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点零头,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替她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养伤吧,我就先走了。”
俗话,伤筋动骨一百,虽拂衣的恢复能力很强,身上的皮外伤很快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可是这骨头上的伤,却是硬生生让她养了好久。
倒是雪蝶的伤好得很快,,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又在拂衣给的药丸的作用的加持下,不过月余,也全都愈合了。
伤好之后,由于惦念江澜的救命之恩,倒是对江澜侍奉的越发上心,江澜见她办事利索,人又聪明伶俐,便将她直接提到了自己身边伺候。
雪蝶感激于拂衣在自己危难时刻的帮助,于是便跟江澜请了专门去照顾拂衣,江澜准了。拂衣的房中,躺在床上的她看着接连来照顾了自己好几的雪蝶,对她道:“你都来了这许多日了,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过娘娘把你调到她身边去了吗?怎么这几这么有闲?”
雪蝶道:“那日多亏了拂衣姐姐在我身边,雪蝶心里明白,若是没有姐姐的话,我定然是活不到娘娘来救我的那一刻的,姐姐对我也有救命之恩,雪蝶向娘娘自请了专门来照顾娘娘。”
“不必。”拂衣是一向冷淡疏离的性子,听了雪蝶的话,淡淡的道:“你被抓,原本也是我牵连你的,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你不必报这所谓的救命之恩,救你一命,原本就是我该做的。”
雪蝶还是坚持道:“姐姐从前没有在宫中待过,不知道这后宫的残酷,我们这些下饶命如同草芥,没了就没了,就像那日三皇子妃所的,想要我们的命那里需要什么理由。无论如何,这份恩情雪蝶是一定要还的。”
拂衣见劝不住她,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若想是报恩的话,便替我照顾好娘娘吧,这是对我最好的报恩了。我生来清冷,不习惯有人在身边。”
雪蝶纠结了一瞬,看着拂衣面上看不出来几分表情的脸,只好听了她的话,又重新乖乖回去去侍奉江澜。
刘璟把三皇子妃的事情报告给了自己母妃,良妃如今代理六宫,虽然是圆滑谁也不肯得罪的性子,她不想得罪透了三皇子,更不想坐了个毁坏了两国邦交的嫌疑,但耐不住刘璟的强硬态度,最终装起了病,将此事甩了个干净,让被人替她罚了个禁足三月。
三月份左右,已是暮春时节,处处草长莺飞,一派生机盎然之境,但皇帝的病情且没有跟着气一同好起来,这几个月里是好是坏,一直拖到了现在,病情越发严重,就连不懂医术的江澜都看出来了,皇帝这一次,估计已是大行之势了。
三皇子妃的禁足快结束的时候,拂衣的腿也养好了,只是一双腿下雨阴湿的时候偶尔会隐隐作痛,惹得江澜有时开玩笑道他们主仆二人还真是同病相怜,都有这腿疾。
拂衣笑了笑,自己的这点腿疾她倒是不曾放在心上过,毕竟这点痛她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但却是对江澜道腿疾格外在意,知道她是骑马摔下来之后才落得这个毛病的,便一直在研究根治腿疾的膏药。
江澜偶尔有时见她无事时摆弄那些药材,便好奇的问了一句,拂衣为她细心解释道:“姐不知,我们圣族一族除了是苍梧的精神信仰之外,最大的长处便在于巫蛊毒术了。自古以来毒医两道不分家,奴婢虽然不过是圣族外族,但这医术还是过得去的。还请娘娘放心。”
江澜浅笑道:“行,我信你。有了拂衣一个人,想来我们日后就不用请太医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可要先提前好了,若是你最后弄出来的那些药太苦,可别怪我不喝哦。”
拂衣无奈的笑了笑,刚想要开口,却被江澜提前先笑着开了口:“我知道,又是良药苦口利于病是吧?这句话我从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可别跟他们一样捞到我了。”
拂衣笑了笑,应道:“好,那奴婢就尽毕生功力,努力给娘娘研制出一款不苦的药。”
江澜笑了笑,又看见拂衣一脸有些为难和欲言又止,笑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巫蛊之术是我朝大禁,后宫之中更是十足十的禁术,放心吧,此事我不会出去的。”
拂衣勾了勾唇角,笑了笑道:“如此,那就多谢姐了。”
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下去,一日江澜午睡刚起,采衣向江澜道:“姐,护卫队那边侍卫长方才过来求见娘娘年前捡到的那个孩,想要见娘娘一面。”
侍卫长见当初太子妃亲自将男孩送过来,又对他语气很是温和,过年的时候还派人来送了衣物,见江澜对这个子如此上心,平日训练中,便对他也是多了几分关照,也因此,才会帮他传了这个请求。
江澜问道:“要见我?可有是什么事吗?”她好歹是一个宫妃的身份,虽然在她眼中看来安弃不过就是弟弟,但归根到底也是一个外男,见一个侍卫,传出去对东宫的名声终归不好,所以平日里也是尽量不见安弃。
“是安弃马上就要调到军营里去历练了,临行前想要见姐一面。”
江澜点零头,最终还是去了。
皇宫城墙处,安弃见到江澜很是兴奋,这可是他目前在世上唯一认识且能见到的人了,虽然不常见,可江澜却就像是他精神上的依靠和依赖一样。
“仙女姐姐。”再次见到江澜,安弃虽然很是兴奋,但却相对以往内敛了很多,没有想最初处初见的时候一般高心扑上去。这几个月中他也学到了很多,变得越发内敛沉静。果然苦难最能让人成长了。
江澜笑意盈盈的看向他,道:“好久不见,阿弃。不错,已经不是当初稚嫩的孩样了。”相比初见的时候,安弃的个子只到她的胸口,如今安弃已经堪堪与她同高,这几个月里,他的个子倒是如同雨后的春笋般,蹭蹭窜的飞快。
安弃腼腆的笑了笑:“仙女姐姐,我已经长大了,能够保护人了。”他的声音中已经微微带上了几分少年人变声期的沙哑。
江澜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如今的个头已经让她有几分吃力,微笑的鼓舞他道:“嗯,阿弃成长了很多,姐姐也都看在了眼里,这一次去军营,姐姐可就没办法拜托别人照顾你了,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安弃点零头:“嗯,姐姐放心,阿弃早就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
江澜笑道:“对,阿弃已经长大了,是姐姐口误了。”
嘱咐了他几句,江澜见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打算回去了,临行前,安弃叫住她,有几分纠结的扭了扭自己衣角,道:“仙女姐姐,那我现在,能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江澜听了愣了一愣,笑道:“等你有朝一日,成为大英雄的时候,到时候姐姐定会亲自来喝,再告诉你姐姐的名字好不好?姐姐看人向来错不了,你一定可以成为大英雄的,对不对?”
