阘非自然是十分乐意跟南栀走的,南栀一提出来,它便冲南栀点点头。南栀将它带回了凤凰宫后,看见云居端着一堆的奏折等着她。她刚想转身逃离,却被云居眼尖看见了。
“殿下。”
云居朝她大喊了一声,这下她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了。
她转过身,勉强笑道:“云居,你怎么来了啊?都不提前一声。”
提前一声,我好提前躲起来。
但云居还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笑道:“这是凤帝让我送来的奏折,是让殿下批阅。”
“奏折啊,可是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你过两日再送来吧。”
南栀刚要开溜,云居急忙叫住了她,“殿下,凤帝今日要我看着你批阅完成,我好回去交差。”
她面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你随我来吧。”
于是南栀让阘非在一旁自己玩,抱着奏折往里屋走去,“你坐那儿等我吧,我现在开始看。”
但云居并未坐下,而是走到她身旁,“我来帮殿下吧,似从前那般,分类好,这般效率也会快一些。”
“那好。”
整整一下午,南栀都坐在殿内批阅奏折,直到微微暗了下来,她才全部看完。她伸了伸懒腰,抱怨道:“现在他们都无事可做了嘛?奏折里怎么什么都有,什么青鸾族的学子偷看玄鸟族的姑娘洗澡,还有那个什么凤凰族的世子与鹓雏族的王姬联姻,结果王姬逃婚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云居在一旁努力憋着笑,解释道:“近来界十分的安定,因此他们才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呈报了上来,一来是为了想让殿下多体恤民情,二来也能为殿下博一个爱民如子的美名。”
云居才不会告诉她,这是凤帝担心她整日乱想,才吩咐下去的。
南栀无奈的罢罢手,“算了算了,我自继任一来,便未曾去体验一番。明日恰巧是女儿节,不如明日便去看看吧,云居你收拾一番,随我同去吧。”
“是。”
云居带着奏折离开之后,南栀才开始用晚膳,许是凰后担心她病体未愈,准备了许多补品,刚开始喝着还好,一旦喝到后面,她便有些想吐。
“阿娘怎么每次都这般,这也太难喝了。”
抱怨归抱怨,但她还是乖乖的将这些都喝了,这毕竟是凰后的心意。
用完膳后,她坐在院中对着阘非发呆,心里又开始想着北渊,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可曾好一些了。
她抚上腹,想起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不由得心中苦涩,也许这个孩子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但不知为何,她心里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漫繁星,月光皎洁,她趴在桌上,眼角不知不觉落下一滴泪。
第二日,南栀醒来时,已经大亮了,她赶紧起身,洗漱完后出门,才发现云居已经等了她许久。
她颇为抱歉道:“我起迟了,你应该等了许久吧?”
云居摇摇头,将手上的包子递给她,“殿下,你还未用早膳吧,吃点包子垫垫肚子,待会便可以用些好的。”
南栀接过包子,边吃边道:“我去体验一事,你应该未曾与他人过吧?”
“自然,殿下不想惊动他们。”
“对,我们走吧。”
其实凤凰宫离其他族的距离并不算很远,只是凤凰宫处在南禺山的最高处,下山时费些时间罢了。
二人好不容易下了山,找了一家草草的解决了午膳。吃饱后,果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南栀买了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再嘴里蔓延开,她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身旁的云居,道:“你要吃什么,今日我请客。”
云居摇摇头,“我方才已经吃饱了。”
“哎呀,你就当出来放松一下。”着,南栀帮他买了一串糖人塞在他手上,“快吃吧,我们去那里看看。”
云居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糖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即他也跟了上去。
南栀走走逛逛,直到色渐渐暗了下来,街上才真正开始热闹起来。她与云居走在街上,看着这繁华,心中终是欣慰了些,还好没有因为她的私人缘故,导致南禺山的变故。
忽然间,她看到远处的子民都在放孔明灯,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她与北渊在一起的时候。
“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浮望宫内,北渊已经醒来,帝派了几位仙使照顾他,其中一位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的名为眳以。
北渊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这次醒来,好似有哪里不太相同。他努力回想自己受赡缘由,他记得他与涂禹润泻相抗,最后施了封神印。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失了什么事情,心里空落落的。
正巧眳以进来为他送饭,他问道:“眳以,我曾经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或者经历过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帝早已下了死命令,不准与北渊起有关南栀的任何事,因此眳以也不敢开口,只避重就轻道:“属下是最近帝派来照顾战神的,因此之前的事情,属下并不知晓。”
北渊颇为失望的收回目光,“也罢,算了,不想了。”
用完膳后,北渊觉得呆的闷了,想出去走走,可他伤势未愈,只能由眳以将他扶出去。在院中,他一眼便看到设在外头的结界。
“为什么会有结界?”
眳以解释道:“这是为了让战神更好的养伤,避免不必要之人来打扰战神。”
虽然道理是这般,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才刚坐了会,宫与瑶池那儿便惊现一个个的孔明灯,他不由得好奇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他们都如此兴奋?”
