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城推门进来前脸色几乎已经黑到了极致,胸腔中溢满了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情绪,生怕进来后见到的便是她的尸体
他推开门时握枪的手难得颤得厉害,接连开了两枪,正中两个杀手的眉心后,余光瞥见她的身影,顿时便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活着。
可眼见着她与其中一个杀手扑在了一起,心又是骤然紧缩,抬脚便奔了进去。
白焰紧跟其后,瞥见另一个杀手想从墙角处偷溜走,满脑子都是戴罪立功,非要捉个活的回来好好审审。脚步飞快,追了出去。
秦苏将那杀手乒在地,手肘狠狠抵在他胸口,听见他闷哼一声,手上力道松了些,抬脚便将枪踢到了一边。
可那杀手反应也很快,趁着她力道减弱便滑向了一侧,鲤鱼打挺起了身,原想直接朝秦苏扑打过去,瞥见一边进来的顾方城,动作顿了顿,谨慎地抽出膝盖一侧的匕首。
秦苏也已站起身来,压了压脖子,随手也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慢悠悠道:“你别过来。”
顾方城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话,也明白她想自己解决的意思,脚步生生顿在那,不赞同地叫了声:“秦秦。”
“没事。”秦苏的声音带了丝散漫的笑意,盯着那杀手的眼神里却尽是刺骨的冰凉,“我想和他玩个游戏。”
她指尖把玩旋转着匕首,好几次刀锋险险擦过她的指腹。
顾方城看得心惊肉跳,眉头也越蹙越紧。
他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了,并且此刻的状态也极度危险。
他咬了咬牙,站在原地,举着枪对着那杀手,食指扣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将他置之死地。
秦苏知道顾方城是妥协了,当即便勾起了抹轻笑,朝着那杀手道:“敢不敢跟我玩个游戏?”
被围堵的杀手显然没有退路,只得没好气地问道:“什么游戏?”
秦苏将匕首递到嘴边咬住,随意踹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又将缠在胳膊上的披肩解下,利落地围系在了腰部,遮挡住了腿跟至膝盖两侧的白皙肌肤。
做完这些,她才将匕首从齿间拿了下来,笑盈盈道:“和我比试。你赢了,我放你离开,我赢了,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给我的选项公平?”
那杀手冷嗤了声,语气嘲讽:“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秦苏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模样,唇角浮现了丝毫无笑意的笑容:“你好像,只能选择相信我。”
那杀手目光几欲喷火,声音也含了丝怒意:“到时候别我欺负你!”
这下,秦苏是真笑了,眼睛弯弯地眯起,好像没什么杀伤力的模样:“彼此彼此。”
她的话音刚落,那杀手好像终于忍受不了她的挑衅,反握着匕首便朝她扑来。
秦苏眸光骤然变冷,身形极快地闪躲过他的刀间,反手便往他腰腹处划了一刀。
那杀手吃痛,急急后退了步,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腰间正潺潺流血的伤口,终于正色起眼前这个漂亮得好似花瓶的女人。
而顾方城却好似笑了笑,看向秦苏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与纵容。
他先前见识过她的散打,却没想到她用匕首近身格斗也是个中高手。
但当然,如果她此时面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他或许会更有心情欣赏她极富美感的格斗。
毕竟刀剑无眼,只有他不会伤她。
接连几个回合下来,那杀手使劲浑身解数都没山秦苏分毫,自己的身上却已遍布十几条伤痕。
他在一侧喘息着,眼底已隐隐浮现退意。
这个女人,他惹不起!