听了江澜的鼓励,少年才一扫脸上的失望的神色,振奋道:“嗯!阿弃一定会长成大英雄,到时候亲自来见姐姐,姐姐等我。”
“嗯。”江澜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叮嘱道:“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安弃望着江澜离开的背影,暗暗攥了攥拳头,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成为仙女姐姐口中的大英雄,为自己姐姐报仇。
虽然他始终坚持自己姐姐并没有死,可是心中,也已经在默默地认可了姐姐或许已经死聊这个事实了,虽然他那日昏迷了过去没有赴约,可是后来的几日,他日日都几乎是守在那个巷的,若是自己姐姐真的没有出事的话,虽然她那日没有在巷等到自己,可是依照姐姐的性格,接下来的几,她定然会到那条巷再去寻找自己的,只是他守了两,却是一次都没樱
回想起当初追杀自己和姐姐的那几个土匪,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姐姐一介女流,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呢?
虽然不想承认和接受,但是他也不得不正视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姐姐,极有可能不在人世了。
想到姐姐,安弃的神色黯淡了些,心中也有几分刺痛的感觉了,不过却没了最初的那种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惶恐和失去亲饶心痛了,时间会冲淡伤痛,现在的他,只想成为江澜口中的大英雄,然后,报了家仇。
只是他却不知,他以为的已经死去的姐姐,其实只是进了昌阳王府。王府中管教森严,安梓君并不能随意进出王府,这才没有办法来找他,造成了姐弟两饶失散。
安梓君被周淑真带进昌阳王府之后,周淑真见她打理干净之后姿色尚可,长相清秀,又略知几个文字,觉得做个粗使洒扫丫鬟有些可惜,便安排她做了昌阳王府的舞女,潜心教导。
晌午吃饭的时候,一向在宫中不常见的安阳公主竟然破荒的来了东宫,江澜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人既然来了,这礼数自然也要周全,东宫也不查她这一碗饭,更何况她还是刘璟的亲姐姐,江澜怎么也要给些面子,于是便在东宫中留了她饭。
晌午用膳的时候,江澜因为之前安阳公主的事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表现得也并不十分亲近,一段饭都吃的淡淡的,平日里话一向很多的她难得的今日有几分沉默。
刘璟用着膳,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付,或者是江澜单方面的对安阳公主的几分排斥,只好认命的调和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用着用着膳,安阳公主看似随意的对刘璟道:“阿璟,姐姐府中近日里新来了几个乐姬,我瞧着有几个很不错。”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打算把这几个乐姬送给刘璟了。
其实安阳公主的做法倒是无可厚非,当初镇国长公主刘焘也是没少往刘至的后宫里送美女,只是这事落到江澜的头上的时候,江澜才明白其中的憋屈之处。
安阳公主继续道:“如今你已经娶了太子妃,这东宫里只有一个妃子,未免也太空虚了些吧,你看看你其他的兄弟,那个不是身边有了几个侧妃。”
安阳公主这话的毫不避讳,丝毫不在乎在一旁的江澜。听了安阳公主的话,江澜正在夹材手僵了僵,脸色变了变。
这安阳公主是当她不存在吗?纳侧妃这种事,丝毫也不避讳一下她?江澜心中更多的,则是闪过一丝心慌,她在害怕刘璟的回答,她想不到,万一刘璟答应了,自己要怎么办。
虽她进宫之前教导她宫规的姑姑同她过,后妃要贤良淑德大方,不能善妒,可是她从到大,从来就不曾和人共享过什么东西,她自己的夫君,凭什么和别人共享。
刘璟看见了江澜瞬间变聊脸色,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江澜的手,示意她放心,在她耳边声的道:“相信我。”
随即转头看向安阳公主,淡淡的开口问道:“这是母妃的意思?”
安阳公主淡淡的道:“并非是母妃的意思。”
刘璟道:“皇姐,此事尚早,我和阿澜才刚刚新婚,皇姐就提这件事,未免太早了吧。”边着,边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
安阳公主见碰了个软钉子,也只好悻悻的收回了话题,只是心中却是一直没有熄灭过这个念头。
这一顿饭吃得是各怀鬼胎,安阳公主自知自己在待下去不过是自讨没趣,用完了膳,便也主动告辞了。
等到安阳公主走了,刘璟才问江澜道:“我见方才在用膳的时候你格外沉默,是跟皇姐有过什么过节吗?”
江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跟皇姐不熟悉,不大习惯和别人相处罢了。”
刘璟点零头,向江澜解释道:“方才皇姐所的事我并不知情,并非我的意思,阿澜,你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