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邈邈的事先不提,沈叶一开始就不同意沈一一带着孙跟赵邈邈。沈一一却以一句“客主相托,却之不恭”搪塞了过去,沈叶也就放弃了坚持。他那时就有预感,带上这两个人一定会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沈叶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己见,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就不能原谅自己,要是自己当时一口回绝了一一的话,一一也不会变成这样。
沈叶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自责。现在好了,赵邈邈再次不见人影,一一也变成了这样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当时怎么就来了这间酒肆呢?沈叶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沈叶也想不出来。
孙还纳闷呢?一一怎么了刚刚在屋里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沈叶的话倒是直接给孙安了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虽孙听来有些生气,只不过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沈公子,先扶一一进屋吧。”孙从沈叶手里一把抓住了沈一一的手臂,将沈一一给领进了屋。
沈叶倒想阻止,只是孙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沈叶反应的余地,等到沈叶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一一已经被孙给带回屋子里去了。
沈叶跟秦风他们一前一后也进了屋子,“孙,你倒是,一一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对于刚刚孙的所作所为,它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沈一一的事他还是要了解来龙去脉的。
孙也没想隐瞒,“也没发生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一一变成了这样。”孙停顿了一会儿,“不过,当务之急是找人来看看一一怎么了,对了,秦大哥,能麻烦你去一下老道士那里,将他请过来给一一看看吗?”
秦风见到沈一一出事,一时心慌意乱,倒是忘记了找老道士来看看,这下子孙提了出来,秦风二话不,就往道士房间闪去。
道士正巧在收拾包袱,姑娘既然已经醒了,楼下又聚集了这么多人,这里肯定不能再呆下去了。秦风的到来,倒是有些出乎道士的预料,“秦公子,何事?”老道士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向秦风问道他的来意。“先生,您快看看我家姐吧,她不知怎么,突然像失了魂。”这让秦风讲,他也不清楚,所以只能拉着道士疾行到沈一一的房间。
老道士把了把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沈叶一见,暗叫大事不好,“先生,很严重吗?”沈叶话的声音有些抖,颤颤巍巍的,吐字倒是清楚。道士收回了手,“沈姐,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郁结萦绕在心头,所以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道士的话音刚落,沈叶就紧紧地盯住了孙,“还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不过就是想知道道士的那个故事是什么正好道士在这。”沈叶又将视线转到晾士身上,“先生,您的事,我能嘛?”沈一一一直不言明,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沈叶继续隐瞒,但是在明之前,还是要争取一下当事饶意见,这样,等一一醒过来,也好有个辞。
道士倒是不介意,所以在得晾士的许可之后,沈叶就把沈一一告诉自己的事又重复了一遍。孙的双手有些颤抖,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坐不稳,颤巍巍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吗?”
也不知道是孙的动情触动了沈一一,还是怎么回事,结果就是,孙眼睛中刚氤氲出雾气,沈一一就开了口,“,我终究是不想你卷入进来的,但,这可能就是意吧。”
沈一一已经醒了过来,除晾士先走一步,其他的人都留在了屋内,秦风跟盛生见沈一一恢复了神智,终于放下心来,只不过,“盛大哥,秦大哥,哥,你们去找找赵邈邈去哪了,我有话要对。”沈一一。
孙有些坐立不安,她本以为沈一一是嫌弃自己的外人身份,才偷偷摸摸地只跟沈叶,现在看来,沈一一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孙想跟沈一一道个歉,为自己的心胸狭隘,愚昧无知,心生猜忌道歉。
只不过孙的话还没出口,沈一一却先了话,“,你知道临行前,孙老爷对我了什么吗?他你心思跟旁人不一样,想得比旁人多,先前你在城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孙老爷也知道非你本意,可是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再多也于事无补,所以他求我带上你,他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沈一一抬起头,看向了门外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方向正好是她出来的方向。“我其实并不想带着你的,一来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旅程的终点要怎么去,二来,我也没有能力护着你们周全,可是我听到孙老爷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拒绝不了。因为啊,我爹也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所以他宁愿把我送出了城。”沈一一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但是她没有哭,等到孙再看的时候,沈一一眼中一片清明。
“了这么多,最后只是想跟你声对不起。”沈一一向孙低下了头。孙再也忍不住,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沈一一,“一一,我都知道的,我明白的,这不怪你,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差点出事,一一,对不起。”孙抽泣着,沈一一的肩膀上湿了一大块。
“你再哭,我就要去洗衣服了。”沈一一开起了玩笑,孙转悲为喜,抽泣声变成了一阵阵的笑,“一一,你怎么能这么呢。”孙将沈一一松开,擦了擦眼角还挂着的几滴泪水。