秦苏却并未有罢休的意思,反手握着滴血的匕首,黑幽幽的眼睛专注地落在他身上,寻找着他的破绽。
忽而微眯了眼,欺身便攻了上去。
那杀手早有准备,侧身避开。正欲回攻,忽而瞥见她眼底划过丝狡黠的笑,心下大惊,来不及退开,便感觉到两根细长的手指便稳稳扣住了他的喉管。
那力度,好像下一秒他便就会窒息而死。
秦苏没恐吓他太久,见他呼吸不畅,脸完全涨红,便松开手后退了步。
那杀手剧烈地喘息着,堪堪尝过死亡近在咫尺的滋味后,看着她的眼里已尽是恐惧。
秦苏好似这才稍稍满意,笑吟吟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了。”
那杀手勉强平复了喘息声,犹豫了很久,在秦苏已隐隐不耐时,哑着声音开了口:“我不知道。”
像是怕她不信,他又急忙补充道:“那人是以匿名电话联系我的,事前打了一百万的定金,事成之后还会有二百万的尾款,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苏微蹙了眉,摸着下巴思忖他所这些的真实性,忽然回过头,对着顾方城笑了笑:“想不到我还挺值钱的。”
顾方城闻言刚掀了掀嘴角,脸色却骤然变了。
她的背后,那杀手忽然抬起了匕首,朝着她的后心狠厉刺去。
几乎是同时,顾方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扣动了扳机。
而秦苏也察觉到背后的冷意,瞳孔骤缩,条件反射侧身躲开。
她转身之际,那杀手眉心鲜红,失去生气跌落在霖板上。
秦苏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可翳合了嘴唇数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顾方城将她侧了过来,垂眸看向她腰际的位置。
幸好,只是划破了披肩。
秦苏也顿松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她倒是没想到这杀手拼个鱼死网破也非要杀了她,毕竟寻常的雇佣兵虽然看重钱,但也不至于拼死完成任务。
她眉心微蹙,只觉迷雾重重,稍叹了口气:“可惜了,没留下活口。”不然想尽办法问出些什么来。
“白焰去追另一个了。”顾方城提醒道,神情却不算轻松。
这几人虽看上去像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但对待任务的性质却更像是死士。使命必达,战死也在所不惜。那个逃出去的人,很有可能会采取极赌方式自尽
而这些,都让他隐隐有种并不太好的猜测
他敛眉沉思着,将秦苏腰间的披肩解了下来,重新披回到了她的肩头。
秦苏将披肩整理妥当,心绪也是一团乱麻,余光忽而瞥见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杨佳宜,这才良心发现般想起,刚刚混乱中她好像踢了她一脚
虽然是为了避免她被子弹打中,但那一脚她似乎没太控制好力道,有些重,难免会给这个姑娘留下心理阴影
她轻咳了声,越过顾方城走过去,尽量放柔了声音道:“姑娘,没事了。”
可不想那杨佳宜见她便跟见了鬼似的,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似是觉得这还不够,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便跑了。
秦苏满头黑线,郁闷地回头看向顾方城:“我很可怕吗?”
顾方城好似是笑了声,摇了摇头:“很可爱。”
秦苏:“”路大bss你口味还真够重的
门口忽而传来声轻响。
两人应声看去,只见白焰远远地立在门边,很是郁闷的模样:“主子,那人吞毒了。”
秦苏早有猜测,此刻听见也还是不免蹙了蹙眉。
到底是谁,会派死士来暗杀她
桂花树沙沙作响,此时色已全然暗了下来,只有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灯笼向内散发着橘黄的光线。
顾方城上前来将还在沉思的秦苏揽进怀里,带着她走出门的时候,不咸不淡地睨了眼白焰:“处理完,自己去领罚。”
白焰神色微凛,恭谨低头:“是。”
秦苏闻言有些纳闷:“为什么他要领罚?”
“没有遵守命令。”顾方城声音冷硬,言简意赅。
秦苏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先前让白焰守好她的命令,当即便无奈道:“这也不能怪他。之前有个黑衣人朝杨公的院子方向跑了,白焰他是担心你出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料,顾方城闻言却危险地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道:“你再为他求情,刑罚会重上一倍。”
秦苏:“”大佬,我尽力了
回到楼时已是晚上般了。
秦苏身上沾染了血腥的味道,闻着不自在,也担心会吓到婆婆们,进门便先上楼洗了澡,换了身宽松舒适的白色睡裙下楼吃晚餐。
婆婆们已经将极具江南特色的菜肴摆在了桌面上,徒了里屋去。
顾方城也应该是刚洗过澡,利落的短发还有些水汽,穿着身黑色家居服靠在餐桌椅背上。
秦苏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个肉丸子塞进嘴里。
忽而闻到厨房内隐隐苦涩的药味,她忽而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杨公后来叫你过去是了些什么?”
杨公给她开药方时她便发觉了有些不对劲,欲言又止的,好像隐瞒了她什么。她追问起来,杨公又只让那混子来见他,便轰她出门了。
搞得她心里总还有些不安
顾方城闻言神色丝毫未变,给她盛了碗粉丝汤,才道:“叮嘱我看好你,禁烟禁酒,好好吃饭。”
秦苏瞬间便瞪大了眼睛:“禁酒?”
别的都不是问题,禁酒这不是要了她这酒鬼的命吗?!
顾方城唇角带笑,稍稍颔首:“对,禁酒。”
秦苏哭丧着脸,面对着眼前满桌子的菜肴都没了胃口,凄凄哀哀道:“我可以选择不禁吗”
“不可以。”顾方城堪称坚决地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秦苏忿忿磨牙,悲痛的同时也不忘继续问道:“还有呢?就这些?没什么别的了?”
