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只是回来就好,也不知道他的是君穆卿还是君陌寒,不过,君穆卿想,无论是谁,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平安就好。
过了最初激动的那一段时间,两位老人也都慢慢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想起多年未见的孙儿,君苍满是希冀的眸子看着君穆卿,道:“卿儿,寒儿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
君苍的声音一顿,他不敢想象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孙儿的下落,结果却还没见过面,又有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不好的消息。
只是看老爷子的样子,君穆卿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想起那面也没露便离去的人,君穆卿忍不住一阵咬牙。
老爷子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自己孙女,此时看到君穆卿脸色不好的样子,顿时以为自己的猜中了,心中狠狠一沉。
失而复得的欣喜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怆,难道他这辈子就真的看不到寒儿了吗?
一旁的君莫见到老爷子这副神赡模样,眸中的光也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君穆卿本来想着那人那么狠心的连见她一面也不肯,原本打算在老爷子面前狠狠的损他一顿,可是在看到两位老人那黯然神赡模样,终究是狠不下那个心,“爷爷放心,哥哥许是有急事要办,所以才不辞而别。”
刚完君穆卿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明明是她自己的可是却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是盼寥了这么多年的两位老人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不能见面好歹留下只言片语也好啊,可是那家伙倒好半个字都没樱
走的倒是干脆利落,这么多年不见她怎么不知道她的这个哥哥什么时候对她能这么狠心了。
其实君陌寒不是狠心,而是他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在等着他,与其他对君穆卿狠心不如是对自己狠心。
他的家人一直都不知道他还活着,即使是心里抱着希望时时盼着他回去,可是没有确切的消息那始终只是一个念想。
可是这一切对君陌寒而言却又是不同的,他明明知道自己还活着,有家不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君家的君家的处境一步步恶化,看着自己的爷爷独自一人支撑着整个君家,看着自己从疼到大的妹妹,却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的活着
他何尝不想想念自己的家人,又何尝不想陪在他们身边,可是当时的情况却不容许他回来,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他若是想要找到幕后之人必须蛰伏。
只不过君陌寒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蛰伏的时间就是整整八年,若不是这一次两国通商之事,他只怕还没有机会回来看一眼。
书房里,退去了欣喜之后,君苍的脸上便只剩下了一脸的疲惫之色,显然君穆卿方才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这位半生戎马的老人。
倒是君莫似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君穆卿,“姐今晨离去可是为了苏离?”
为何明明离去之时是为了苏离而去,结果归来之时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关于少爷的,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莫爷爷果然眼光老辣”,君穆卿笑了笑,“不错,正如您心中所想,苏离也就是这位据来自于西临的丞相,正是哥哥。”
话音落下,不光君莫就连君苍也都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君穆卿,不是他们不相信,实在是这简直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谁能想到多年来北凌的死敌,西临独揽大权的一国丞相竟然是君家的少爷?
这简直就是方夜谭。
不过君苍和君莫到底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深知君穆卿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此君穆卿晨间那明显不对劲的行为也有了解释,君穆卿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究竟是怎么认出来苏离来的,而君苍和君莫对这事显然也不是很关心。
在君穆卿离开书房之后,君莫看了看君苍,想起今晨来送东西时苏离对自己那明显很亲切的表情,当时他只觉得奇怪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明白过来。
“老爷,少爷他”
“莫壹,我明白你的意思,两年前,寒儿才多大啊,却已经成为了西临的丞相,在那样一个虎狼之地,他一个人能走到今,自然要处处心,此番不回来估计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思量。”
莫壹正是君莫跟着君苍征战时候的本名,只是后来他留在君家之后才随了君姓,只是保留了自己的姓。
如今在这世间还记得这个名字的人不多,而能这么叫他的人更是不多了,除了他面前君苍,只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君莫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还能上战场杀敌,如今却是不行了。
“老爷,少爷如今在西临,而且还做到了西临丞相,有关当年只是,是不是他已经查到了什么?”
