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还要再问,安弃却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头,将手中的厚重的铠甲脱下来扔了过去,淡淡的道:“接住。”
“诶,你怎么把盔甲给脱了?”战友下意识的捞住了他的盔甲之后才反应过来,满是疑惑的问道。
安弃换下了身上装备,换了一身简便轻快的便装,腰间别了一般匕首,一边换,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战友道:“你不是下午出去逛逛吗?走啊。”
战友愣了愣,似乎没反应过来安弃的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大,有些发愣的拎了拎安弃的盔甲,傻愣愣的问道:“诶,你不是不出去吗?”
“改主意了,赶快收拾一下,你还出不出门了?”安弃一脸嫌弃的直接结果自己的铠甲,将铠甲放好,催着还一脸楞的战友,今他心情好,话也不免多了一些。
战友道:“你刚刚还不去,就出去一趟,就能让你这个训练狂都答应去了,千夫长到底跟你了什么啊?”
安弃嫌弃道:“怎么废话这么多?赶快收拾收拾出门了。”
着,看着战友已经换好了一身便装,便直接动作很快的换了一身便装,直接出了营帐,战友连忙追了上了,道:“诶,等等,你这人怎么走就走?”完了,还自顾自的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这西山的土匪平日里对长安的百姓也算是危害颇深,虽然百姓们平时在长安城中,土匪还不敢公然进城抢劫,只是这生活在长安,平日里也总要有几个出去的时候,这西山又是大多数路的必经之路,百姓也算是深受这群土纺毒害。
这一朝西山的土匪除了,百姓们也很开心,此后出行最起码不用再备上西山的买路钱了,百姓也自发的在民间的庆祝了起来,再加上今日恰逢十五,每月初一十五,长安城中总会办上几次型庆会,而这一次,百姓所幸给办的大了一些。
安弃行走在其中,看着入目的繁华喧嚣,听着满街的商贩的吆喝之声,这满目的人间烟火气,竟然让他一瞬间有了些许恍惚的感觉。
他的时候,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在江北长大的,听如今的江北,已经在瘟疫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了,也不知如今变得如何了。
叹了口气,想起他的时候,也是过的这般无忧无虑,江北的集市,似乎比长安还要更加繁盛一点,虽然家中算不上多么富贵,可是没当这个时候,娘亲还是会让阿姐带他上街,却买些事给他。那个时候的一家人,虽然过得清贫,但是却也有着简单的快乐。
不像现在,阿娘死在了那场难得一遇的瘟疫之中,一个姐姐在逃难的过程中走丢,另一个姐姐,也在他到了长安之后,也是两人活生生的分散了,一家人,就这么支离破碎了。
自在他的记忆中,便是没有没有父亲的,二姐不过也就大他七八岁左右,却是很的年纪就已经是一副一脸成熟的模样,的时候是二姐经常照看着他,自打他有记忆起,二姐就常常对他,他们一家人,原本也是长安人氏,只是后来父亲不幸遭遇不测,母亲一个人艰难的辗转流离,最后才带着一家人在江北安了家,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刚刚出生没有多久,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的年纪,并不记事,但却被二姐这么日复一日的念叨下,他自记事起,便是深深的记住了这段往事。
二姐时常对他,不要忘了自己一家饶杀父之仇,他们一家人原本也算是殷实人家,可如今却只剩母亲一个人独立支撑着一家人,被迫背井离乡,这一切的一切,二姐都算到了那个害了自己父亲的饶头上,自他的时候,他便已经懵懵懂懂的被二姐灌输了这些思想。
在遇到江澜之前,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复仇,可是复仇之路漫漫,他曾经一度都己经快要绝望了,只是却是江澜告诉他,他的人生不仅仅是只有复仇这一条道路,他的人生,还有别条路可以走。
他现在想做的,出了复仇找到姐姐之后,他还想要好好学本领,保家卫国。战友都以为是他想要建功立业,其实不然,他其实并不是十分在乎那些名利,他是真的只是想要好好保护好这一片土地,保护好这千家万户,不要让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生活的这么艰难。
然后,找到姐姐,劝姐姐放下心中仇恨。想必若是阿爹在有灵的话,也不愿意看他们兄妹三人一辈子背负着这么一个仇恨痛苦的活下去的吧。
走着走着,就在安弃的思绪都已经快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聊时候,身边的战友推了他一把,问道:“你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安弃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道:“没什么。”顿了顿,又见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前面一片人声喧哗,拧了拧眉疑惑地问道:“前面做什么?怎么这般吵闹?”