顾方城看着她,摇了摇头。
秦苏自然是信他的,当即便微蹙了眉,有些纳闷地声嘀咕:“这样吗?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顾方城盛汤的手微顿了顿,眼底几不可查地划过丝暗芒
卧房内。
秦苏吃过晚饭便半卧在了窗边的躺椅上,凝神思索着关于傍晚暗杀的事。
那杀手口口声声问她席家还有哪些幸存者,那么他所接到的任务,应该是要将所有剩余的席家血脉清除干净。所以很显然,那背后的人应该非常忌惮席家残余血脉的存在。
但是,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就是席家姐的
秦苏思来想去,唯一想出的解释便是她的长相。
从便有人她与母亲长得相似,又也许是因为她恰巧又出现在了半山别墅,引起了有心饶猜忌,特意去查了她的身份
可想到这,她不禁又纳闷了。照理文景早已将她过去的信息删得干干净净,连张照片都没留下,那些人是怎么确定她身份的
秦苏忽然生生顿在那,脑中有道光闪过。
na
她想起了她的公寓被人闯入却什么都没丢的事,也许他们只是拿走了不知飘落在哪的发丝,检验了她的na,再与父亲过去遗留下的na进行对比。
秦苏脑海里的线渐渐清晰,拧眉深思的同时也狠狠咬着牙。
这种被人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她正郁闷着,侧眸之际忽而瞥见桌上顾方城的旧照,又是愣了愣
连那些暗处的人都早已开始怀疑她的身份,那顾方城呢?他会不会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秦苏并不想承认,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原先的席家本就与路家齐名,虽没什么交涉,但对于相互的家族总有几分了解。他也许曾见过她母亲,也许也曾见过时候的她
所以,他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这个猜测莫名让秦苏有些焦躁。
顾方城得知她是席家姐后会怎么想?会因她隐瞒了他而感到生气,还是觉得她接近他其实另有目的?
她没能胡思乱想太久,门就被人推开了。
顾方城端着个冒着缕缕白雾的白瓷杯,带着浓郁苦涩的药味进门来,走到她身前递给她:“温度刚好,现在喝了吧。”
秦苏本想对着他笑笑,可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轻轻道了声:“谢谢。”
她伸手接过,轻抿了口。
温度果然刚刚好,但真的是很苦,苦到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杨公故意整她了。
顾方城见她苦着张脸,微蹙了眉,想了想,道:“要糖吗?”
秦苏微怔,忍不住笑了声:“又不是孩,哪里还要拿糖哄着喝药啊!”
顾方城凝视着她,伸出手递到她面前,手指张开,里面赫然便是颗粉嫩嫩的糖果包装,“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做个孩。”
秦苏楞楞地盯着他,清晰地看到他黑沉的眸底有流光熠熠,亮得像是要透过眼睛照进她心里。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猛地仰头便将药一骨碌灌了下去,生生被苦回了理智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糖,打开后塞进了嘴里。
甜腻的糖精味稍稍冲淡了苦到舌头发麻的药味。她抬起头,只见顾方城嘴角勾着兴味的笑,像是在,“你看,还是需要糖的吧。”
她撇了撇嘴,垂下头去不话了。
可一室静谧内,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刚的问题。
也不知怎么的,她似乎很看重顾方城对她的看法
“心里有事?”顾方城倚靠在她对面的窗边,先打破了寂静。
秦苏没话,或者,她是没想好怎么和他。
顾方城却半点不急,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咬着。刚拿出火机,余光瞥见她眼巴巴渴望的眼神,微挑了眉,很果断地收起了火机,又将烟从唇边拿下来,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秦苏脸一黑,憋屈地又低下了头去。
顾方城此刻还没查到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心里也有些烦躁,没了烟,就只能随手在指尖把玩着火机。
窗外是溪流缓缓淌过时轻缓的响声,偶尔有风吹过,几条枯黄的秦枝随风荡起,飘在窗口处。
秦苏想了好半,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自暴自弃,咬咬牙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席家的人了?”
顾方城微怔,他并不知道这几个杀手是为她席家姐的身份而来,此刻听了她的话,却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他脸色一沉,不答反问:“那些人知道你是席家的人?”
秦苏没想隐瞒他,点点头,全盘托出:“他们还问我,席家还有哪些幸存者。”
顾方城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脑海里关于这几来所遇袭击背后直指的线索也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他不得不看清事实
秦苏注意到他周身暴涨的戾气,有些疑惑,轻轻叫了声:“顾方城?”
几乎是瞬间,他心中濒临失控躁动的野兽便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算不上太好看。
他回过头来看她,沉声问了句:“怎么了?”
秦苏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犯怵,以为他是因自己先前的隐瞒而不悦,连带着底气也更不足了些。
她缩了缩脖子,心问道:“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顾方城微蹙了眉:“问你什么?”
秦苏闻言怔了怔,抬起头来,有些纳闷道:“我隐瞒了你那么久,现在突然告诉你,你不该问问我的身份,或者是我接近你的目的什么的吗?”
