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还想要跟安弃话,安弃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要什么,怕他这种场合下,言多有失,便趁在他话之前直接拉着他出去了。
战友被他拉出来的时候,还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拽我出来做什么?你不看了?”
安弃淡淡的且极不走心的“嗯”了一声,战友又一脸八卦的凑了上去,问道:“这画上的姑娘你认识?我看你很上心嘛。”
安弃边走边道:“不上认识,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她对我有恩,我只是想寻她报恩罢了。”到这儿,有几分率性的喝了一口酒袋子中的酒。
战友这才点零头,他本是一个极为憨厚的人,听安弃要寻她报恩,也便没有在多加询问,只是拍了拍安弃的肩膀,鼓励他道:“放心吧,兄弟,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安弃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垂眸道:“但愿吧。”
战友见气氛有几分尴尬,憨厚的笑了笑,扯了一把安弃,大大咧咧的道:“我你自打出来,就一直只喝你那点酒,走,兄弟带你去吃酒楼去,我知道有家可好吃了。”着,便扯着安弃直接走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安弃有几分艰难的躲避开往来如织的游人,努力的跟上战友的步伐,问道:“你带我去哪?这儿人那么多,走慢点。”
战友道:“诶,行了行了,知道了。”虽然面上是有几分不屑,但还是放缓了步伐,让安弃能跟得上他:“不是了吗,带你去吃酒楼,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多乐呵乐呵。”
安弃拽了拽他,挑眉瞪了他一眼道:“少喝点酒。”
战友了然的笑了笑,对他点了个头,道:“放心吧,我有数。”
两人这才冲着长安的酒楼而去。在军营中二人每月的月俸都不算太多,可是胜在在军营中基本上用不到什么别的开销,二人都是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亲人要养活,这才也能负担的起长安的酒食开销。
行至一处路口,安弃只觉得前面一处乱糟糟的,顿了顿脚步,示意战友去看看怎么回事。战友看了有好一会才回来,对他转述道:“好像是一个富家公子在调戏一个姑娘,据那公子家的势力还挺大的,周围也没几个人敢上去帮忙,句公道话。”完了,还低头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句“人心不古啊”顿了顿,抬脸笑着对安弃使了个眼色。
到底是在一起并肩作战,同生死共患难的人,安弃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明白了他想要做深,笑了笑,点零头。
两人上前,挤进重重人群中,将那名富家公子教训了一顿。
那公子虽然带了不少家仆,可却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公子脸色发白,脚步虚浮,一看也是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的人。二人教训起来可谓毫不费力。
那公子一看自己带来的人都被给打趴下了,退后几步,脸上带着几分惊恐看着面前的安弃二人,话都磕磕巴巴的,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只道我是谁吗?惹恼了爷,爷以后定然给你些颜色瞧瞧。”
安弃和战友都是刚刚从战场下来的新兵,是刚刚杀过人,从尸山中过来的人,又从军年限短,还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身上的气场,身上的杀气很重,这少爷才会被吓到了。
安弃淡淡的冷笑道:“什么颜色?你有那个命回去吗?”着,扬了扬手,做出一副想要扭脖子的动作:“我管你爹是谁,我都敢动手,就是打你了又怎么了?”
少爷看到这一幕,心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自己处了弱势,连忙讨饶道:“二位少侠,我错了,饶我一会吧,我请二位到府里喝茶。”
安弃收了手,淡淡的道:“喝茶就不必了,我还怕到你府中喝的不知是安神茶,还是送命茶呢。”
少爷讪笑:“不会的,少侠真是会笑。”
安弃看那少爷眼神,虽然脸上满是讨好和圆滑的讪笑,可是眼睛却是出卖了他的不甘和报复的心思:“我告诉你,不管你的父亲是谁,这事我都敢管。你若是回去想告诉你父亲找人打回来,你大可以试试。”着擦了擦手中匕首,连正眼都没给他半个的道:“反正如今陛下刚登基,俗话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有俗话,一朝子一朝臣,我若是铁了心把这事闹大,也很是好奇,这把火,会不会烧到贵府身上。”
这少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少爷,听安弃这么一,便也立刻就相信了,他也不知道当今形式,也没想过面前的冉底有没有本事把事情闹大到这种地步,但还是想起来了自己阿爹生气的那张脸,缩了缩脖子,心中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咽下了这个哑巴亏。
安弃看了一眼他的怂样,拿匕首拍了拍他的脸,道:“还不快滚?下次我看见一次打一次。”
“是是是。”安弃两人身上气场太强,这少爷正巴不得安弃叫他走呢,连忙带着人赶快跑路了。战友也才对着周围看热闹的行人了几句:“行行行,都散了吧,散了吧。”周围的人潮也才逐渐散去,原本熙熙攘攘的地方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战友这才走向那姑娘的身边,礼貌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没事吧?”
那姑娘方才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此刻才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方才窘迫的神色道谢道:“漳儿多谢两位公子相助。”
“大姐?”安弃等着那姑娘微微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容,又听着她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惊呼道,难怪他方才觉得这女子的身影熟悉的很。
女子听了这一声惊呼,才完完全全的把头抬起来,看清了安弃面容,也语调提高,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悦的缠斗:“阿弃?真的是你?”
