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茗抬眼朝她揉手的动作望去,秦白璧见状立马将两只手摊开,齐齐伸到公孙茗面前,嘴里道:“茗郎这是要看看?”
只见,秦白璧白嫩的一双手上,此时的的确确布了几道红印,公孙茗看着映入眼中的那几道红印,眼眸微动,而后淡淡地说了句:
“西公子,今日辛苦了。”
秦白璧等的就是这句话。
后者立马接道:“不辛苦,不辛苦,为茗郎磨墨是本公子的荣幸,不过,眼看这天色也已近晌午了,茗郎若是真觉得本公子辛苦了,不如就留本公子在您府中吃顿饭,如何?”
谁知那一边的书童听了,顿时叫到:“你休想——”面色发红,看着她怒目圆睁。
秦白璧听了也不恼,只悠悠地回他一句:“你家主人都没发话呢,小书童你急什么?”
说着秦白璧又看向公孙茗,继续卖惨道:“茗郎,你看我这手红成这样,现在正需休息,又怎么能在外面走动呢?都说茗郎您君子之风,温文如玉,又待人极为有礼,定是不会吝啬本公子一顿饭的吧?”
秦白璧说完,一双眼睛极是殷切地看向他。
快答应呀,快答应呀,只有齐王孙你答应了,本公子才能趁机知道你都喜欢吃什么菜品呀!
终于,公孙茗开口了,却是答非所问,“西公子也这样认为吗?”
??
认为什么?
秦白璧于是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人问她的,是她也认为他是君子之风,待人有礼的么?
秦白璧微微在心里失语片刻,而后飞快颔首,浩然正气道:“那是自然,茗郎你高门风范,公子如玉,普天之下,再无二人!”她说着又转了个弯,接着道:“所以,茗郎肯定是会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了吧?”
“嗯。”公孙茗看他一眼,语气又如一贯般淡淡道。
秦白璧乐了。
而那书童却是急急跑过来,指着她道:“主人,你怎能让他,让他这样一个毫不知礼数的人,和您一起吃饭!”
公孙茗转首淡淡地瞥他一眼,那小书童顿时如寒蝉噤声,再不敢言。
他转身退回去,临行前,又恶狠狠地瞪了秦白璧一眼。
心里愤愤地想着:怎会有如此毫不知耻的小公子,他家主人的墨宝,平日里可是连他都不能碰的!可是,可是这小公子一来,就直接动了主人最爱的那方青玉贺兰砚,那砚台,他就从没见过除主人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碰过!
更为可恶的是,他竟然还如此不知规矩地要和主人同席吃饭,他可知:主人是何许身份?
书童缇香服侍公孙茗多年,心里无比地清楚,他家主人虽然表面上谦和有礼,可心里实是最冷漠无情,从不喜人碰他的东西,更是不会让人接近他身。就连,就连那痴念主人多年的夏侯府郡主,明明柔弱美丽,可他家主人也从不会多看她一眼。
如今,如今,竟然容着一个毫无规矩的人如此放肆,不仅让他碰了那方贺兰砚,还答应了要留他在府中吃饭!
缇香于是又瞪一眼秦白璧,心里气愤地想着:肯定是这人太厚颜无耻了,以至于让他家主人没办法拒绝他!
而秦白璧,自从得到了公孙茗的许可,便在这阁屋里神态闲适地踱着步,心情那是一个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