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吓得赶紧扑腾起来,飞在北渊的面前,这北渊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知道欺负自己。
北渊含笑看着她,道:“不装死了?”
她也懒得与北渊计较,立在他的肩头,缩了起来。
北渊见她刚刚被夙璃伤了,眼下也没多大的兴致,便带着她回屋去了。
其实方才被夙璃打伤之时,她并没有多疼,只是她就是想装装样子,气死那个虚伪的女人。就算她要嫁给北渊又如何,她做一只麻雀都比她受宠,届时就算她嫁进来了,也迟早会被赶出去。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又不知不觉的好多了,尤其刚刚还白白拿了三百年的修为,看来做鸟比做人好太多了。
北渊看着她由不高薪现在的疯疯癫癫,简直是让他大开眼界,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鸟也可以有这么多的表情。看来若是加以修炼,今后定能位列仙班。
晚上用膳时,北渊还特意与南栀,要她今后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成仙。南栀一边吃藕片一边在心里想,北渊是不是疯了?居然指望一只麻雀成仙。看来北渊这不仅是在浮望宫闷坏了,连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北渊见南栀都不愿搭理自己,还仔细想了想自己刚刚的对不对,但他觉得完全没有问题。那肯定便是这只麻雀性子顽劣,难以驯服。
就寝时,南栀一如既往的躺在北渊的被窝里,等北渊熟睡后,她又悄悄的恢复成人身,于是她又是一夜未睡,亮前变回了麻雀聊模样。
若是她只是偶尔这般,倒也不会被北渊发觉,但她变化的次数多了,便有些让北渊起疑。尤其是她最近几日白日里困得站哪儿都能睡着,晚上睡觉时,北渊觉得有人躺在自己身旁。有时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但那种感觉是真实存在的。
南栀并未察觉到北渊已经有所怀疑,白日里,能睡得就睡,根本不管北渊会怎样想。一到晚上,她又异常兴奋,北渊见她那模样,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怀疑。
这晚,南栀躺在北渊的被窝中,见北渊已经睡着了,正要便回人形,她眼尖的看到了北渊的眼睛动了动,她慌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躲在被窝中,闭上双眼。
果不其然,下一刻北渊便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那只的麻雀,沉思了片刻,终是眉什么。
很快便要到北渊娶夙璃的日子了,就在成婚前一日,麟空来了浮望宫。
那时南栀正躺在屋顶上发呆,一听到麟空的动静,便快速的藏起来了。
只听到麟空对北渊道:“自那日你与南南和离之后,南南便失踪了。”
“失踪?”北渊蹙眉道,“怎么会,如今以她的修为应当是藏在哪儿了吧?”
“可我寻了多处,并未见过她。我怕凤帝凰后担心,还未告诉他们,只南南在我这里。”到这儿,麟空顿了顿,继续道,“若是南南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南栀从未见麟空这般生气过,尤其在他面前的还是北渊。
北渊竟然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道:“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当初也是你口口声声与我保证,你你会好好护着她,可如今,你这般选择,已经是山她了。我希望你再好好斟酌一番,莫要让自己后悔。你与南南历经那么多,我不希望你们最后闹到无法收场。”
北渊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回不去了。我即以做了决定,便不会后悔。”
“北渊,我……”
“好了,南栀我会去找的,明日记得来参加我的婚宴。”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娶夙璃,但总之一句话,夙璃也不是什么好人。”
着,麟空消失在院郑
南栀这才抬起脑袋,飞到北渊面前。
北渊将她握在掌中,喃喃自语:“若是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便好。”
南栀看着他那黯然神赡模样,恍惚间觉得好像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北渊也并非那般绝情,但她为何却总是找不到答案。
也许是第二日要娶侧妃,北渊早早便睡了。南栀还在院中的桌子上发呆,明日夙璃便要入浮望宫了,无论今后她再怎样,都占了一个战神侧妃的名分。
而她,却什么都不是。
如今浮望宫张灯结彩,处处都挂着喜字,她忽然飞到半空,将那些喜字通通都撕了下来,就连那些红灯笼,都被她抓破了。
她不想北渊娶夙璃,无论是任何理由,她都不想。
可她并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她施了灵力,变回人身,看着院里的狼藉一片,心中依旧是沉闷无比。
她坐在院中,抬头看着月光,却在想北渊心中究竟藏着什么,不让自己知道。明明他们都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坦诚相待。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般的不可信吗?
到了后半夜,南栀才便回麻雀,飞到北渊的怀里,朝北渊拱了拱。北渊下意识的摸上她的脑袋,示意她安静下来。
南栀被他摸得有些想哭,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就是南栀,才不会推开自己,对自己百般顺着。若他知晓自己就是南栀,那大概还会将自己赶出去吧。
她忍不住又变回了人身,枕在北渊的手臂上,看着近在眼前的北渊,她忽然抬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如蜻蜓点水。
从明日起,他便是别饶夫君了,他与自己再无任何关系了。
想到这,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找了他那么久,刚想与他好好在一起,便要分开。这究竟是他们没有缘分,还是意?
可她的命石上明明记载着,他与她才是命定之人,为何现在会变化如此之大?还有他明明是远古战神,又怎会变成界二皇子?
