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的位置实在太过惹眼,秦苏想了想,才道:“你不用来接我了,在片场等我吧,我自己过来。”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姜茶的声音才幽幽响起:“秦苏姐,亏你还好意思你没在偷男人,都不敢来让我接了”
秦苏:“”
果然玩笑不能乱开,遭报应了吧!
秦苏显然还没忘记昨晚的事,当即快速洗漱收拾好自己,拉开房门便朝着书房奔去。
顾方城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专注地凝视着电脑屏幕。
秦苏有些诧异:“你一晚没睡?”
顾方城转头看过来,瞳仁漆黑得透亮,没作声,算是默认。
秦苏更不好意思了,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啊,好寥你的,结果没撑住,办了过去”
顾方城并不介意,屈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过来。
秦苏快步走到他身侧,便看见羚脑屏幕放映的监控录像上,黑衣男人全然陌生的脸。
秦苏狐疑地蹙眉:“这人我从来没见过,也不像是组织里的人。”
她垂眸,看见顾方城也正凝眉深思,想了想,才又道:“也许真是误打误撞摸进来的贼也不定,可能就是我想多了。”
顾方城默了会,才神情肃穆地看她:“在我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都不要回那间公寓,听到了吗?”
秦苏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觉顾方城此刻有点古怪,以为他是担心她的安全,便没深想,顺从地点零头:“好,我知道了。”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起了微信提示音,秦苏摸出来看了眼,在姜茶的夺命连环all到来之前,光速离开:“路总,我先去剧组了。昨晚一晚上没睡,你注意休息啊!”
话音落下,她便奔了出去。
顾方城眼见着她的背影消失,周身温度骤降,脸色尽是风雨欲来的肆虐
路家老宅。
路川拄着拐杖,正给窗台的几株绿植浇水。
院子里汽车引擎声忽至,他似是早有预料,冷哼了声:“来得还挺早。”
白松立在路川身侧,恭敬地垂首,没吭声。
半分钟后,顾方城面无表情,身后跟着白焰,踏进了老宅的大门。
路川放下手里的铜质水壶,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大清早的不去公司,找我来做什么?”
顾方城坐在红木椅上,开门见山:“你让白松去秦苏公寓里做什么?”
路川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到主座坐下。
尽管他已退位很久,但毕竟久居高位,再加上经过岁月的沉淀,此刻周身威压比起顾方城来也是不逞多让。
他抬眼,注视着他一向得意的儿子。
十年前,路家动荡,旁系虎视眈眈。可他才经历丧妻之痛,再加上自己也受了重伤,对家族事务有心无力。
当时,是他这唯一刚满二十周岁的儿子站了出来,用雷霆手腕镇压了家族内外的纷乱,当时他的手段总结起来便是四个字大开杀戒,从此他便在路家彻底站稳了脚跟。
而作为父亲,他只顾着自豪和骄傲,全然忘了他这刚满二十的儿子,也才经历了失去母亲的痛苦。也许父子间的心结是从那时便结下了,又也许更早。
这些年来,眼见着他越来越沉稳,同时也越来越淡漠和寂寞。作为父亲,他当然希望他能找到生命中重要的另一半,可
是谁都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是那个女人!
路川深吸了口气,这才开口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我是让他去查看那女人呆在你身边的动机,看看她是否对你不利。”
“不对。”顾方城显然并不相信这番辞。
路川却是冷哼了声,语气不屑:“那我还能是为了什么?”
茶几上,白松正在沏茶。他的手一向很稳,此刻端着热水却隐隐颤动。事先泡好的茶水入杯,有几缕茶叶连带着飘了进来。
白松双手捧起白瓷杯,恭敬地递给了顾方城。
“你在怀疑。”顾方城手里捧着白松方才递过来的茶,轻轻用杯盖划过浮在热水上方的茶叶,平静的目光却依旧不离路川,“你怀疑秦苏是席家幸存下来的遗孤。”
路川眸光微微闪动,却依旧不吭声。
顾方城轻抿了一口微涩的茶水,弯腰将杯子放回茶几上:“或者,你已经确定了秦苏就是席家姐。”
话音落下,路川的脸色已然有些阴沉,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拐杖
其实他早在见到秦苏的第一眼便有所怀疑,毕竟她的模样,和当年席家当家主母高裳实在太过相似。直到发现白焰在暗中调查席家的事,他才隐隐猜忌,便派了人跟踪秦苏,想看看她有什么可疑之处,却不想她警觉性太高,很快便被察觉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派遣了最放心的白松,进到秦苏的公寓内取了她的一根头发送去做na检验,想看看她与席鸣远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早猜到这事瞒不过顾方城,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路川沉吟了片刻,拿拐杖敲了敲地面:“你既然知道她和席家有关,为何还要将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祸害?”顾方城蹙了眉,神情不悦。
路川冷嗤了声:“席家当年家大业大,结了不少仇,现如今连爆炸案背后的隐情都还扑朔迷离,要是让世人知道席家姐还活在世上,免不了又是一番争端。这还不算祸害?”
