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刀听到琼田的一声惨叫便飞快地蹿进屋来,心想终于可以不用练这折磨人的东西了。琼田一脸惨白,手有点发抖,拿着信在案前走了几步,回头故作镇定地对六刀说:“六刀,你赶紧找到郝管家,问清楚我爹娘这次进货要走的路线,我换身衣服,咱们茗琚轩门口碰头,立刻出发。其他的,路上我与你详细说。你准备下快去吧!”
六刀根本不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而是更担心她的身体,她还没痊愈,还处于很虚弱的时期,便说道:“你身体可以吗?要不我代劳吧!”
琼田折好信,去拿衣服,回道:“这雨已经下了两天两夜了,现在外面依旧下的很大,恐怕以现在的路面,骑马和坐马车肯定是不行的了,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轻功。我的轻功比你好,咱们全当互相帮助吧!我的身体没事,放心。赶紧去吧!我爹娘可能有危险。咱们要快。”
六刀一听她说她爹娘有危险,便能理解了,也全然顾不上矫情了。
琼田身穿一身黑衣,今日穿的绸缎锦袍是上上等的材质,据说有在短时间内可以防水的功效,头戴着一斗笠,腰上没有带玉佩,身上也没带佩剑,只带了几件自己没事干打发时间时,玩家里器皿而突发灵感后瞎研究出来的小暗器。此刻再看她,完全就是一位侠客,半点女子的形象也是找不到的。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的能想到的,所担心的,疑惑的以及自己的计划,都详细的告诉了郝管家,便带着六刀先行出发了。
话说,琼田为什么突然就充满了战斗力,还不是因为看琼玴的信。她在信中,读出来了可怕的言外之意。
她在书房再次看琼玴的信时,刚开始看信的激动兴奋、害羞、难为情的各种心绪已然是消退了的,所以信的内容又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
越看越感觉中间这一段话越是奇怪,心道“不像是故事,完全衔接不上,也说不通。哪有表明心意的信,还舞蹈动枪的?他走之前要来看我,爹婉拒了,他是要说什么吗?不方便说吗?难道琼玴是要隐晦地表达什么吗?”
于是,她拿起纸笔,极其专心地临摹了一遍琼玴写的信:
一日相识,仿若倾心已久。
数日之间,仿若倾盖如故。
朝暮只盼,与你红烛帐下。
你唤我名,许我耳鬓厮磨。
……
生女犹得嫁比邻;
错在不小心;
其亡者,有竖子藏其肓;
虚空斜月影,万里一钩悬。
……
吾心悦之人,必知言其意也。
愿吾,平汝眉间之忧,释汝心中之恨,实汝孤独之心。
……
写完一遍以后,她手中的笔,好像是琼玴的心,知道琼玴所要表达的,正在纸上写出了答案:
生女犹得嫁比邻;
家
错在不小心;
父
其亡者,有竖子藏其肓;
存
虚空斜月影,万里一钩悬。
危
琼田并不能确定自己就是猜对了琼玴的想法,但是时间紧迫,她根本来不及想更多的细节:
她不知道琼玴是如何得知的,或许他刚好是在谁那获得了什么信息或者是他看到了什么情况所产生的怀疑。
又不能直接和旁人细说。
却能在片刻时间内想出这样向她传达信息的办法。
更难得的是还能从容的写信。还有一个细节,琼田也是忽略了,琼玴他之所以这样写信,一定是在怀疑谁或者根本就不信任谁,好像是怕这信中途会被谁拦下,会被谁偷看,识破其中的暗语。
毕竟这样的信,何止是苦了看信之人,恐怕是写信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不管怎样,就像琼田心里所想的“如果琼玴所说得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毕竟这都耽搁一天了,天已快黑,自己这才发觉这暗中涌动的危险……”
琼田一迈出自家茗琚轩的大门,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感慨着“嗯?这对家不愧是开客栈的,下这么大的雨,人家还能门庭若市呢!”
她看见一辆黑棕木的马车,灰褐色的绸缎装饰,车上方的四个角还垂着流苏,好像在风雨中四处乱窜却挣脱不开的咆哮着。
车身上的雕刻简直是巧夺天工,在大雨中被冲刷的更加生动形象。然而这些都不算,更能吸引她注意力的却是马车前的那匹枣红马,腰背滚圆,四肢强健,长长的鬃毛披散着,站立笔直,耳朵长竖,好像随时听着周围的情况。
马车旁,还有几匹并未拴着的马。看着架势,不像是来对面住店喝酒的,应该是等人呢!“等人?等谁?”心里的发问,让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除去雨声,她觉得自己的周围太安静了,这种似曾相识的安静,好像,好像特别像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的,她彻底停止了脚步,对六刀说道:“等等,先回去。”
六刀都走出挺远了,一回头看见琼田根本没走,还要回去,于是一个飞跃快步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公子,什么情况?不去了吗?”琼田来不及解释,后背不断冒出的凉气,斗笠下的那张脸突然惨白,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犹如寒蝉,哑然失声,只剩下拼尽全力拽着六刀就往府里走。
琼田只觉得耳膜一阵振动,身后传来一串细细的脚步声,那么碎,那么轻,生怕打搅了她一样。
果然,一只手已经伸过来马上就要碰到她的肩膀了,她放开拽着的六刀的左手,右腿向前踢出伸直,左腿原地不动屈膝,身体右侧向下向后,左手随着她身体得惯性,对着六刀就是出手一掌,把他直直地拍向茗琚轩大门的方向。
右手反向出掌并未拍到什么,同时右脚发力,左脚太高,带着她整个人便在空中倒着翻转大半圈,身体再次向上,双手和双脚一同发力,汇聚在一起的力量,齐刷刷的向敌人发出攻击。
来者反应也是极快的,那人双臂左右伸直,身体向后倾斜,在高空中快速向后,竟然躲过了琼田的攻击。琼田落地,便听见了不同声音的叫喊: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六刀赶紧跑过来紧紧的抓着他胳膊,生怕他再来一掌。
“公子,公子,我是云行那!手下留情那...”云行落在马车上方,也是立马跳下来,赶紧再次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