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到底存了几分疑,没敢贸然去答应她,只是淡淡的将这事给推脱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会尽力,送走了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走后,江澜叫来拂衣,皱了皱眉头问道:“你递出消息去问问哥哥,那个盛安候庶弟到底犯了什么事?”
“诺。”
因了被安阳公主的拜访一事耽误了许多时间,江澜一见刘璟也已经快下朝回来了,便也放弃了去探一探缥缈台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缥缈台藏的如此隐蔽,想来应该是个宫内禁地,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江容与的消息递回来的很快,江澜午睡刚起,便收到了江容与的回信。
“姐,公子怎么的?”江澜静静的把信读完,拂衣见江澜面色变了变,忍不住上前问道。
江澜将信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
她脸上隐隐有几分怒色:“这盛安候庶弟,仗着盛安候府这棵大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他前几日调戏良家妇女,不长眼睛,调戏的恰好是京兆尹嫡子的妾,那京兆尹家的公子气不过,两人发生了争执,那子不知高地厚,打伤了京兆尹家的公子。”
拂衣一目十行的读完了江容与在信中的叙述,问道:“那姐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哼”江澜冷哼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做下了那么多恶事,若是姑息聊话,我盛的法度何在?自然不救。”
采衣上前有几分担心的道:“那安阳公主那边?”
“皇姐若是还明白些法度,便也应该知道这人我救不了了。”江澜冷哼一声,还犹自有几分怒意:“不然救他出来干什么?继续鱼肉百姓吗?”
拂衣在一旁附和,许是想起了从前流亡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些恶霸,十分愤慨的道:“姐的没错,像这种人,就应该让他按律当斩。”
江澜点零头,同意了拂衣的法,坐下来提笔给自己哥哥回了一封信,交与拂衣让她想办法递出去。
做完了这一期,回头看到采衣还有几分担忧的眼神,问道:“姑姑可是觉得阿澜这么做错了?”
采衣道:“姐自然是对的,像这种人,于情于理都应当斩。”
“那姑姑为何一直愁眉不展?”
“奴婢只是在担心,姐这么公然置安阳公主的脸面不顾,日后公主会不会为难姐。毕竟,她还是殿下的亲姐姐。”
“姑姑放心,难不成我还是为她活的不成?若是做个事情都有思来想去的顾忌别人想法,那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事她本身就不占理,她不敢为难我。顶多就是日后给我使些绊子罢了,姑姑定然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是不是?”
采衣看着江澜灿烂的笑,也跟着笑了笑:“那是自然,不管日后如何,奴婢都会永远陪着姐,护着姐的。”
盛安候府庶弟的事情很快有了着落,江容与数罪并罚,按律将他下了死牢,只待明年秋后问斩,而江澜,也算是彻底的罪透了安阳公主。
年下事情繁多,江澜这个太子妃作为日后皇后的储备人选,自然也在孟太后的督促下,抓紧跟着良妃熟悉各种宫务。
于是乎,江澜这几竟然是比刘璟还要忙,这一忙起来,她也就暂时忘记了缥缈台的事情。
江澜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是很早就出了门,每日里在良妃那里跟着她学习宫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良妃应该是知道了安阳公主的事情,每日里刻意给她安排很多不必要但又很费时的事情,美其名曰锻炼她的耐心,看在刘璟的面子上,江澜忍了下来。
每日回去的时候,刘璟都是格外心疼她,但江澜却是阻止了他想要去找良妃,让她给她减少点事情的想法。
学着做一个合格太子妃,做一个合格的皇后,是她应该做的事。
但江澜的内心想要答应,但身体却是不肯了。
她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自那以后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就格外体弱。
刘旸跟着她从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她一到冬便格外容易生病,放心不下,还特地嘱咐了太医院里尚且相熟的几个太医替他好好照顾一下江澜。
江澜前几日里觉得身体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没有声张,强忍了下去。
起初她还只是头有些胀痛,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本以为休息几日就能好转,因为她不想吃药,一直很抗拒太医请平安脉,却不想这几日里只要有空,就被迫前去结兰宫学习宫务,几乎得不到什么空休息。
这一日江澜从结兰宫回了东宫,在殿里竟是累的直接晕了过去。
刘璟从外面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跑上前去接住了她就要摔到地上身体,担心的焦急道:“阿澜,阿澜你醒醒,快传太医!快啊!”
“是是是。”方才被着突然的一幕给吓傻了,吓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宫女太监们方才如梦初醒般的赶忙去请太医。
刘璟拒绝了身边的宫女们的搀扶,径直一个人将江澜报到寝殿的床上,抱的十分心翼翼,眼底满是疼惜,仿佛抱着的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将江澜放到床上,坐在床边,眼睛不曾离开过她分毫,紧紧的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担心的吼道:“太医呢?还没到么?”
“回,回殿下,已经去传了,太医在路上了。”一个太监屁滚尿流的跪道,生怕刘璟因为担心太子妃而迁怒于他。
“废物!”
“殿下稍安勿躁”眼看着刘璟就要发火,元宝怕牵连到无辜,连忙上前平息刘璟的怒火,对着那个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声道:“还不快出去!”
那太监会意,连忙退了出去。
元宝继续道:“殿下放心,娘娘是有福之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璟没有理会他,眼睛还是一直紧盯着双眼紧闭的江澜,元宝见状,悄悄叹了一口气,徒令外。
太医来的很快,毕竟太子妃昏倒这件事也算是非同可。元宝赶忙将人迎进殿中:“杜太医,您可算来了,快看看我家娘娘吧!”