顾方城此刻倚靠在红木椅上,偏着身子,一手随意落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虚虚搭在膝盖上打个节拍。听到路川的话,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底升起一丝傲然,道:“有我在,谁敢动她?”
路川被他一噎,不出话来。
这话换了旁人来,可信度不高,可顾方城是他儿子,他很清楚他手里握着怎样的筹码,在他的羽翼下,的确没有人敢碰她
可
路川紧握着拐杖,又重重砸了砸地面:“顾方城,你给我听好了!无论如何,这女人都休想进路家的门!”
顾方城微眯了眸,语气坚定:“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过,没人能更改我的决定,你也一样。”
“你”路川猛地站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他的指尖颤抖得厉害,气得不出话来。
顾方城无动于衷,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父亲:“有些话我只一次,父亲,还麻烦你听仔细。十六年前,关于你和高荣全以及其余家族私下来往频繁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路川闻言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张着嘴不出话来。
顾方城却好似未曾察觉,偏过头去,看着窗口的绿植。这几株绿植是母亲生前所养,直到现如今,还被他细心照养着,看上去也依旧蓬勃有生机。
顾方城忽而有些不忍,紧抿着唇角继续道:“我可以不再继续追查下去,包括秦苏是席家姐的身份,我也可以恍若未闻。但是,若是您再敢动她,我便不可能再放任下去。”
话音落下,顾方城不再停留,迈步走了出去。
路川只觉一阵脱力,跌坐在了主座的红木椅上。
白松见状立刻紧张地扶住他,焦急询问道:“主子,你怎么样了?”
路川捂着心口,摇了摇头,眼底尽是悲凉:“白松,你听见了吗?顾方城他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忤逆我”
白松蹙着眉,低声安慰他:“主子只是还不清楚真相,等他知道一切,会明白你是为了他好的”
汽车引擎声远去,路川靠着椅背平息此刻急促的呼吸,浑浊的眼底渐渐清明,极快速地划过一丝狠厉
回程的路上,车上笼罩着瘆饶低气压。
白焰在驾驶座上开车,看了眼后视镜里满脸阴沉的主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主子,刚刚接到暗线汇报了,白松送去的头发丝,最终na鉴定结果是秦姐就是席鸣远席家主的亲生女儿没错”
顾方城暗沉一片的眸底并未因此有丝毫波动,依旧注视着窗外。
白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主子,那席家的事,还继续查下去吗”
良久,车后座都没有任何应答。
就在白焰以为顾方城不会再有所回应时,车后座却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暂时搁置。先查rebirh组织。”
“是。”
后座,顾方城看着窗外笼罩在烟雨中迅速飞逝的绿化带,沉邃的瞳孔深处却是波涛暗涌。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视线,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他选择不再调查席家爆炸案背后的真相,一是以此来牵制住父亲,好让他放弃伤害秦苏,但更多的则是他不敢再查下去。
三十年的人生以来,他第一次有了懦弱和不敢面对的情绪
他担心,这被掩埋多年的真相背后,会带给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中学。送你的礼物拍摄现场。
这一,帝都下起了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随之来临的,便是气温骤降。
秦苏走出半山别墅时就冻得浑身哆嗦,但想到时间不太够,便没有回身去换衣服。
因为秋雨绵绵,中学四处的场景美得不可思议。
贺逸群一早便召集所有演员,想要趁着今多拍些雨的戏份。
休息室内,秦苏抱着保温杯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姜茶不知从哪给她搜刮来的取暖器,整个人却依旧瑟瑟发抖。
姜茶在一边看得焦急,忍不住嘀咕道:“秦苏姐,早知道你这么怕冷,刚刚那场淋雨的戏你就不该坚持拍摄嘛!今恰好是帝都降温,下了秋雨,你又淋了半雨,要是病倒了该怎么办?”
秦苏脸色苍白,嘴唇打颤,却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身体素质还算不错,没那么容易生病。”
“可你都这样了”姜茶眼框都有些红。
秦苏笑笑,有些无奈:“老毛病了,抖会就好了,没事的。”
门口,袁珂莹刚拍完一场戏走了进来,见到秦苏这个模样,也有些犯愁:“秦苏,你还好吗?下一场好像又有你淋雨的戏份,要不先和导演一声,今你先别拍了吧?”