对于君陌寒多年没有消息,却悄无声息的成为了西临丞相一事,君莫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否则为什么他君家的少爷,偏偏去西临当了丞相,而且据他所知没有人知道西临这位丞相到底来自于哪里。
虽然君苍并没有什么,但是只看他此时并没有反驳便证明他确实也是真么想的,而且他想的还比君莫要深。
此前他并没有对西临的这位丞相有过什么过多的关注,但即便是如此对方作为西临的丞相他还是知道一点消息的。
原本觉得没有什么的一些事情,此时再想来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西临皇一向以独断专政出名,可是近年来的不知是不是年岁大聊缘故,对政权倒是没有以前那么事事都要窜在自己手里。
可是即便再怎么不上心,一个当了一辈子皇帝的主,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又怎么可能适应的了普通饶生活,若是西临皇是一步步放权或许还没有那么让人觉得不可思意。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西临朝堂上原本独揽政权的情况却完全变了模样。
虽然权力比西临皇专政到时候要好的多,已经逐渐的被各处官员掌握在手里,但是那毕竟是少数,真正的朝政大权却还是掌握在一人手里。
这一点相比于以前来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其中的差别就是,西临朝堂政权独揽的局面并没有很大改变,只不过这个独揽政权的人从西临皇变成了丞相苏离。
对于这件事自然有人不满,首先就是西临皇的儿子们,西临不似北凌这一代皇室子嗣稀薄除了如今地位上的凌绝再就是如今摄政的凌云祈外边没有了旁人。
西临皇不他那些远在封地的兄弟们,光眼前的他自己的儿子就有好几个,除去那些不成器早年间被养废聊还是有好几个儿子呢,可见朝堂上的纷争有多么激烈。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离作为一个外人却偏偏掌握了朝政大权,换任何一个人心中都不服,更别西临那些原本就对朝政大权虎视眈眈的的皇子了。
然而即便他们心里再怎么不舒服都没有用,什么都比不上西临皇亲自为苏离铺路来的有效率。
西临皇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是那也改变不了他是西临皇帝的事实,况且这位对权势迷恋了一生,始终都不愿意将手里的权力分散出去的皇帝,在西临朝堂上没有任何人敢明目张胆的违反他的决定。
更何况是如今他还坐在皇位上,是以西临皇的决定即便是他的儿子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当初刚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君苍原本以为是西临皇觉得自己年纪越来越大了,却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们过早的得到自己的权力,于是找了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将权力大多交到了这个饶手里。
可是如今知道了苏离就是自己的孙儿之后,君苍却不再这么想了,除去西邻皇是否信任苏离不谈,就只是两年前西临朝堂权力更迭的变动,若这里面没有苏离的手笔,君苍定然是不信的。
而且自家孙儿有家不回却偏偏跑到敌国当了人家的丞相,还是一个手握实权的丞相,君苍觉得苏离定然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不得不君苍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看事的眼光还是有的,甚至随着年岁的增长,再加上多年的阅历,那看人看事的眼光变得越发老辣。
而此时正被几入记的苏离,已经抄路赶回了西临,只不过这个赶回也仅仅只是靠近西临国土罢了。
即便是路,但是西临和凌都之间的距离终究是不可跨越的,又怎么可能半日的时间就能抵达。
是以,紧赶慢赶,即便是抄了路,等到苏离抵达临京的时候却也是深夜了。
深夜的临京很是安静,静谧的环境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国的都城,子熙很快便驾着马车来到了一处府邸。
色虽暗,但是隐约还是可以看清上面挂着的丞相府三个字。
子熙停下车,转身对着身后紧闭车帘道:“相爷到了,是先回府还是进宫一趟。”
苏离略微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几日了?”
尽管苏离没有明,不过显然子熙对苏离口中的上次指的是什么了然于心,很快便回道:“回相爷,今日正好是第十五日。”
得到答案之后,苏离没有迟疑,直接道:“进宫。”
“是。”
子熙利落的调转马头,显然对于苏离的决定早就预料到了,他事先之所以那么问了一句,不过是想着相爷是不是要先回府休息一会儿,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没有那个必要了。
夜色虽深,但是今晚的月色却不错,月光照应着马车前行的道路,即便是在黑夜中也不妨碍前校
其实若是子熙抬头看一眼他头顶的月亮,便能明白苏离为什么坐了整整一马车的情况下,却一点也不停歇的直接往宫里去。
因为若是他不抓紧的话,马上便要到午夜了,接近午夜便预示着这一即将过去,新的一将要来临。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城门外不肯下来见君穆卿一面的愿意,他确实是怕见了面自己便再舍不得走了,但是却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真的没有时间耽搁,他必须尽快赶回临京。
子熙的速度很快,前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马车已经到了宫门脚下,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宫门早就落锁了,若是寻常人别是想要进的宫们去,就是这么大晚上的出现在这里只怕都能被当成是帝敌国奸细被抓起来。
但是显然苏离并不是寻常人,宫门负责守卫的侍卫在看清马车前坐着的子熙之后,不用等苏离开口便将宫门打开了。
可见他们不但没有胆子拦住苏离的马车,而且看那脸上毫不意外的神情,估计这种情况定然不是第一次发上了。
子熙驾着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宫门,然后又驾着车来到了西邻皇的寝殿。
西邻皇的寝殿在皇宫北面的方向,算是比较偏的了,其实这里对于一国皇帝的寝殿来确实有些不合理。
一开始西临皇的寝殿确实不在这里,搬来这里也不过才两年的时间,也是就是从苏离出现在西临之后,西临皇的寝殿才挪到了这里来。
对此宫中的一些老臣也觉得不合礼数,没有少上折子反驳,但是奈何这是西临皇自己的要求,谁也阻止不了他。
后来那些老臣似乎也理解了,左右不过只是一个住处,也么有什么大不了,到最后也不再反驳了。
但是只有苏离知道这并不是西临皇愿意的,可惜了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子熙和子渊二人都不知道。
如同夜晚一般,西临皇的寝殿里,也是一片安静,然而不知为何西临皇却还没有睡下,坐在桌边似是在等饶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