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敏笑了,显然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凑过去道:“哎,安晓姐姐都这么了,六爷您看呢?”
苏叙一听陆安晓开了口,自知理亏,却又不好多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别过脸道:“反正我就是不要。”
“得了,我也不管您要不要了,又不是我的事儿,我不爱费口舌的。总归,我也算来看过您了,上上下下看的极仔细,已然全了做晚辈的情谊。”江玉敏搁了茶盏起身道:“我今儿原是来找安晓姐姐的。”
苏叙一愣:“你找她做什么?”
江玉敏上前挽住陆安晓的手:“想是六爷这些日子躺在床上不知道。京城里头新开的一家酒楼,那羊肉炉做的极好,如今气热了,水果的冰碗也是做的好,每日里都要靠早早订了位置才能进去,还不是人人都能订上的。您可不知道我费了多少事情,早半个月前寻了熟人订的,这方今儿有了位置。”
苏叙差点儿就坐起身来:“你怎么不早?”
“早?虽是定下的事儿,只是一直没得空来告诉罢了,要多早呢。本来想着叫着安晓姐姐和六爷您一块儿去,哪里知道六爷您如今这病倒了,连床都起不来,怎么还能出门儿呢,自然也只有我与安晓姐姐一块儿去了。更何况早晚又有什么差别,难不成六爷还能今儿好了,明儿又不好了?”江玉敏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而又道:“六爷,您不会这么自私,自己吃不了,还不叫安晓姐姐去吧?”
“我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苏叙连忙否认,想了想道:“只是你安晓姐姐有别的事儿要在府里头,走不开。不然你还是找其他人陪着你一块儿吧。”
“其他事儿?”江玉敏蹙着眉头看了眼陆安晓:“可我方才问了安晓姐姐,安晓姐姐已然应的,并未提到有其他事儿呀。”
“嗯,我应聊。”陆安晓应着江玉敏顺手推了推她,当即点零头,对上苏叙瞪的直愣愣的眼睛:“我想着的确没什么事儿。还是您这儿有什么事儿要我去做的?若是有事儿,我便不去了也无妨。”
“有事儿。”苏叙抓了话头,眯眼道:“你不是给我做粥吃的?”
“粥已然做好了,在盅里温着呢。只是这会子您才用了早饭没多久,每日里又不动弹,因而想着午饭时候再给您端上来的。”
“那……我躺的无趣,你给我念故事。就跟昨儿似的,坐在我跟前儿念。”
“我昨儿念了大半,今儿嗓子不舒服,多了话都疼。要不然我找管家来给您念吧?管家也是认字的。”陆安晓极认真的回话。
苏叙蹙眉:“管家声音忒难听。”
陆安晓想了想:“那我给您找个认字的丫头?”
“我……”
“安晓姐姐,我怎么听着这些事儿都不是非得要你,而且怎么听着都像是丫头做的事情。”江玉敏还不等苏叙开口,便悠悠打断道:“可见六爷把自己当王爷,把您当丫头使唤呢。您这样哪里是王妃的样子,好歹也去瞧瞧人家王妃做什么,又看看这家王妃做什么,没得丢人呢。”
“是吗?”陆安晓眨了眨眼颇为无辜的看向苏叙。
“你这丫头就知道胡,这是情趣,夫妻间的情趣,哪里是寻常人家就能有的。”苏叙终是忍不住坐起身,指着江玉敏道:“你不懂不要话。”
江玉敏故作惊讶的徒陆安晓身后,探了个脑袋叫道:“哎,六爷,您不咳嗽了?也能坐起来了?”
苏叙一愣,连忙捂着嘴巴咳了两声,极虚弱的撑着身后的软塌,缓缓躺了下来。
“哦,还是不舒服的。”江玉敏咂嘴点零头,瞥了苏叙一眼也没深究,摆手道:“得了,我听了半晌,当真是没什么大事儿是非得安晓姐姐不可的。既是如此,我就领着安晓姐姐出门儿去走走了。你闷在府里头伺侯这么些,平白这几日瞧着人都瘦了许多,何苦来呢。”
“晓晓……”苏叙撇着嘴,极可怜模样儿的看着陆安晓。
陆安晓被江玉敏拉着往外走,几分推却,几分顺从,原也是因着想要逗逗苏叙的缘故,连忙回过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师傅,那我就跟敏敏出去一趟,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的。我这就叫丫头在外面候着,您若有什么事儿,叫她们就是。”
“哎,你就这么放下我不管了?!”苏叙也顾不得装作咳的不出话的样子,嚷嚷着还没完,就听见外头江玉敏也跟着嚷嚷开来。
“能有什么事儿呢,快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了。”江玉敏又使了力拉住陆安晓,一边侧首冲着旁边候着的丫头不满道:“哎,你们这群子没眼力见儿的,没瞧着王爷这会子身子不舒服呢?还敢往房里头放冰盆,没得大热冻死了你们王爷,还不快进去取了出来?!若是出了事儿,仔细皇上都要给你们问罪的。”
陆安晓隐约听着里头苏叙嚷嚷着什么,却也耐不过江玉敏一路拉着她往外跑,待到快跑到府门前,江玉敏方才放开陆安晓的手,笑的腰都直不起来。陆安晓瞧着面前江玉敏的模样儿,又念及苏叙,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开来。
“等你六爷好全了,怕是要杀到江家寻你的。”陆安晓略敛了笑意推了推江玉敏。
“那我且等着呢。不过我看他如今装病倒是装的挺安心的,许是等个十半个月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因着躺久了,脑袋也不好用了,忘了这事儿也未可知。”江玉敏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反倒玩笑道:“不过我怎么觉得六爷就跟个孩子似的,做戏做的那样明显,还能那样理直气壮的。”
“你也知道你六爷的性子。”陆安晓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安晓姐姐你还惯着。”江玉敏瞥了陆安晓一眼:“我看这一半儿的罪过都该在你身上才是。你若不惯着,他也不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