顾方城睨着她,语气毫无波澜:“这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秦苏梗着脖子,很是理直气壮。
顾方城把玩火机的动作微顿,手肘撑着窗柩站直了身子,紧紧凝视着她:“我想要的是你,无关你的身份。”
秦苏:“”
似乎是被她此刻呆滞的模样取悦,顾方城微掀了掀嘴角,走上前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压低声音道:“你先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秦苏大脑持续死机,僵硬地点零头。
直到门口传来落锁声,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无声后,秦苏才艰难地吞咽了声,声嘀咕道:“刚刚那个算表白吗”
于是,一整夜,因为顾方城这句算是彻底挑破暧昧的话,秦苏成功地失眠了,直到亮才迷迷糊糊办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正午。
她迷蒙间只觉得被子里的暖意很盛,下意识朝着热源的方向蹭了蹭,可腰间却忽然被紧紧扣住,旋即她便被压向了个宽厚的怀抱里。
“别乱动。”男饶声音低沉,带着丝危险的沙哑,从头顶上落下来。
秦苏怔了足足三秒,才猛然睁开眼睛。
这一觉,秦苏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睛时顾方城已经不在了。
兴许是听到屋内洗漱的动静,其中一个婆婆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跟她:“姑娘,今晚古镇上有灯会,珩让我进来告诉你一声,记得穿得保暖一些轻便一些,他带你去看看。”
秦苏闻言却是心下微疑。
照理这两暗杀来得如此频繁密集,顾方城应该会更谨慎些,这会子去灯会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难道不是自找危险吗
她直觉顾方城去这场灯会大概是有什么目的,没再多,笑着应承了下来。
她特意穿了身利落的短风衣配牛仔裤,又在裤腰里别上了顾方城送她的枪,再藏了把匕首,这才出了门。
顾方城就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听到开门声,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秦苏只觉得脸颊都微微有些发烫,故作镇定地随着他下了楼。
古镇里的灯会的确很热闹,红色的灯笼连成一片,悬挂在缓缓流淌绵延不绝的河流上方。
四处都是人,但还好不至于摩肩接蹱。
顾方城牵着她,踩在青石板路上,往古镇的街道里继续走。
像是担心她无聊,他随意找了话来:“这里农历每月十五都会举办灯会,中秋和元宵人最多,现在倒还好。”
秦苏正四处张望着,她六岁以后便在国外呆着,从来没见过如此华风的景象,此刻见到什么都觉得是新奇的。
听到他的话,刚想问他是不是常来这,可又适时住了嘴。
他一向喜静,怎么会挑这种人多的地方凑?
顾方城好像是看穿了她此刻的想法,轻笑着解释道:“从前我母亲常带我来这。”
秦苏微怔,随即便笑了笑:“我猜那时候你肯定是黑着张脸,逛完了整个灯会。”
顾方城似乎心情很好,点零头:“差不多。”
秦苏忍不住发笑,倒是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两人沿着石板桥走进商铺内,四处都是卖吃卖特产的人,秦苏看得食指大动,几乎是沿路吃了下来。
顾方城刚替她买了杯奶茶,转眼却不见了她的踪影,蹙了眉,四处搜寻。隐隐闻到有股酒香,抬眼看去,酒肆内秦苏正眼巴巴望着柜台。
他无奈扯了扯嘴角,走到她身后。
秦苏察觉到身后来了人,想都没想便拖住了他的胳膊:“这酒好香,我能不能喝一口尝尝?”
“不能。”顾方城想都没想便答道。
秦苏脑袋顿时便耷拉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向他:“我就喝一口!万事不如杯在手,一生几见月当头嘛!我以后都不一定能再来这了,就喝一口这的特产酒尝尝不行吗?”
“你以后还会再来的。”
这话,顾方城得非常笃定。
秦苏微怔,反应了片刻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便忿忿嘀咕:“那可不一定!”
完还哼了声,偏过头去,一副你不让我喝我就不走的模样。
顾方城无奈轻笑,抬眼瞥见那酒的名字,眉梢微挑,眼底划过丝戏谑,道:“只能喝一杯。”
秦苏眼睛顿时一亮,生怕他后悔似的,赶紧喊道:“老板!给我倒一杯!”
那老板赶紧便从柜台一侧过来,刚准备兴冲冲地给她倒酒,却是一愣,迟疑地看向她:“姑娘,你真要喝这个?我们家还有别的,要不你尝试尝试其他的?”
秦苏莫名其妙,以为他是要推销其余产品,赶紧道:“不用,就要这个!”
那老板脸色有一瞬间古怪,可见她坚持,只得倒了。
秦苏捧着那一杯酒,抿了口,心满意足地点零头:“还挺好喝的。”
她抬眼看向顾方城,笑盈盈地递了过去:“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让给你一口。”
不料,顾方城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