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演示和答疑，婉晴他们公司顺利入围天之骄子项目第二轮的名单，其它三家分别是上海易扬、杭州迅杰和北京明昊。

“都是不好对付的啊！”杨斌和婉晴耳语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佩服你这狼性！”杨斌在桌下竖起了大拇指。

甲方负责召投标工作的是集团的副总经理程煜，足见客户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入围的四家单位也纷纷表态要各显其能，提供最好的方案和服务。

晚餐地点客户定在了有民族特色的蒙古包里，四家入围单位一同参加很是热闹。

婉晴在蒙古包外张望了半天没有看到谭家伦的影子，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

“是在找小谭吧？”

回头一看是程煜，“程总开玩笑了!”

“昨天小谭都和我说了，特意关照我今天要和你多聊聊，帮他拉票。”程煜认真地回答。

“他这人真是的，怎么像个孩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吧！”婉晴埋怨着。

“那是啊，找到宝贝总要炫耀炫耀！”

“程总，这么多人你不要再说了。让别人知道影响不好。再说我也没有想靠关系做项目。”

“放心吧，我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他们都是知道的，受党教育多年，如果我徇私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程煜拉着婉晴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我是看着小谭成长，从一个混蛋小子到有担当的男人。今天见到真人我才体会了他的喜悦。你都不知道他昨天把你夸的啊......”

“我哪有那么好！就是在努力生活而已。”

“我看得出来，这小子是真的爱惜你。”

“程总，你不要再说了。”婉晴十分的不好意思，心里也在责怪谭家伦话多，眼前这个场合真的不适合谈私事，如果让其它人知道了恐怕会有麻烦。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你和小谭一样喊我老哥，不要程总程总的。”

“不合适不合适。”婉晴赶紧摆手。

“我们程总一向公私分明，现在是八小时以外，没关系的。有些人想喊老哥程总还不让呢！”程总的秘书小陈在一旁解释着。

婉晴还是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作生意这么多年，应酬能推一定要推掉，实在推不掉的也是速战速决，用技术实力和真诚赢得了不少客户。

“来来来，老哥喜欢的北京二锅头来了！”谭家伦提着四瓶酒走进了蒙古包，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婉晴呼出一口长气，“我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坐位，不然喝起酒来这几个人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谭家伦朝婉晴招招手，“这是我战友薛鹏，认识一下。”又咬着婉晴的耳朵，“让他先看看你的同事。”

婉晴看了一眼吴晓华，秒懂，“谢谢你！”

李越在角落看着谭家伦和婉晴的互动，心里酸酸的。

“美女，这么年轻就能独当一面，让人佩服啊！”上海易扬的陈总伸出手来，“认识一下吧！”

“我非常佩服李小姐的口才和应变能力，有机会我们交流一下？”

“陈总过奖了，我只是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而已。还差得远。”

李越的眼睛一直在往谭家伦他们的方向看，陈总识趣地递了张名片走开了，“再聊。”

酒店的卫生间里，婉晴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她很少直视自己的身体，自从和谭家伦亲密接触后，她感受到了从未品尝过的快乐。

吹干头发走出浴室，“啊......”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后，婉晴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罪过罪过，对不起对不起。”谭家伦一边说一边跨到婉晴跟前把她抱在怀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婉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谭家伦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把婉晴紧紧地抱着：“我没想到给了你这么大的惊吓。”

婉晴的脸埋在谭家伦的脖颈，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吓死我了......”

谭家伦不再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想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你是怎么进来的？”婉晴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平静。

“哦，我和服务员说我太太在洗澡，他们核实过信息后就给我开门了。”

“这什么破酒店，对客人这么不负责任，万一出事儿呢？”

“过虑了过虑了，我背出你的身份证号人家就不怀疑了。”

“我的身份证号？”

“昨天你在打电话，是我帮你办的入住，所以就记了一下，结果很惊喜。”

“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你我居然是同月同日生！！这是天赐的缘分啊，难道不惊喜？”

“真的？”婉晴有些不相信，“你肯定在忽悠我。”

“自己看。”谭家伦递过了自己的身份证。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样的概率好像只有0.92%。”

“我们要珍惜啊，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缘分的。”

“嗯，像晓姝学习，珍惜当下。”

“是珍惜眼前人！”谭家伦重重地强调。

“你昨天去哪儿了？”

“知道你们要准备考试，所以我就识趣点儿不打扰了。昨天在老哥家聊到很晚就睡在他家了。”

“你是不是说了我好多话，搞得今天我在程总面前很尴尬。”

“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不像女人那么八卦，男人之间要聊的事情有很多。”

“你是想做程总他们的业务？”

“他早已经是我的客户了，我们聊别的事情。”

“能和我说说吗？”

“就是一些退伍老兵，尽管政府会安置，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比较好的归宿，还有一些失独老兵的生活，看看如何救助和帮助他们自救。”

“这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打算怎么操作？”

“目前只是雏形，在云南和内蒙下面的旗县先试试，还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方案，等完善了再说吧。”

“有需要帮忙的你说出来，积善的事我也想参与。”

谭家伦拍了一下额头，“那个薛鹏对你同事印象不错，如果她不嫌弃没有没读过大学，可以进一步接触一下。”