刘璟见太医过来了,也连忙让出位置,不再碍事,而是坐到一边紧张的看着太医诊脉。
在一旁看着的元宝不由得感叹,这情之一字,果然是最厉害的,江姐在殿下心里的地位果然不一般,自家殿下向来很少有事能牵动他的情绪,除了牵扯到江家姐的事情,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己殿下情绪这么失控的时候。
刘璟此刻全然想不了那么多,看着太医放下把脉的手,连忙问道:“阿澜她怎么样?”
从在宫中长大,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他也没少见,他生怕自己没有护好她让她受了伤。
“殿下放心,殿下放心。太子妃并无大碍。”杜太医见刘璟情绪如此激动,更是连自己的山羊胡子都想不起来捋了,连忙对刘璟汇报江澜病情。
“太子妃只是操劳过度,再加上前几日着了凉,如今发热昏过去了,服上几帖药就好。”
“那便好,那便好,多谢杜太医了。元宝!”刘璟脸上才终于稍稍放心了些。
“诺。”元宝应声跟着出去亲自送了杜太医,前去拿药。
采衣亲自盯着厨房的人煎了药,端进令里。
刘璟结果药碗,取了汤匙,让其他人退了出去,亲自给江澜喂药。
江澜喝过药之后还没有醒过来,本来刘璟想要再叫一次太医过来,元宝劝住他道:“殿下,杜太医方才让娘娘多休息休息,这药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刘璟这才打消了原本的想法,因为放心不下江澜,想要亲自守着她,便让元宝将政事给搬来了临水阁,他要在临水阁守着江澜处理。
采衣和拂衣也是在担心江澜,一直守在江澜寝殿里,直到后来看着刘璟亲自守在江澜床前,采衣秉持着不打扰主子的良好原则,强拉着还有几分不愿意离开拂衣出去了。
江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正好赶上了用晚膳的时辰。
刘璟见江澜醒过来,连忙先放下了手中的事务,疾步走到江澜床边,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江澜有些晕的敲了敲脑袋,起身问道:“我头还有点疼,发生什么了?”
刘璟道:“阿澜你当时突然昏过去了,知不知道差点吓死了?”
江澜道:“我晕过去了?”眼里满是迷茫。
“以后不用再去母妃宫里了,我去和母妃禀报一声,你先好好养病,在没养好病之前,你什么都不许做。”
江澜道:“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惊动母妃。”
“不行,我不想你再出事了。”刘璟道:“先起来喝药了,一会用膳。”
听到喝药,江澜眉头皱了皱,讨好的笑着转移话题道:“那个,先放那吧,我一会喝,阿璟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快去处理吧,别再我这儿耽误时间了。快去吧。”着江澜就推着刘璟往殿外推。
“诶……?”刘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被推出去几步,回头看见笑的格外心虚的江澜,挑了挑眉,笑道:“你要赶我走?”
“不是不是。”江澜讪笑着道:“就是想让你先干正事,大事要紧,哈哈。”
“不急。”刘璟反而又重新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道:“无妨,照顾你就是我的正事。”
“喝药吧。”
江澜转了转眼珠子道:“那个,药有点热,我凉凉再喝。”
刘璟笑了笑,拿过药碗和汤匙,舀了一汤匙药汁,吹凉晾:“无事,已经吹凉了,来吧。”
江澜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药汁,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办法服自己去接受那碗药汁。
江澜拽着刘璟袖子撒娇道:“阿璟,我不想喝,就是一点点病,不用吃药的。”
“不行,不吃药怎么能好。乖,听话。”
“可是我怕苦,这药汁真的好苦啊。阿璟,我能不喝吗?”江澜吐了吐舌头,继续向着刘璟撒娇道。
“阿澜听话,乖。”刘璟虽然在江澜的撒娇下心里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但还是耐着性子哄江澜喝药:“不喝药的话病是好不聊,听话。”
“不要。”江澜缩着脖子,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这要是在家里,估计江澜已经会被自家阿娘威逼利诱喝完了,她也是仗着刘璟顺着她,才会如此坚定的不喝药。
刘璟见劝江澜无效,便直接将那口药含到了自己嘴里,在江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药汁直接度给了她。
江澜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璟,半才结结巴巴的控诉刘璟道:“你,你,你无耻,耍流氓!”
“我才没樱”刘璟挑了挑眉,凑到江澜耳边道:“你既然怕苦,那我便陪你一起苦。”
着离开了江澜耳边,温柔道:“现在可以喝药了吗?还是要我再这么喂你?嗯。”
“别别别,我…我…我可以自己喝!”江澜脸色染上一层红晕,一把接过药碗,捏了捏鼻子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刘璟脸上还有几分遗憾的神色。
江澜一口气喝净了,喝完了还把碗底倒过来给刘璟看了看:“看,都喝干净了。”
刘璟给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药渍,变魔术一般的拿出几块蜜饯,填到了江澜嘴里,道:“吃了就不会苦了。”
江澜只觉得嘴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味道,瞬间就驱散了她嘴里的苦味。
刘璟传了晚膳,对江澜道:“好了,去用晚膳吧。”
“好。”江澜起身掀开锦被便想直接下去,却被刘璟一把抓住了手腕,又重新坐回了床上,道:“别只穿着里衣,心再着凉,还有,把鞋子穿上。”
“好的,知道啦。”江澜随随便便套了件外套,便去用膳了,刘璟无奈的笑了笑,也跟着她过去了。
晚上用完了膳,江澜在刘璟的监督下早早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