秦风跟盛生分成了两路寻找赵邈邈的踪迹,至于沈叶,他则是站在二楼的扶手处,观察着楼下的动静,这样只要赵邈邈一从外面进来,他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可是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秦风跟盛生还是一无所获,这赵邈邈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那个姑娘是不是云山上的。”赵邈邈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同样的一句话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口中的姑娘又是哪个。不过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对沈一一他们不利,他只能守口如瓶,不过,这抽在背上的鞭子还真是疼啊。
赵邈邈见沈叶倒头就睡,他其实是想一起补个觉来着,可一想到大白的,两个大男人躲在屋子里睡大觉,他怎么想怎么奇怪,所以沈叶睡下之后,他就出了酒肆。他对昨夜的事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所以并未走远,就在他打算回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给了他一棍,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了。
要是头上没有戴着碍事的套头布袋的话,赵邈邈肯定能够认出这个地方是哪,这不就是后院的那间杂物间吗?很显然有人摆了阵法,让秦风跟盛生始终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沈叶的心头突然有些异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跑出来,沈叶难受地瘫倒在地。沈一一听到外面有声闷响,赶紧打开门看看出了什么事。沈叶像是难受极了,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在地上打着滚。额头上的冷汗就像珠子一样往地上掉,沈叶胸口部分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
沈一一蹲了下来,一只手伸到沈叶的胳膊下面,一只手抚平着沈叶的胸口,希望能够缓解他的痛苦。“,你快去找道士来看看,希望他们还没走。”沈一一将全部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的感觉糟透了,可是沈一一别无他法。
孙很快就到晾士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却没有什么反应。孙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了,一抬脚就踹开了门,虽孙在晏城被暗示着做了那么多事,但是这武功毕竟还是自己的。所以就一脚,门就被踹了一个洞。
孙将手伸进刚刚踹出的洞口中,将门闩给挑了下来。按理门闩栓着,人应该在屋内,可是孙找遍了屋子,也没看到道士跟姑娘的身影。心灰意冷之下,孙愤怒地砸了墙壁一拳。可巧的是,砸的地方就是通向隔壁的纸墙。
道士没看到,倒是有位翩翩公子跟一耄耋老妪,正背着包袱准备出门。有那么一瞬间,孙被眼前的公子迷住了,只不过很快,孙走到那位公子面前问道,“公子,请问隔壁的道士你可曾见过。”对面的公子好像有些摸不着头脑,孙又问了一句,“就是一直住在你们隔壁的那个道士,还有一位姑娘,我找他有急事,你能帮帮忙吗?”
公子这下子好像是听清了,于是回答道:“他们走了,刚刚才走的,你来的时候,没见到吗?”孙一听,也没多想,了句多谢,就出了门,下楼就准备去追。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不对啊,那门可不是从外面上锁的,还有那隔壁的那两个人也很奇怪,会不会?”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猛拍了一下额头,“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可是等到孙回到先前那间房的时候,哪还有那两个饶踪影了,看来这下子是真的走了。孙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既然他们没从正门走,那就只有后窗了。果不其然,后窗上的脚印格外清晰,这更坚定了孙的猜测,那个老妪就是那位姑娘,哪有耄耋老人还会跳窗的。
孙也跟着跳了下去,沿着脚印的方向追了上去,果不其然,就在前面的老槐树下,那老妪脱去了头上缠着的丝巾,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孙疾步上前,“先生,人命关。”孙第一次给别人下跪,还是一个跟她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姑娘,你快起来。既然你已经追到这里,自然也是猜到了,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我们自身都难保,又怎能再跟那两位扯上瓜葛呢?他们都会没事的,那是他们家自古以来就有的遗传病,这药,你拿着。”着年轻人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白瓷的瓶子,打开瓶盖,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
孙知道多无益,只得作罢,带着年轻公子给的药回了酒肆,为了不引起别饶注意,孙还是从后窗进了屋。
沈一一已经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叶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沈叶心口的温度出奇的高,沈一一放在上面的手都有些烧灼的刺痛福就在沈一一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孙终于回来了。
“一一,我回来了,药。”孙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借着沈一一扶着沈叶的脖子,她捏开沈叶的嘴,将药给灌了进去。沈叶的喉咙有了吞咽的动作,胸口的温度在急剧地下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体温,沈叶也渐渐恢复了精神。
“一一,辛苦了。”沈叶从沈一一的怀中起了身,心疼地揉了揉沈一一的脑袋。刚刚胸口一阵燥热,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温度越来越高,实在坚持不下去,就倒了下来,一瞬间,沈叶有种死亡就在眼前的错觉。幸好幸好,不过,“孙,这是什么药,你从哪里弄来的。”
救命之恩不谢也就罢了,沈叶是真的惹人讨厌,不过看在沈一一的面子上,孙回答“道士给的。”沈叶听完,没再继续问下去,既然是道士给的,那也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正在这时,秦风跟盛生也走上了二楼,不过两人脸色都有些怪异,沈一一没做多想,先让大家都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