“真的呀，我现在去找晓华说一下。”

“回来，和你说过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秒。明天说也不迟啊。”谭家伦拉住了准备逃跑的婉晴。

婉晴靠在谭家伦的胸前，呢喃着：“听着你的心跳，我格外地安宁。”

生下乔陆没多久，一边忙着孩子一边忙着工作，占用了婉晴更多的时间，而乔天宇在结婚之后也陆续把自己的父母兄弟带到了北京，一个人支撑着一家。在这点上他和婉晴是一样的，也因此忽略了彼此，使原本的关系变得陌生和疏离。渐渐的，两个人的话题只有乔陆，渐渐的，两个人都在刻意回避彼此，经济独立生活独立，开始在一个屋檐下分居。

“在想什么？”

“有你真好！”婉晴脱口而出。

谭家伦坐起身，把婉晴抱在怀里，“你怎么把我的台词说了！应该是我们在一起真好！感谢天赐！”

男人一旦动情比女人还要婉约还要浪漫，谭家伦轻轻哼着《请跟我来》这首老歌，温柔低沉的声音把婉晴溶化在夜色中。

“小谭，老兵的事情不要着急。一定要稳妥后启动。”程总来到酒店送别婉晴他们。

“放心吧老哥，既然做就要做好。”

“你小子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赶快把婉晴娶过来。”

“哥，这事儿由不得我啊！她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女人，我现在已经火力全开了。”谭家伦可怜惜惜地说着。

程煜几步走到婉晴的面前，“婉晴，生意凭实力；生活要争取！我想尽快喝到你和小谭的喜酒，别让我等太久啊！我没耐心！”

婉晴撇了谭家伦一眼，“程总，谢谢你！方案我们会好好准备争取和您合作，至于生活，他也不是当年的混蛋小子了，是吧？”

程煜笑了笑，“别让我等太久啊！”

“你又和你的老哥哥胡言乱语了？”婉晴一上车就开始审问。

“就是诉诉委屈，想赢得你的芳心太折磨了。”

“昨天晚上心差点就跳出来给你了，人也给你了，还不满足吗？”

“咱都这个年纪了，能不能加快进度？”

“我觉得已经很快了。”

“我是说结婚！”

“结婚？？”

“我一直把程煜当成家长，这次来就是想让他见见你。我也和你说过，我们这个年龄看一个人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已经决定了。”

“可是我的家庭情况还没和你说，”

“你认为我会在乎这些吗？后面的四五十年我只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开心地在一起就够了！”

“谭家伦，你应该感觉到我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你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吧？我不想轻易地把自己托付给谁。”婉晴说完这句话，打开了车载CD，闭上了眼睛。

“婉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聪慧大方但有时太过理智了。你知道吗，我们集团的评标小组考察了这几个单位的项目，婉晴他们公司的得分是最高的，我能想像她们付出了什么。她值得你争取。”程煜的话响在谭家伦的耳边。

关掉CD，“你睡一会儿吧，到了服务区我叫你。”

“家伦，”婉晴用双手握住了谭家伦的右手，“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太久。好吧？！”

“是我的问题。”婉晴又补充了一句。

“老刁，什么事儿？”婉晴接起了刁毅的电话。

“你在哪儿？尽快到我家里来一趟。”刁毅的声音非常迫切。

“发生什么事了？”

“我老妈不行了，她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你，你快点过来吧！”

婉晴心里一惊，人到中年最怕听的就是这些消息，“我还在高速上，应该还有两个小时。我直接过去，你......”婉晴说不下去了。

“出什么事儿了？”看着慌乱的婉晴谭家伦的心也有些紧张。

“老刁妈妈不行了，你快点儿开吧。”

谭家伦一路超速驾驶，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刁毅家楼前。

“我在外面等你！”谭家伦拍拍婉晴的肩膀安慰着。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婉晴轻声问道。

“春节前查出来的，胰腺癌晚期，已经扩散了。只有家里人知道。可能是觉得自己不行了，昨天非要从医院回来。”刁毅小声对婉晴说。

“阿姨，我来了！”婉晴蹲下身，拉着老太太干瘪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晴啊，当年，对不起你啊！”老太太尽力把每一个字都吐清楚，费力地喘了几口气，“让你伤心了，你原谅阿姨吧！”

“阿姨！”婉晴把老太太的手握在胸前，“您还提它干嘛？”

老太太的眼光看向自己的儿子，“来”。

刁毅蹲在婉晴的旁边，老太太把二人的手放在一起，“互相照顾啊！”

“阿姨，放心吧！”婉晴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也非常配合。

泪水从老人的眼角滑落，“见到你母亲我也不惭愧了。”咳嗽了几声，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累了，歇会儿。”

婉晴抹着泪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太突然了，接受不了。”

“我们姐弟几个有准备，你先回去休息。我再给你电话。”

“阿姨是想在家里走吧？”

“我猜是。所以一定要回家。”

“这几天会很疼的，特别难熬。我晚上过来陪你。”目睹母亲最后一程，那种折磨和心痛婉晴感同身受。

谭家伦送婉晴到家，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我那里人手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