觉着自己这副模样有些似曾相识,好似她从前便经历过一般。
吉时到,她从凰栖殿出发,坐上轿撵,前往大殿。她知道封妃大典,仅次于封后,文武百官定然都会前来朝拜,她只希望不要遇上北渊,不然她不知自己是否会情绪失控。
她揣着心思,根本无意去关心路程,她只觉得不过片刻,她便要下轿。
南栀深吸了一口气,在沁薇的搀扶下,下轿,只听楷越在一旁唱道:“淑妃到。”
文武百官以及内侍宫女们全都跪在地上,而另一头的终点则是涂禹与拓跋羽坐在上头。她下意识便要在人群中寻找北渊的踪影,知道沁薇提醒,她才回过神,向前走去。
她只觉得自己踩在刀尖上,每走一步,便疼一次。
前尘往事尽忘,从今往后我们便是过路人。
忽然间南栀觉得右肩疼痛不已,可她不能在此时出什么差错,万一涂禹又将这一切归咎于北渊,那她所有的都白费了。
她忍着疼痛,终于来到了涂禹的面前,她朝涂禹与拓跋羽行了一礼,这便算是礼成了。可她只觉得自己后背汗涔涔,索性现在肩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她还能坚持。
涂禹朝她伸出手,她犹豫了一会,才将手递给他。霎那间,文武百官齐道:“恭祝王上,王后娘娘,淑妃娘娘洪福齐天。”
“平身。”
此时南栀才看清,今日北渊站在最前面,他与她的距离近到他是何表情,她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只悄悄的瞥过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其他的大臣见到南栀容颜时,也着实吓得不轻。这淑妃不是前不久北渊带来宴会的妻子吗?怎么才半月过去,她竟成了淑妃?也正是这一怀疑,在众位大臣们心中埋下了今后的祸端。
南栀虽然不再看北渊,可她总觉得北渊一直在盯着自己,令她浑身难受。那**裸的眼神,好似要将她看穿。
终于封妃大典彻底结束了,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谁知涂禹备了宴,定要文武百官留下。他们也不敢拒绝,只能同意。
南栀被带回去换了身衣裳后,又被带到了宴会上。只是这次的位置是在涂禹身边。
她如坐针毡,面前精美的菜肴也一口都未动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新晋的淑妃并不高兴。这时,涂禹凑近她,拿了一块糕点在南栀嘴边,轻声道:“吃了他。”
南栀听懂他言外之意,抬头瞪了他一眼,却不得不张口咬下。这在他人眼里,便是涂禹在哄南栀,两人不知多浓情蜜意。
北渊从头至尾都在观察着南栀,直到南栀张口吃了涂禹给的糕点后,他便有些忍不住了。他需要冷静一番,便从侧门溜了出去。
今日他已经彻底确定了心中所想,南栀是被强迫的。前些日子拓跋羽的书信中提到,南栀进了宫后,每日愁眉不展,对于那些赏赐也是全然不在意。这与她那日的说辞根本对不上,可他思来想去,也不知涂禹用什么来威胁她。只要他能寻出缘由,他定然能将南栀救出来。
北渊在御花园走了片刻,他耳尖,竟然听到身后有人来了,他一转身,发现来的人竟然是南栀。
如今的南栀,一身华服,眉眼细细勾勒过,整个人美的妖艳。他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她,眼下他也不能暴露,于是他冷着脸行礼道:“参见淑妃娘娘。”
南栀也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谁知竟然是遇到了北渊,当她听到北渊那声“淑妃娘娘”时,面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她藏在广袖中的手,攥住了手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脑子变得清晰些。
“起来吧。”南栀不敢与他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可北渊沉不住气了,“难道淑妃娘娘就不想与我这个旧情人说些什么吗?”
南栀没有回头,但眼中的热泪已经出卖了她,她顿了顿,才道:“前尘往事,不过云烟。本宫无话可说。”
说罢,南栀加快了脚步离开。等南栀走远后,涂禹又从另一边出现,他脸上的笑容似是挑衅,“爱卿看起来对本王的淑妃很感兴趣啊?”
北渊一见到这张虚伪至极的脸,便怒火中烧,可他没办法,他是臣,而涂禹是君,尤其现在南栀还在他手中,他只得道:“王上说笑了,微臣只不过是想与淑妃娘娘叙旧……”
涂禹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恍然在嘲笑北渊的话有多自欺欺人。他拍了怕北渊的肩,淡淡道:“望黎将军自重。”
待涂禹离开后,北渊狠狠的锤向身旁的树干,顿时他手上便出现了血迹。他定要寻个机会,亲自问问南栀。
回到宴会后的南栀,假称自己身子不适,便回了凰栖殿。卸去钗环后,原想沐浴一番,洗去今日的沉重。
她刚褪下华服,涂禹竟然来了,吓得她拿起身旁的披风将自己盖住。沁薇马上出去拖延些时间,可涂禹哪里会听一个宫女的话,推开沁薇,便走了进来。
还好她刚刚还未褪去里衣,现在盖上披风,也是严严实实的。
“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要你做我的女人。”
说着涂禹抓住她的手臂往自己怀里带,南栀在挣扎中掉了披风,这在涂禹眼里简直就是大号的机会,他不管将来南栀与北渊出了幻境会如何,他只要现在。
南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阻止涂禹的吻落在自己身上,瞬时间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落在涂禹的手背上。
涂禹抬头,便是南栀那泪流满面的样子,看起来要多难过便有多难过。他沉声问道:“你便是这般厌弃我?我便这般的入不得你的眼?”
“是!在我眼里,你永远比不上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