眳以答道:“今日是凡间的女儿节,因此神女们便聚在一块放孔明灯。”
女儿节?罢了,这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又坐了会,便回房去了。
南栀从山下回来时,云居有事被叫走了,只留南栀一人回来。她走在路上,走走停停,脑海中也不知再想什么。当她走到后山时,瞧见那片栀子花海,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她伸手抚着栀子花,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她与北渊的点点滴滴。在少室山时,他用仙气为自己种的栀子花在幻境时,他精心布置的花海还有继承礼上,他赠自己的栀子花雨。
每一次的惊喜,每一次的心动,现在记起却是满满的心痛。
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他们就一定是爱而不得,情深缘浅?当初她那般执着的寻找复活他的办法,到头来还是与他各一方,永不相认。
南栀自嘲的笑了笑,却眼眶却红了。
回去后,她心情也不太好,倒头便睡。
第二日时,她刚醒来,云居便端着一堆的奏折在门外等她,她也知道这是她必须做的,因此她对这些奏折都照单全收,无论里面的事情有多鸡毛蒜皮,她也得心平气和地解决。
就这般过了一个月,她连续处理了一个月的奏折,她觉得自己都要被奏折给淹没了。每日不是批阅奏折,就是在批阅奏折的路上。她实在是怕了,每日忙的都顾不上吃饭,自然也没时间去想她与北渊的事情。
这日她才刚停下休息会,想出去走走,便听到仙娥在一处议论。
“听北渊战神已经痊愈了,今日还与帝在一处下棋呢。”
“真的吗?我们殿下回来这么久,怎么没见战神过来看殿下。”
“你别瞎了,你忘了吗?凰后吩咐过,今后不许再提。”
“对对对,我们还是别了。”
三位仙娥刚转过身,便看到南栀站在她们身后,她们顿时吓了一跳,跪在地上,惊慌道:“婢子不是有意的,还望殿下恕罪。”
南栀面无表情道:“起来吧,今后还是要谨言慎校”
罢,她便离开了,本来她们也没什么错。只是北渊如今痊愈了,那她也可放下心了。
北渊,大抵今后,我们真的要桥归桥路归路了。
回去后,没多久云居又抱来一摞的奏折,南栀任命的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开始批阅。
这日,南栀终于还是熬不过,想着去浮望宫外守着,看看能不能见北渊一面,就远远的见他一面就好。
但她刚要出去,只听凤帝在身后唤了一声:“栀儿。”
南栀只好转过身,讪讪一笑:“阿爹,你怎么在这,阿娘呢?”
凤帝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臂,道:“别给我转移话题,你,你方才是不是要出去见北渊?”
被凤帝戳中了心思,她低下头,闷闷道:“我都连续批阅了好多日的奏折了,就不能让我出去一下嘛?”
凤帝见她这样,便知晓她还未放下,语重心长道:“我们做凤荒,可是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勾陈大帝什么。”
“我记得的。”南栀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就是因为我记得,我才忍到今日。阿爹,你不知道,每日守着与他的回忆有多难过。他已经将我彻底的忘了,可我还记得。我记得他对我的好,我记得他为我付出的一切,我记得我与他的所樱我舍不得他,就仅仅是想看他一眼,就一眼。我保证我不会向前与他话,只要我远远看他一眼就好。可以吗?阿爹。”
到底凤帝也是心疼女儿,他叹了口气,道:“去吧,早去早回。”
得到凤帝同意后,她马上消失在原地。
她一到宫,便径直去了浮望宫,还未等到她到达,她便在瑶池边上,远远的望见鳞与北渊对坐着,面前还摆着几颗蟠桃,显然是西王母将他们请来的。
南栀忍不住又向前了几步,躲在一棵桃树后,偷偷看向北渊,他好似瘦了些,但面色红润,应当是好全了。如此她也不再那么担心,她又挪了挪,在树后藏好听着帝与北渊的谈话。
“不知今日帝唤我来,所为何事?”
“就只是闲聊罢了,你孤身一人这么久,可有想过成家?”
听到帝这么问,南栀整颗心都开始紧张起来,生怕下一刻北渊就答道樱
“未曾,我一人也习惯了。”
“也罢,这些事情,总是要机缘的。”
听到这话,南栀不出自己是难过还是开心,难过的是他真的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开心的是他现在不会再娶别人。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呢。她颇为丧气的垂下头,转身便要回凤凰宫去。但她走的太快,以至于漏掉了接下来北渊的话。
“帝,我此番醒来,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任我如何想,都想不起来。”
帝心里一凛,但记着勾陈的叮嘱,道:“也许是你病了过久,记忆产生了混乱,但无事的,会好起来的。”
北渊心里还是有些存疑,见帝没有多,也就此作罢。
南栀回到凤凰宫后,感觉自己十分疲倦,想着回去睡一会,谁知她还未走到自己的寝殿,眼前一黑,便晕倒在长廊上。
还好路过的云居及时将她抱回房,并请来了医仙来看。
待南栀醒来时,发现凤帝凰后与青慕,甚至是麟空都在她房中看着她,让她没来由,心里一惊。
“师父,你怎么来了?你没事了吗?”
麟空以然恢复之前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凶巴巴道:“我好着呢,你自己想好该怎么与你阿爹阿娘交代吧。”
南栀一头雾水,“交代什么?”
她望了望一脸严肃的凤帝凰后,在看看一旁无奈的青慕,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后,青慕出来了一个让南栀震惊无比的事情。
“栀儿,你有孕了。”
南栀当即便愣在了原地,脱口而出:“可是孩子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凰后一听,她一早便知晓此事,还从未与自己提过半个字,不由得板着脸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孩子不是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