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东厢房,观海激动地对黄观主道:“观主,那两个丫头不错,不论皮相还是身段,样样都是拔尖,咱们就这么放过?年纪小些的那个再长两三年定然是个绝色呢。观主,咱们白白放过了,那可亏得很。”
黄观主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没听见是镇国公府的?镇国公的人你敢动?”
“那就不动手?”
黄观主沉吟了会道:“先等等看,若是国公府真来了人,此事作罢;若是没来人,午夜后动手。”
观海高兴道:“我去吩咐下。”
黄观主回头又看了看东厢房这才离去。
夕阳已完全沉没下去,只留下几丝余光,王昫坐在桌边,自斟自饮了几杯后道:“不知道来这道观做什么,无聊的要死。”
刚说完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昫和兰香均是一惊,纷纷看向任舒。
任舒一如既往得淡定:“进来。”
车夫推开门,一步迈进来后立刻将门关上,擦了擦汗道:“小姐,按您的吩咐道观周围都放好了,就是柴不大够,我就去他们厨房拿了些。”
“挺好。赏你的。”
兰香看着任舒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给车夫,暗想这钱到底是哪来的。
她管着任舒的体己,钥匙在她身上,任舒可一直没管她要过钥匙。
“谢小姐。”
“取柴的时候有碰到人吗?”
“取得时候没碰到,抱柴过来的时候倒遇到了一个小道士,小的就说…”
车夫说到这偷偷望着王昫,见对方一脸懵的样子,心虚道:“按您的吩咐,小的说这柴是我们镇国公府公子要的,公子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只按吩咐办事罢了。”
王昫一听,跳起来道:“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去取柴了。你敢打着我的名义乱说话,老子废了你。”
说着,人就往车夫奔去。
任舒动了动,站到他面前:“我让他这么说的,不服的话憋着。”
王昫双眼喷火,打是打不过的,他已经领教过了,跑也是跑不掉的,马车上他就试过了,想到这懊丧地坐回了位置。
王昫愤恨得瞪着任舒:“你到底想做什么?”
任舒好似没听见,只让车夫拿出个火折子,又将厢房里的烛台倒置,套上帐幔,倒上灯油,递给王昫。
那烛台是木制地,上头放着一块金属样的托盘,托盘中间有一根锥子用来固定蜡烛,拿来当火把杆子倒很合适。
王昫接过不明所以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任舒灿烂的笑了,映在王昫的眼里,就跟星星一样璀璨,一时倒让他看呆了,没注意她用火折子点燃了他手里简易做成的火把,又将火折子扔到内室的拔步床上,火光晃了他的眼才回过神:“你疯了吗?好端端地烧房子做什么。”
床上都是些易燃物,火势一下窜了起来,四人顾不上多说,急跑了出去。
来送吃食的小道士张着嘴巴,双眼直直地看着王昫,准确地说是看着他手里的火把。
任舒一把抓过火把,一把抓住王昫的手,口中却道:“公子快把火把给我,仔细伤了手。公子,这火可不能玩,一不小心就着了,你看这东厢房就被你点着了。小道士快去喊人救火,就我们几个可没用。”
王昫手被任舒死死扣在火把上,想抽出来都不行,娘的,这到底还是不是女人,比他年龄小,力气却比他大,还有这说的什么鬼话,什么时候他点了东厢房了?明明是她这死女人干地,和他有个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你胡说,明明是你放的火,小爷没放。小道士你别听她胡说。不是小爷放的,小爷就是拿了下火把···”
小道士已经扔了东西,转身跑了,边跑边喊人救火。
王昫不甘地望着那背影消失,任舒这才把火把接到手里,转身去了墙边,将车夫原来准备的柴火点燃。
王昫惊恐地望着她:“你真疯了吗?让他放柴火就是要烧道观?”
任舒点了好几处,才回道:“柴火不就是拿来烧的吗?”
任舒沿着围墙走了一路,点了一路,擎天观道士们先是全跑去了东厢房,后来发现哪哪都是火,急地团团乱转。
“疯了疯了,你们都不劝劝她吗?”