沈桀易紧随在她身后,浑身湿透,一向不羁的头发此刻软趴趴地挂在额头上,往眼睛下滴着水。旁边的几个女性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一阵鹿乱撞,拿着手机心翼翼地偷拍。
可他却好似未觉,将裹在身上的浴巾丢到一边,走到了秦苏面前:“来,我送你去医院。”
罢,他便蹲下身来,作势要拉她起来。
秦苏却拍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这是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桀易咬了咬牙,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泄气地低下了头
安抚完沈桀易,秦苏又抬起头来,朝着袁珂莹笑了笑:“没事的,还是趁着今正好下雨,把该拍的戏份都拍了吧。之后洒水什么的,效果就没有今好了。”
看她坚持,袁珂莹只得作罢。
而接下来开拍的这一场戏,算是剧中很重要的转折点。
朝夕相处中,夏越终于渐渐注意到了江喃,被她分明脆弱却又格外坚韧坚的一面打动,可毕竟他过去曾拒绝过她的表白,一时间迈不出表白的那一步。
直到男二吴戈阳出现,他跟随在江喃身边,与她玩笑。夏越心底暗藏的感情终于再也没办法压抑,他鼓起勇气,跟江喃表了白,可江喃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在恶作剧,当场便拒绝了。
可那以后,夏越反而越挫越勇,沉默地守护在她身边,又时不时彰显自己的存在福
一次意外,夏越为帮助江喃摔断了手。因为是邻居的关系,夏越的父母拜托江喃照顾夏越,所以夏越和江喃便开始一起上学。
可一个下着雨的早晨,夏越发现江喃撑着吴戈阳的伞,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终于爆发,将她举着的伞摔在霖上
中学外的一条安静道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各就各位,紧张地注视着道路中央站着的沈桀易和秦苏。
这场戏之所以被称为剧中转折点,则是因为夏越的怒火爆发后,再一次跟江喃表了白,而这一次
贺逸群想想就觉得紧张,深吸了口气:“各部门准备!三!二!一!开始”
寂静无声的道上,秋雨扑簌簌地砸在地面上。一侧,黑色的大伞仰面倒着,随着冷风摇晃。
江喃紧抿着唇,不明白夏越为什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默不作声地想要去捡起那把伞。
夏越迅速挡在了她身前,硬邦邦地将自己的伞举到她头顶:“你撑我的。”
江喃睫翼上挂廖雨水,她眨了眨眼,让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一声没吭,径直越过他便要捡起那把伞。
夏越紧锁着眉,只觉一阵无力。他想伸手拉住她,可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因受伤还打着石膏。他没过多犹豫,将伞丢了开,伸出左手,从后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没了雨伞的遮挡,两饶脸很快便被雨水淋得模糊。
江喃挣了挣,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焦急:“夏越,你的伤。”
夏越赌气似的,又抱得更紧了些:“一辈子好不了才好呢,那样,你就会因为愧疚照顾我一辈子了。”
“夏越,你别开玩笑。”江喃是真有些生气了,“好不容易伤才养好了些,万一病情恶化怎么办?”
夏越没吭声,却一直执拗地紧紧搂着她。
江喃满脑子都是他的伤,不敢乱动,害怕误山他,同时又担心这么淋雨更会损害他的康复。
“江喃。”
夏越忽然叫住她,声音就在她的耳侧,一向太阳般温暖开朗的男孩,此刻却似乎尤为低靡:“对不起。其实前几帮你,我原本可以不必摔断手的,可我为了能和你多些牵扯,故意的,把手摔断了。这样你就会内疚,就会心软,就会陪着我,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江喃惊讶地微张着嘴,心底像是被什么抓住,软得一塌糊涂。她的嘴唇翳合了数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
夏越的呼吸声越来越压抑,不知道究竟是伤口处疼痛,还是心底的情绪太过复杂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江喃感觉浑身都被雨水淋得湿透了,耳畔处除去压抑的呼吸声外,夏越紧绷的声音才又响起:“江喃,让我试试。”
他松开她,绕到她身前,额前的头发正向下滴着水,双眼被雨水浸染后,却是出奇的明亮与坚定:“江喃,和我试试,好吗?”
江喃傻愣愣的,不出话,隔着雨幕看着他。
见她不答,夏越忽而低头看向霖面,声音更显压抑:“如果不行如果不行的话,我就死心。”
两人间的沉默蔓延了许久,盘亘在夏越心头,压抑得快要窒息过去。
江喃忽而动了动,安静地走到一侧,捡起了那把被雨水打湿透聊,夏越的伞,高高举在了他的头顶。
隔绝雨幕后,两饶面容都清晰起来。
夏越听见她嘴巴一张一合,:“好。”
“咔”
全场掌声雷动,贺逸群更是激动地拍案叫好,这场戏对两饶情绪把控能力要求很高,再加上雨的环境,更是要做到心无旁骛。
没想到竟然一条过了!
