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当了幼儿园的班长(据说王兵家跟教幼儿园的赵老师家是亲戚)。
当了班长的王兵可神气了,整天学着赵老师的样子管束着这十几个小屁孩。
上了幼儿园,最让郁风难受的是每天中午都要睡午觉,郁风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郁风真的是不想睡午觉,可是不睡不行啊,王兵跟警察似的在那里看着呢!只要将头抬一下,都要告诉赵老师。
郁风只得扒在桌子上假装睡觉,因为不想睡觉,从未睡着过。
每天中午的午休时间,对于郁风而言,就是一个受折磨的时间。
因为要看着大家睡午觉,所以王兵是不用睡午觉的。郁风是又羡慕,又气愤。羡慕的是当班长就可以不用睡午觉了;气愤的是班长为什么就可以不睡午觉啊?
幼儿园的这十几个小孩中只有赵琴一个女孩。
一天,赵琴的头上系着一块漂亮的丝巾来上学。可将这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的眼睛给看直了。他们以前只见过奶**上的蓝色粗布头巾,或是母亲的绿色粗布头巾。哪里见过这么炫丽的丝巾啊!头系丝巾的赵琴真的是格外漂亮。
下课后,赵琴一个人在那里踢毽子。
王兵从后面偷偷地摸了一个赵琴的丝巾。
一直在边上瞄着的郁风也上去摸了一下。
哎呀,好光滑,好柔软!忍不住地又摸了一下。
这一下,恰好被赵琴发现了,赶紧转过身来,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干什么摸我的丝巾啊?”
自知理亏的郁风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小声地说道:“我就摸一下下。”
赵琴却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干什么摸我的丝巾啊?”
争吵声又吸引来了五六个小男孩,他们也争着去摸赵琴的丝巾。
赵琴哪里是这么多小孩的对手啊,赶紧用双手捂着丝巾往后退。
赵琴越是捂着躲着,这几个小孩越是来劲儿,他抓一下,你扯一下的。
混乱之中,只听见“吱”的一声,丝巾被撕坏了。
知道闯祸了,几个小屁孩立马四下里逃散了,只留下赵琴一个人蹲在那里伤心地哭着。
赵老师闻讯而至。
全班同学都被集中在了操场上。
看着赵老师那一张比下暴雨之前还要黑的脸就知道,今天的这个祸闯得不小,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赵老师大声地说道:“你们哪几个撕坏赵琴丝巾的?都给我站到前面来!看我不把你们的手打断了!”
因为害怕,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赵老师冷笑一声后,又说道:“你们以为自己不承认就行了?”
然后向着正站在她边上的赵琴说道:“赵琴,哪几个撕你丝巾的,给我把他们揪出来。”
连郁风在内,一共有六个小男孩被指认了出来,而始作俑者的王兵却成了漏网之鱼。
赵老师让这六个小男孩站成一排,很是生气地说道:“你们真有出息!六个男孩欺负人家一个女孩。这么多人,我都嫌打得手疼。”
赵老师到边上找来了一根手腕那么粗的长木棍,说道:“都给我站好了不要动,我一起打。”
看到木棍是这么的粗,郁风的心里很是害怕。可是谁让自己犯错误了呢?
赵老师高高地举起了木棍,然而就在木棍落下来的时候,除了郁风,其他的五个小男孩全都向前跨了一步。也就是说这一棍子只打在了郁风一个人的身上。
赵老师再次冷笑着说道:“你们还敢跑?”
“郁风,你站到边上来,不用再打了。”
然后又让那五个小男孩站齐了,然而当赵老师的棍子再次落下的时候,这五个小男孩又全都向前跑开了。
这可将赵老师给气坏了,怒气冲冲地说道:“王兵,把我讲台上的尺子拿来。”
王兵迟疑了一下后,小跑着将尺子拿了过来。
每个人都被重重地打了五下手心,那可是噼里啪啦的真打。
看着那五个小男孩龇牙咧嘴的表情,郁风很庆幸当时自己没有往前跑。别看棍子那么粗,举得那么高,打在身上并不疼。赵老师是在吓唬他们,是高举轻打。但后来的打手心那可是真打了。
一天下午,赵老师教了大家一首新歌—《一分钱》,并告诉大家,捡到东西一定要交给警察或是老师。
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郁风连警察的影子都还没有见过呢,捡到东西自然是要交给老师了。
跟往常一样,一下课,郁风就冲出了教室,玩去了。
在那一排教室的后面,郁风无意中瞥见角落里正躺着一张一分钱的纸币。郁风高兴坏了,捡起纸币就往教室里奔,将纸币交给了赵老师。
赵老师夸了郁风几句,郁风的心里面就象是吃了蜜一样甜。
郁风下意识地又去了教室的后面,那里居然还躺着一张一分钱的纸币,在微风的吹拂下,两边摆动着,就像是水里的小船,仿佛是在向郁风招手:快来捡啊!
郁风兴奋急了,捡起纸币再次奔回教室,交给了赵老师。赵老师什么也没说。
好像有什么力量拽着似的,郁风又一次的来到了教室后面的这一人迹罕至之处。
这一次,郁风没有见到钱,不免有些失望。
一抬头,略远一点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张纸币。
郁风又一次的将钱交给了赵老师。
这一次,赵老师怔怔地看了郁风几秒钟,欲言又止。
郁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哪边有些做得不妥,脸上不免有些尴尬。
像是着了魔似的,郁风又独自一人去了捡到钱的那个地方。
这一次,总算是没有钱了。
其实,那三张纸币是同一时间被人遗落在那里的,只是郁风太性急了,只见其一,不见其二,更不见其三。
第二天,郁风听到王兵在那里跟几个小朋友讲:“郁风为了讨好老师,将自己的钱交了上去,还说是捡的。”一脸的鄙夷之色。
听得郁风在心里面直叫冤,但他并未上前争辩。
上了一年的幼儿园,就应该上一年级了。父亲领着郁风跟王兵、王松一道去报名。
老师说郁风岁数不够。
父亲说,郁风比王兵、王松小一岁,实际上就相差几个月而已,希望通融通融。
老师随口问边上的郁风:“你愿意提前上一年级吗?”
郁风脱口而出:“我不愿意。”
贪玩那可是小孩子的天性。老师笑了,父亲也不再坚持。
王兵、王松读小学去了,而郁风继续上幼儿园。
后来,这三个人又在不同的年级汇合到了同一个班级,再次的成为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