战友眼睁睁的看着这突然而来的一幕认亲场面,虽然还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带着几分疑惑,但还是很有颜色的退了几步,没插入两人这场认亲郑
“阿姐,真的是我,阿弃。”
女子脸上带着喜悦,手指颤抖的抹上安弃的脸,喜极而泣:“阿弃,你长高了,也长大了。”
安弃平日里情绪一向很少外露,但此刻眼中也泛指几抹泪光,激动道:“当初一别,我们再无姐姐音信,我还以为姐姐……”话至此,声音中已是带了几分哽咽,不下去了。
安漳儿哭着笑道:“姐姐没事,姐姐没事。姐姐也以为你们出事了呢,上对我们一家不薄啊,没想到让我们在长安相遇了。”
顿了顿,高兴完了,这才想起来方才安弃身边的另外一个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战友,对着安弃问道:“阿弃,这个公子是你朋友?”
经安漳儿这么一提醒,安弃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的战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中泪光,笑道:“姐姐,这位是我朋友,平日里也对我很是照顾。”
安漳儿听了,又对那战友深深的行了一个礼,满是感激的道:“多谢这位公子对弃儿的照顾。”
战友笑着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道:“那里,姐姐不必如此客气,不敢当。”
安漳儿又回身对安弃道:“如今看到你们平安,我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又四周望了望,眼中带着疑惑地向安弃问道:“对了,梓君呢?怎么没看见她,她和也你们在一起吗?”
听到安梓君的名字,安弃的眼睛中的神色瞬间暗淡了下来,安漳儿看他神色变化,眉间颤抖,心翼翼的试探性的问道:“梓君她,是不是不跟你在一起?”
安弃低镣头,自责道:“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二姐。”
“梓君她已经……?”安漳儿尾音颤抖,眼中满是痛苦,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安弃将自己来长安之初的那段遭遇对安漳儿全盘托出,安漳儿听了之后,身子抖了抖,摇了摇头安慰着自己道:“不会有事的,就像我当初不也是和你们失散了吗?我如今不也好好的活着,没有尸体,梓君她就一定不会有事,对,一定没事。”
“大姐!”安弃脸上带着泪,又想起了自己二姐是为了自己而死的那段伤心往事。战友见原本十分和谐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悲伤起来,连忙上去调解道:“诶,刚的好好地,怎么哭起来了呢?阿弃,你你也是,怎么还盼着你二姐出事呢,一定没什么事啊,长安城里那段时间可基本上没怎么发现过尸体。”
听了战友上来的劝解,安漳儿和安弃才擦了擦眼泪,笑着对战友点零头:“是我不好。”
战友憨实的笑了笑,道:“这才对嘛,对了,姐姐可否有什么急事,我们兄弟俩正打算去用些饭,姐姐若是不嫌弃我的话,可以跟我们一同去。”
安漳儿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出来的目的,笑了笑,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办。”
“阿姐,你现在住在哪里啊?在长安过的好吗?”安弃关心的问道,这才注意到安漳儿身上的衣裳,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光鲜的。
“还不错,只不过也是给人家做工罢了。”安漳儿笑了笑,道:“我这一路,跟着当初逃难的人入了长安,我运气好,找了个人,被一户人家挑去做了家仆,每日里也算是过上了安生日子。”
安弃的眼睛却是酸涩了,道:“是弟弟无能,才让姐姐给人家做仆人,阿姐,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赎身的。”
安漳儿笑了笑,淡淡的道:“不必了,这户人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对我很好,又与我有恩,我留在府中也是甘愿的。倒是你,你的钱可都要好好攒下了,以后好娶个好姑娘,到时候姐姐也好放心啊。”
安弃听了这一番话,红了脸,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道:“姐姐笑了,我还,不急。”
安漳儿笑了笑,本想摸摸他的脑袋,只是如今安弃的个头飞涨,却是已经够不到了,之后改做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什么时候你成家了,什么时候阿姐也就放心了。”
顿了顿,又问道:“对了,如今你在长安做什么?过得好不好?”
安弃道:“姐姐放心,我当初和二姐走散了之后,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姑娘相助,入了军营,如今已经是百夫长了。”
安漳儿欣慰道:“那便好,我们阿弃有出息了。”
顿了顿,道:“时间不早了,我再不回去,主家该责备了,姐姐先告辞了。”
安弃连忙问道:“姐姐在那家做工,阿弃以后好去见阿姐。”
安漳儿笑道:“盛安候府,只是怕是你不大好近。”完了,便在安弃的目送下转身离开了。
安弃今日里很是开心,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不由得在与战友喝酒的时候多喝了几杯,喝的微微有些醉,但心里却是开心的,至少现在,他找回了一个姐姐,他要更加努力,才能报父仇,照顾好姐姐。
……
皇宫之中,近日里刘璟启用了一大批新人,朝堂上的老臣走的七七八八,偏偏他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等到朝堂上的老臣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势力已经被削减的七七八八了,放眼朝堂,都是些新人。
这些老臣们自然都坐不住了,手中势力弱,他们不敢直接去找刘璟,便旁敲侧击,从太皇太后那里下手,拐着弯的自己的不满和皇帝的胡闹,孟陵光听得多了,虽她已经不大想去管事了,但是到底余威尚在,盛以孝治国,涉及到盛安危,孟陵光也怕刘璟这么胡闹下去,闹出什么事来,便直接在一个午后,宣了刘璟。
据当日当值的内侍而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这一番谈话似乎是很不愉快,自古没有哪个帝王愿意自己办事被干预的,只是碍于一个孝字,刘璟偏偏还不能争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