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天空中那只乌鸦坠落下来。
砰!
猎物落地,正好跌落在长孙无垢身前,一滴鸦血溅在了她秀丽脸庞,就像美玉沾了一丝瑕疵。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长孙无垢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下意识退后半步。
杨昭将黄桦弓交还给目瞪口呆的下人,在众人震撼的目光注视下,走到长孙无垢跟前,捡起了那只倒霉的乌鸦。
箭头从右眼射中,竟将鸦头贯穿,从左眼透出。
“力道稍稍重了点,看来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
少年喃喃自语,旁若无人,似乎对自己的箭术,还颇有几分不满意。
忽然,他意识到周围突然变的很安静。
抬起头,正撞见一张秀丽明艳,美玉般的脸庞,正扑扇着睫毛,惊异的望着他。
“冒犯姑娘了,还请见谅。”
杨昭这才意识到,他这一箭惊吓到了人家姑娘,便忙抱拳致歉。
“没,没什么,你的箭术好生……好生厉害。”
长孙无垢乃名门闺秀,也是见过场面的女子,立时从虚惊中恢复过来,大度的莞尔一笑,顺道还赞许了杨昭箭术。
大隋民风开放,且又尚武,贵族公侯子弟,弓马武艺都是必修课,贵族女子即便不能如李秀宁那样箭术不凡,勉强也拉得开弓,射得了箭。
长孙无垢懂得射术,自然看得出,射天飞的活物,比射中屏风的死物,难度何止十倍。
杨昭只淡淡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忽然,他瞧见长孙无垢脸沾了一丝血迹,便顺手从怀中取出一手帕递给了她。
长孙无垢一时忡怔,看到杨昭盯着她的脸庞,才感觉到脸的鲜血余温,却才接过了手帕。
少年没时间与一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多说什么,拎着那只乌鸦,转身走向李渊。
“没想到,他竟然深藏不露,藏着如此了得的箭术,当真是意外啊……”
身后响起李世民啧啧称奇的声音,这位李家三公子,好奇的盯着那布衣少年背影,眼神中平添了几分刮目相看之意。
“一介乡下农夫,竟有这等射术,怎么可能?”
李建成却脸色错愕,眉头深皱,惊异的表情间,掺杂着困惑。
长孙无垢已擦干了脸血迹,低头看手帕,瞧见手帕甚是干净,一角还绣着一个“昭”字。
“这手帕是等蜀锦所做,他一介布衣竟然会有…”
她喃喃自语,抬头想要还给杨昭时,少年已经走远,只好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怀中。
阁楼前。
“柴兄,承让了。”
杨昭将手中乌鸦,向着僵直在原地的柴绍扬了一扬。
胜负已分。
他的箭术,与眼前这布衣少年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你,你——”
柴绍声音沙哑发抖,惊愕的眼神看着杨昭,那眼神,就像是撞了鬼一般。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但输了比试,输了楼阁那风华绝佳的佳人,还输掉了他钜鹿郡公之子的荣耀。
“为什么?他明明看起来不懂射术才对?难道他刚才是装的,一直在耍我?”
柴绍失魂落魄的摇着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杨昭抬起头,望向了阁楼的玉面罗刹。
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
此刻,李秀宁也在望着他,眼神即有惊异,又有不解,复杂之极。
四目相对。
李秀宁一甩衣袖,转身回往了闺阁。
“那个布衣小子,怎会这等了得的箭术,难道他是故意藏拙,那也太阴险了!宁儿你别担心,母亲定不会让你嫁给他~~”
窦氏急的乱了分寸,紧跟在女儿后边,喋喋不休的安慰不停。
李秀宁咬了咬朱唇,傲然道:“愿赌服输,我李秀宁输得起,不能叫人说咱们李家小气,我嫁他便是!”
窦氏愕然一震,愣了好一会后,狠狠的一跺脚,摇头叹气起来。
他们摆下这比箭招亲,本来已有想推了婚约的意思,如今杨昭获胜,若还再阻挠,那便是真叫外人笑他李家没有信用了。
事到如今,窦氏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咽下这口苦水。
“晚辈临时起意,改射了这乌鸦,还请唐公评定。”
杨昭将猎物扬起,呈现在李渊面前。
李渊已是面露微笑,捋着胡须暗暗点头,眼中尽是赞赏。
“高兄,萧兄,你二人意下如何?”
他笑呵呵的看向了那两位表情惊讶的贵宾。
“此子虽然出身布衣,这一身射术,却堪比飞将李广,是块璞玉,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高兄言之有理,恭喜李兄,招得一位佳婿啊。”
高士廉和萧瑀都是德高望重之人,自然不会颠倒黑白,见识了杨昭非凡箭术后,当然要如实评价。
何况,他二人也看出,李渊颇为看重这个杨昭,既是如此,更要顺水推舟。
“好!”
李渊腾的站起,欣然笑道:“杨昭,你就是我李渊选中的女婿,我在此宣布,你与小女秀宁,择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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