兰香和车夫听着头,装听不见,能劝不早劝了,车夫还是帮手呢。
擎天观里有十来个道士,加上收养的二十多个小道童,总共也就三十多个人,勉勉强强能把东厢房的火扑灭,可现在哪哪都着起来了,顾得了东边顾不了西边,黄观主心痛地不行,派了个小道士去向最近的霞县求援。
任舒将围墙周围的柴火全部点燃,才将火把随手扔了,穿过天尊殿,开了观门,出了擎天观。
车夫早被吩咐带着马车候在路边。
这是深秋,秋风冷冽,擎天火势乘着秋风越烧越旺,四人站在观门前,望着大火,不一时看到四五个道士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倒在台阶上呼呼大喘。
没多久观海、黄观主等人陆陆续续出来,也如之前道士一般瘫坐在白石台阶上。
之后不断有人逃出来,到了最后还有五名女子冒着浓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身上衣衫不整,连内里穿着的肚兜也露了出来。
王昫、兰香和车夫都瞪着大眼看去。
金乌西沉,朗月当空,本就明亮的夜晚被火光一照更亮了,他们三个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联想到之前出来的衣襟大开的几个道士,王昫眼中隐隐带了怒色。
黄观主年纪大,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观海正当年青,歇了歇就站起来,眼神不善地看向任舒四人。
“是你们放的火?”
四人没有应声。
送吃食的小道士也出来了,听见观海的话,立即道:“道长,就是他们放的。当中那个男的举着火把,女的还劝他放下。我亲眼看到的。”
闻言,擎天观的人全怒瞪向他们,观海更是火道:“好大的胆子,敢烧我擎天观,老子不把你们抓起来折磨一番,难消我心头之痕!”
说着,撩起袖子,挥了下右手,余光瞥了眼黄观主,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道:“大家伙上,抓了人后,男的买到小馆去,女的留着咱们几个受用了先,好好出口鸟气。”
道士们闻言立即站起来,有几个身量高些的小道童也跟着站起来。
五名女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王昫看着围拢过来的道士,胸膛起伏不定,骂道:“他奶奶的,你们敢动小爷,就不怕镇国公府灭了你们?”
观海冷笑:“到这时候了还敢嘴硬。你要真是镇国公府的,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两个丫头并一个车夫伺候,还诓骗我们什么一会有家人过来,真真好笑,都这时候了,城门早关了,谁能出得来。”
“再说,就算是又如何?把你杀了,抛去乱葬岗,就说有贼人火烧擎天观,你被他们抓去杀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老子跟你们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兄弟们,赶紧的,一会怕是要人来救火,咱们速战速决。”
道士们听了,动作更快,五六个人围住了王昫,三个人围着任舒,还有两个道士带着小道童围住了兰香和车夫。
观海道:“别留手,抓了人就去咱们那地。快!”
众人忙一拥而上。
王昫气得脸紫涨,下手毫不留情,找找支取对方命门,不想道士们都有两把刷子,他一人对阵五个,若不是用了拼命的打法,过不上五招就被抓了,饶是如此,他身上也受了许多伤,快撑不住的时候,王昫终于忍不住求救:“死女人,快过来帮我。”
任舒对三个道士自然轻松,她下手也没有留情,一个道士被扭断了脖子,一个道被踢飞撞在道观的大门上,落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了门槛上,哼也没哼一声,生死不知,还有一个被任舒踢到了欲抓兰香的道士身上,两人滚做了一团,好不容易分开爬起来准备再上就看见那个被扭断了脖子的,立马吓得屁股尿流地跑远了,看到小道童和其他道士全围了过去才跑回来。
任舒挡在兰香和车夫身前,将近前的人不是一脚踢飞,就是一拳打倒,一时间道士们只管围着倒不敢动手。
听到王昫的求救,任舒从怀里掏出几根绣花针,扔向围着他的几个道士。
三个道士中了招,出招就缓了下来,王昫见了瞅着空隙逃到了任舒身旁,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上,气喘吁吁道:“死女人,你竟然先救丫头车夫,也不来先救小爷,活得不耐烦了吧。”
任舒冷冷看着他,看得王昫硬生生憋下其余的话,吞了口口水,再不敢多说。
黄观主分开几人走了过来,阴恻恻地盯着任舒:“倒没想到你这丫头如此厉害,可惜有三个累赘。你们是跑不了地。识相的,就乖乖投降。”
任舒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