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离开后,其余人也都纷纷退出了大殿,凌云祈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下首的君穆卿,只是可惜的是,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有太多他看不清楚的地方。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议政殿上便只剩下了仍旧站在原地的君穆卿和旁边跪着的叶驰。
君穆卿微微偏头,朝着叶驰道:“叶统领,起来吧。”
“罪臣早已不是统领,将军称呼罪臣叶驰便好”,叶驰一边着一边起身,但毕竟跪了那么久,他的动作稍微有些缓慢。
君穆卿倒是没有想到这人会这样,有些诧异的看向叶驰,结果却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悔恨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跟她前几日在边城所看见的完全不同,不过虽然充满悔恨,但是她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活得轻松了,不过想想也是,虽然她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么多年来诸多事情想必也不是他所愿。
否则今日他就不仅仅是被贬去官职了。
叶驰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为什么选了我?”
慕然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还,君穆卿微微一楞,回过神来后,直接道:“为什么选择你,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吗?”
这已经是叶驰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然而此时此刻只怕他的心中早已经明白,之所以如此执着,不过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罢了。
叶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见他如此模样,君穆卿不再多,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就在她即将要消失在门边的时候,忽然转身朝着叶驰道:“东西有人会送到你府上,至于你是否能平安的走出凌都,见到它,就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话落,人也消失在叶驰眼前。
听到君穆卿的话,叶驰忽然回过神来,他一直纠结于陈年往事中,却忘记了眼下,他想要平安的走出凌都只怕不是件易事。
不过就算再艰难,他都要闯它一闯,既然陛下饶恕了他的性命,那他就绝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
宫门口,慕言正等在那里,见君穆卿出来,立刻上前一步,道:“少主,东西已经送到了。”
“嗯”。
君穆卿淡淡应了一声就准备上马离去,而就在她掉转马头的一瞬间,忽然身后传来一身呼唤。
“等一下,君将军且慢。”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君穆卿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黄通焦急的朝自己的方向赶来。
这一会儿功夫,黄通也已经赶到了君穆卿身前,听着那粗重的呼吸声,想来一定是一路跑过来的。
“可算是赶上了”,黄通一边喘息,一边自言自语,等到他终于缓过气来才抬起头朝着君穆卿道:“君将军,陛下有请?”
本来在这里见到黄通君穆卿就觉得有些意外,还以为是那人有什么话要告诉她,结果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慕言,你先回去。”
“是。”
将缰绳递给了黄通,君穆卿转身又走进了皇宫,前面有人带路,她跟着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帘今陛下的寝殿。
而叫她来的那人,正站在竹林前,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经站了人。
其实这还是君穆卿第一次来这里,一路走来她才发现,当时她刚回到凌都就被凌云祈传来赴宴的那一晚她见过的竹林正是眼前的这片竹林。
只不过这里并不是她原来站的方位,原来穿过这片竹林就是这饶寝殿,如此建设倒是跟她前世所见过的故宫不同。
至少应该没有人会在宫里种这样大的一片竹林吧。
不知何时,在君穆卿还想着面前的这片竹林之时,站在竹林面前的人早已回过身来。
见眼前人明显是走神的模样,凌绝微微一笑,“难道这竹子比你院里的还要好看,能让你这般失神?”
一边着,凌绝一边朝暗中挥了挥手,接着暗中的人便退了下去,一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君穆卿两个人。
其实君穆卿也没有失神,不过是怔愣了片刻,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就被这人看了去。
面对凌绝的问题,君穆卿不答反问,“陛下公然就将臣带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为臣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凌绝笑了笑,“自今日议政殿上一事,只怕今后你的祸事也少不了,又何必在意这些?更何况这祸事可不是朕为你惹来的。”
是这么,君穆卿自然知道以后自己的麻烦事肯定不会少,而这一切也都是她自己选的,自然也就不差这一桩了。
之所以这么,不过是想要提醒眼前人今后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罢了。
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皆看到了同样的慎重之色,从今日起他们身边只怕就再也没有如今的安稳日子了。
凌绝没有再开口,而是直接转身朝着寝殿走去,君穆卿脚步微微一顿,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停顿,很快也跟着进了寝殿。
寝殿内的情形倒是更君穆卿想象的不太一样,除了那张及其宽大奢华的龙床之外和那处铺满白玉的汤池,其他的倒真不像是一个帝王的寝殿。
然而尽管没有她想象中的奢华,这里的摆件倒是无一不精,前朝的瓷瓶,紫檀木做的矮塌,看着普通的纱帐都是一尺千金的祥云纱。
就连一个的脚蹬都是金丝楠木做的,旁边摆放的棋盘都是上好的玉石打造的,这样的棋盘落子之时会有清脆的响声,很是好听。
只不过好听是好听,造价也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就连它的棋子都是用温玉制成的,这种玉质感温润如之又被称为暖玉。
大多数的让到这种玉都戴在身上,这人竟然拿来做棋子,她真是不知道要他什么好。
温玉用来做棋子,血玉用来当暖玉,倒是也不奇怪了。
这样看来,这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甚是简介清贵,但是却处处都透着一种精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