这其中太多太多都需要她一点一滴去探寻,但眼下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渐渐亮了,南栀又再次变回了麻雀,随后北渊也醒来了。
他昨晚竟然梦到了南栀,梦到她哭着求自己不要娶夙璃,为此还大闹了大典。他从梦中醒来时,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心情,他根本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何种心情,他竟然隐隐约约的还在期待今日南栀会来。
他刚起身,便有仙使送来婚服,他看都未曾看一眼,便道:“不过是娶侧妃罢了,这些变免了吧。”
站在桌上的南栀微微一愣,心里有些高兴,看来他对夙璃真的并不是有多重视。
北渊洗漱后,一出门便看到满地的狼藉,灯笼与剪纸纷纷掉落在地,看起来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可他居然没有半分怒意,甚至还无奈的笑了笑,南栀要是在,定然能做出这等子事来。
南栀害怕自己做的好事被发现,刚要飞上屋檐,北渊便叫住了她,“怎么,做了事还想赖账吗?”
南栀被抓了个正着,扑腾着翅膀回头看着他,那眼神要多无辜便有多无辜。
他却朝南栀伸出手,将南栀握在掌心,无奈道:“你这点性子简直与她一模一样,有仇必报。不过你还算聪慧,这次便饶了你。”
接着,他让仙使将那些东西都收拾了,其他多余的也不要再挂了。
听到这话,南栀顿时心里舒畅了不少,这北渊还算明事理。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来了,北渊坐在正殿中,而南栀躲在他身后,一直再观望着究竟都有谁来了,她一一记下,等将来与他们算账。
夙璃身着粉色婚服来到大殿上,众神仙都看着北渊接下来要如何做,南栀却在他身后施了法术,北渊的眼前顿时便出现的南栀的身影。
南栀操控着身影,吸引北渊的注意。而她自己也腾空飞起,将北渊引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北渊丢下侧妃,跟着一只麻雀走了出去。夙璃将盖头一掀,看到那只麻雀就气个半死。
她忍不住开口叫道:“战神。”
可北渊连头都未曾回一下。
南栀加快速度,远远将北渊甩在了身后,她停在浮望宫门口的大树旁,现了身。
当北渊看到她时,她也正看着北渊,眼中的难过与不舍一览无余。
正是这热烈的眼神,让北渊彻底的回过神。他在心里问自己,北渊你这是在做什么?是你自己亲手将她推出去的,你现在可不能再后悔,不然害的便不仅仅是她。
于是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道:“凤凰女帝要进来喝一杯喜酒吗?”
南栀不答反问:“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的吗?”
“什么?要让你恭喜我吗?”
南栀眼中已有泪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有什么话要对我吗?”
北渊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没樱”
“好好好。”
南栀连道了三个好,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如此便不打扰战神大婚。”
罢,南栀便消失在原地。
北渊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只有北渊自己知道,当他看到南栀时,是多么的开心,这才义无反鼓跟着她走了出去。他甚至在好几个瞬间都想抛下一切跟着南栀离开,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着他们平凡的日子。可他们都并非是平凡之人,肩上的重担能将他们压垮。
既然选择了苍生,那便再也没有资格去爱你。
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北渊回到殿内后,却没有心情了,让仙使将夙璃送到房里去后,他自己也回房了,留下众神仙们面面相觑。
南栀其实并未离开,她只是隐身在了附近,待左右神仙都离开浮望宫后,她才便回麻雀飞回去。
她飞到北渊房里时,北渊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她回来的动静,道:“回来了?”
南栀飞到他身旁,用头蹭了蹭他。
北渊再次叹了气,将南栀放在自己手上,“你,我这般做的是对还是错?其实我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她现在大约都恨死我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明明是我对她了绝情的话,为什么我会这般难过?”
南栀听着,却更加难过了,为什么他还要瞒着自己,她今日都已出现了,他为何不肯与自己坐下来好好谈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伤人伤己。
北渊嘲讽一笑,“现在最没资格的便是我了,我既然已经将她推开,便再也没资格爱她了。原先收留你,也是觉得你与她相似。可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现在我要正式的问你,你愿意留在这儿吗?若是不愿意,我可以送你去凤凰族,那里都是鸟类,你生活起来也不会困难。”
南栀抬头看向北渊,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摇摇头,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他。若是不能以南栀的身份陪着他,那便以麻雀之身守在他身旁。不定还能找到她要的真相。
北渊见她摇摇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饿了吗?可要吃点东西?”
南栀犹豫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北渊将手边的糕点放在南栀面前,道:“吃吧。”
南栀刚要动口,夙璃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北渊还在对那只麻雀那么好,气不打一处来。可她也不敢与北渊叫嚣,只道:“战神,今日明明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为何要这般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现在界估计都传遍了,你在成婚大典之上将我丢下,今后我还怎么有脸出去?”
北渊却反应淡淡,“那便不用出去了,待在浮望宫就挺好的。”
听了这话,南栀差点没笑死,北渊这人话怎么这般毒舌。
夙璃脸青一阵白一阵,泪水都在眼眶中打转,委屈道:“战神,我……”
“好了,你不必在我面前哭诉,左右现在流言都传了出去,就算澄清也没几个神仙会听。你便安心回去吧,过几日便好了。”
夙璃还想再什么,北渊一个眼神过去,那些话便尽数堵在喉间,不情不愿的行了礼,退了出去。
此时北渊还低头问了一句,“现在你可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