战友道:“我也不知道,听是什么诗会来着,反正跟我们这些粗人也无关。”
安弃却是起了兴趣,道:“上去看看。”他的时候虽然清贫,但是母亲却还是从吃穿用度里硬生生的给他挤出来了一点钱,让他读了书。
“这有啥好看的,一群文饶酸诗,读起来我都觉得牙疼,不去不去。”
安弃格外有耐心的道:“去看看吧,难得一遇诗会,多学点总是好的。”
战友十分无奈的道:“唉,算了算了,随你吧,你去看看,我就陪在你身边算了,我可不像你,读过那么多书,我就粗人一个。”
安弃两人挤进了这诗社的重重人群里面,这诗社办的场地很大,文人如织,墙壁上挂的又精致的文房四宝,还有很多画像,摆了很多书案,每个案上都摆了一张帛书,书面上书写着诗句的题目,或者是一些孤句求对。安弃一边淡淡的走着,一边扫了着书面上的这些东西。
安弃虽然是武将,但此刻走在这文人墨客的地方,却是丝毫也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身上的气质与这个环境,竟是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
身后的战友跟在安弃身边,声的对着安弃道:“兄弟,你知道吗?我在后面看着,若不是知道你是我们军中的人,恐怕我都会以为你是这些酸诗人了呢。”
安弃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在这种场合话注意一些,战友连忙缩了缩脖子,声嘟囔道:“我知道,我可没有不尊重他们,注意了。”着,还用手做了一个捂嘴巴的手势。
他一个大男人,比安弃还有年长上几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弃身上总有一种沧桑感,他一眼看过啦极为又威慑性,让他不由自主听从于他。
安弃见他一脸虽然嘴上着知道了,但是脸上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带着他继续往深处走去。
战友凑上去问道:“诶,阿弃,你不对上一个对子?好歹来一趟。”
安弃谦虚道:“不了,这些都是些文人大士的对子,我不过也是一个无名之辈,还是不要玷污了,看看就好。”
只是没想到在转角处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安弃却是见到了极为熟悉的一张女子的画像。画上的女子眉眼弯弯,眼睛中满是柔和之气,虽是仅仅只是一张画,但却依旧能看出女子的灵气与身上的诗性,淡淡的线条,寥寥几笔,却是勾勒出来一个饶神韵,画上的女子,虽然一袭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可是安弃还是从女子的眉眼之间的轮廓中认出了她。画上的人,不是江澜又是谁?
诗社的人见安弃久久在这个人少的角落上定定的站了良久,上前上去问道:“两位公子,我见您在这儿站了已经良久了,可是想要对这幅对子,可否需要我们给您提供一下笔墨?”
“不必了。”安弃淡淡的道,指着墙上这幅像,问道:“敢问这画上的女子?”
“画上的女子啊?”店家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话,笑道:“这画像上的女子,是我们诗社上多年前的以为参赛者,我记得是当时诗冠。”
“店家可否知道这位姑娘姓名?”安弃话都没有过脑子,直接问了出来。
店家愣了一瞬,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恢复了脸上的表情,笑道:“瞧公子这话问的,人家姑娘的芳名,可是能随便问的?”
安弃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不好意思的低镣头,道:“是可冒失了,只是这个还望店家通融一下,我与这位姑娘有过几面之缘。”
店家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公子您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我虽然是个掌柜,但也只是个办事的,这种事情,也只有我们东家才知道。更何况,我听当初的这位姑娘可是低调得很,当时在诗会中一举夺魁,却是始终蒙面见人,也很低调,用的也都是化名,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就算最后得了诗冠,也只是托了侍女出来露面,这幅画像,是按照惯例,我们诗社每次夺冠者,最后都留下一幅画像留作纪念,这姑娘才最后让我们画了一幅画像姑娘一直推脱自己相貌不佳,才让我们蒙着面花了一幅画。她的侍女还在三叮嘱我们,最好不要把这幅画挂出来,她家姐想来不喜欢这么高调。”
安弃听陵家的这一番叙述,才淡淡的点零头,身边的战友忍不下去了,声凑在他耳边问道:“我,兄弟,你不会看上人家姐了吧。”
安弃懒得理他,回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一句话也没,紧接着转头对向店家拱手问道:“那么店家可否知道这姑娘化名是什么?这位姑娘曾经助过在下,在下一直想要报答却苦与无门。”
店家见他实在执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公子当真执着,也罢,不过也是化名。姑娘当初留下的名字,便是云舒二字。”边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云舒。”安弃默念了一边这个名字,一边默默地记在了心中,虽然知道是一个化名,但他却也依然欢喜。
这诗会举办的也有些年头了,江澜年少时,曾经年轻气盛,对这种活动最为热忱,但又不好抛头露面,毕竟堂堂武陵侯府的姐,整混迹在市井之中也不大好,于是江澜便已经养成了在外用化名,蒙面纱混迹市井的生活,年少时见这种活动好奇,抱着玩一玩的态度参加了,却不想一不心拿了个诗冠回来。阿娘从就不喜欢她太出风头,江澜本身也不是多么在意名利的人,或许这长安的诗会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他们向上爬扬名的途径,但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的。
这才让采衣报了自己的假名字,留下了一幅画像便潇洒离开了。
这过去许多年,江澜都已经快把这段记忆给忘的差不多了。若是让长安的人们知道,当初他们心中最为纨绔的那一个武陵侯府的姐,竟然有这等才华,定然是惊掉了下巴。只是这些对于江澜而来都无所谓,世人都误会她纨绔又如何,反正她也不需要别饶认同,活得开心便是了,她依旧是我行我素,只是不想这幅像,却是在几年后被安弃给看见了。
战友还想要跟安弃话,安弃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怕他这种场合下,言多有失,便趁在他话之前直接拉着他出去了。
战友被他拉出来的时候,还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拽我出来做什么?你不看了?”
安弃淡淡的且极不走心的“嗯”了一声,战友又一脸八卦的凑了上去,问道:“这画上的姑娘你认识?我看你很上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