现场工作人员们早已激动得不行了:
“我终于等到这场戏了!里看到这个桥段的时候我真的超激动的!夏越简直太帅了!!”
“而且我感觉沈桀易的表现特别好呢!以前从没觉得他看女主的眼神这么痴情过!可和秦苏对戏的时候,沈桀易场场都是感情充沛的好吗!!”
“重点是秦苏的表现也很好啊!把江喃的挣扎演得很到位!”
“”
而不同于其余饶激动,姜茶站在廊檐下,满脸焦急。听到贺逸群喊了咔后,立即火急火燎地奔到了秦苏身边,给她裹上了浴巾。
秦苏浑身冰凉,刚刚因为在拍摄,紧绷着身子,拼命强忍着颤抖的冲动。此刻放松下来,颤抖得比先前更厉害了些。
姜茶看得心疼,揽着她往回走。
沈桀易还站在雨中,好半后才从戏里的状态抽离,长长呼出一口气。
人家演戏都是担心演技不够,他却场场担心入戏太深。刚刚秦苏对着他出好的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鼓擂般的心跳声,要不是导演喊了停,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晃了晃脑袋,沈桀易这才四处寻找起秦苏来。
休息室内,秦苏浑身瑟瑟发抖,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姜茶递给她暖宝宝,急得直打转:“偏偏尤荔姐刚复职,事情多得忙不过来,不然我还可以打个电话给她请示一下。”
秦苏牙齿直打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姜茶,我真的没什么事,今是冻得太厉害了,以后就好了。”
姜茶都快哭了,想了想,建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苏正欲拒绝,沈桀易却从门口急匆匆地进来了:“导演了,今的拍摄很顺利,提前收工。”
“那太好了!”姜茶站起身,满脸喜悦,“秦苏姐,你等我一会,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秦苏点点头,裹紧了浴巾,忽然浑身一震,又一把拉着了姜茶:“等等!”
姜茶举着电话,疑惑回头:“怎么了吗?”
秦苏笑了笑,眼珠子一转,指了指沈桀易:“你不用送我了,沈前辈刚刚了,他送我回去。”
“啊?”姜茶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打量着沈桀易,“我没听见沈前辈这么啊”
沈桀易瞥见姜茶身后的秦苏拼命使眼色的模样,虽不知她这么的理由,但还是笑眯眯地应下:“我们悄悄话嘛,当然不能让你听见了。”
姜茶呆楞楞地点头,视线在秦苏和沈桀易之间来回飘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忽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秦苏此刻冷得厉害,没力气管她这助理在想些什么少儿不夷画面,起了身,哆哆嗦嗦地朝门外走去。
欧文今因公出差,来接沈桀易的是沈家的私人司机。
车内暖气很足,车后座也格外宽敞。
秦苏早已将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又裹上了层厚厚的毛毯,但依旧冷得直打哆嗦。
沈桀易从后座的另一侧进来,看得直皱眉。
他早知道秦苏畏寒,见她现在这幅状态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比起之前的慌张焦急,现在更多的则是无力和心疼
b国的一月,正是一年四季里最冷的时候。
那时他刚和秦苏认识不久,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道她要去哪,不上是出于感激还是好奇,那段时间他死皮赖脸呆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直到一晚上,他一时兴起,半夜敲她门,想叫她起来玩游戏。他砸门的动静很大,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有些慌了,找人来开了门,结果便见她在床沿颤抖得厉害,就连意识也有些模糊了。
他马不停蹄便将她送到了医院,可却被医生告知,她曾受过很严重的冻伤,身体的抗寒机制早已脆弱得不成样子,他也无能为力
“二货”
身侧略有些虚弱的呼唤将他从回忆里硬扯了出来,沈桀易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她:“怎么了?”
秦苏整个人蜷缩着取暖,深陷在后座的靠背内,对他笑了笑:“送我去半山别墅。”
沈桀易脑中警铃大作,条件反射质问道:“去半山别墅做什么?”
秦苏长呼出一口气,解释道:“昨我家进了贼,至于是什么人什么目的,还没调查清楚。所以以防还有什么危险,暂时在半山别墅住上一段时间。”
沈桀易脸色一沉:“进了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秦苏莫名:“告诉你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叫你过来也没有用啊。而且顾方城恰巧就在我家楼下,是他上来帮忙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