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可是生者,还要好好活着,背负着他们的期望活着。”陈闵若声音柔柔的,可是却是无形中好像有一股力量一样,让江澜没由来的感到信任。
江澜昏迷的那几,口中出现过很多的人名,口中还时常会喊着什么不要死之类的。
陈闵若见她周身气度谈吐,便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也能猜得出来,江澜估计也经历了类似家破人亡一般的事情。
她不想问,是尊重江澜的隐私,也不想揭开那些伤心事。
可是这人既然已经救了,陈闵若还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下去。
江澜沉默着,过了良久,她才问道:“陈姐姐,那你现在呢?还恨北狄人吗?”
陈闵若爽朗的笑了笑:“恨啊,从前这里便是北狄人经常肆虐的地方,不过当今皇上有道,我们盛也终于不用顾忌着北狄人了。”
江澜听了刘璟名讳,默了默,陈闵若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常,而是将晚膳重新递到她的面前:
“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了。”
江澜结果晚膳,陈闵若见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和方才她刚进来的时候全无生机不同了,也稍稍放下了心。至于其他的,这就要靠江澜去自己想开了。
有的时候,旁饶开导只是一个引导,剩下的,还是要交给时间。
江澜端着碗,安静的吃完了这一顿饭,陈闵若将碗筷收拾起来,端了出去:“云舒,你好好休息吧,要多休息才能养好伤。”
许是因为这山中的药材充足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簇灵气充足,江澜也没有在宫中时的那些闹心事,江澜身上的伤好的很快。
不过五日,她就已经能下地了。
她下地时,陈闵若都啧啧称奇,从来未见过她这般身体素质这么好的人,这身上的伤好的速度真的令人震撼。
江澜笑了笑,没有什么,她的身体其实向来都算不上好,但是不得不,的确是好的很快,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吧。
能下地之后,江澜吃饭便跟着陈闵若她们一同去外面用膳。这一段时间以来,江澜倒是同陈闵若的两个孩子走的很是亲近。
那日陈闵若过来时过来的那个男孩是她的大儿子,在他之下,还有个妹妹。
许是因为她生便有一种亲和力,江未及和他妹妹也很亲近她。
江澜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走过很多地方,偶尔她也会跟她们两个讲一些外面的事情,他们也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缠着江澜让她多讲一些。
江澜在此处也难得的觉得自在,也多讲了一些,江家两个孩子也同她讲了许多关于他们自己家的事情。
她也这才知道,原来这峭壁悬崖底下还有一个村落。
陈闵若一家并非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是后来才搬过来的,这个村落从前也是备受北狄饶侵扰,陈闵若的夫君姓江,名逍容,也是这个村落的村长,一直以来,便是因为有江逍容在,这个村落才得以在北狄人骚扰下存活。
江澜对于这个江逍容的来历也好奇过,一个人既会医术,又会行军打仗,能在北狄多次侵扰下保护了一个村落,着实令江澜佩服。
陈闵若不好意思的笑道:“那里有你的这么厉害,不过也都是略通一点了罢了。北狄人虽然常来,但都是一些打闹,成不的气候,若是大规模的来,只怕是我们也无济于事。”
江家的院落虽然,但是处处都被陈闵若打理的很精致,江澜上桌吃饭时,也终于见到了一直以来未曾见到过的江逍容。
江逍容一直以来都是进山打猎,一连去了几日,今日这才回来。
不同于普通的猎户家庭,江澜再见到陈闵若的第一时,便觉得他们不像是猎户家庭。而如今在见到江逍容时,更是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土生土长的大山里的村民,绝没有她们一家饶从容的气度。
江未及也曾经过,他们一家是搬过来的,只不过从那里搬来,他当时还太了,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江澜也没有刻意去问,她都有事情在瞒着她们,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饭桌上,江澜以茶代酒,敬了江逍容和陈闵若一杯:“多谢江大哥和陈姐姐的救命之恩。”
一直沉默吃饭的江家老二却是突然开口了:“咦,姐姐是爹爹的妹妹吗?”
丫头年纪还,并不懂得这一声“江大哥”并非真正的亲大哥的意思。
陈闵若笑了笑,默了默她的脑袋:“丫丫别乱,姐不是爹爹的妹妹。”
她能看的出来江澜出身还是不错的,那些大户贵族一个个的都很矜贵,人家未必会愿意胡乱任一个山里的猎户做亲戚。
完了还对江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孩子,童童言无忌,云舒你别太在意。”
“可是爹爹姓也姓江啊”丫头十分真的问道,语气稚嫩。
江澜笑了笑:“这倒是缘分,不定许多年前,我和江大哥还真的是一家呢。”
江未及也在一旁插嘴道:“对啊,所以姐就是爹爹失散多年的妹妹吧。”
江澜笑了笑,见着两个孩子,看向江逍容和陈闵若二人,模样有几分为难:“不知道江大哥和陈姐姐嫌不嫌弃我这个妹妹呢?”
陈闵若一愣,笑了笑:“当然不,我倒是盼着有个妹妹能和我作伴呢。”着,胳膊肘戳了一下江逍容:“至于他,没事,他的意见不重要。”
“夫人你……”江逍容有几分无奈的反抗,语气却是宠溺的,惹得饭桌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澜也已经许久未曾这般真心地笑过了,自从阿爹去世之后,她脸上虽然偶尔会挂着笑容,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达眼底的笑,那只是她习惯性的挂上的笑罢了。
不过此刻这种环境下,江澜却是真心地笑了出来。
或许,这种温暖的又温馨的环境真的很有感染力吧。
饭桌上几个孩都很活跃,话都很多,但是江澜在这里却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而是很好的融入到了这一家人中,脸上挂着笑容默默地听着他们二人话。
着着,这话题便又扯到了江澜的身上。
江逍容毕竟是男子,并没有陈闵若那般的玲珑心肠,所以直接大大咧咧的问了出来:
“对了江姑娘,我看你谈吐不像是这边的人,怎么会调到那悬崖底下呢。”
江澜愣了愣,陈闵若则是眼神中含有积分嗔怪的敲了敲他的手,声嘟囔道:“你是官差吗?还刨根问底的。”
“没关系。”江澜反应了过来,微微勾了勾唇角:“我是来这里寻亲的,只不过亲人们都死了,我自己也被北狄人给抓住了,宁死不从,这才跳了悬崖。”
“我这一命真的还是让江大哥和陈姐姐费心了。”
“费心算不上。”江逍容爽朗道:“你的体格好,又是掉到了水中,身上都是些外伤,没有伤及内脏,我恰巧遇上而已,只能江姑娘有福分,命不该绝。”
这一段饭江澜难得的吃的比较痛快,在江逍容家,她仿佛能忘却过去的一切经历一般。
在这里,她只是那个前来寻亲的江云舒,而非那个背负了血海深仇的江澜。
江澜的身体彻底养好也很快,能下地之后,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身上那些细的伤口也在慢慢的愈合之郑
偶尔江澜也会跟着陈闵若一同去山中采些草药和野菜,或者去村落中其他的人家中去串串门。
日子就这样悄然过去,江澜落水时身上还一直携带着那些出宫时就带出来的那个盛放拂衣骨灰的那个盒子,获救之后,盒子也一直没有弄丢。
她心中一直想着,等到自己身体完全好了之后,便再次启程前往苍梧。
无论如何,她答应了拂衣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她要带拂衣回家乡。
只不过她和陈闵若也算是一见如故,对方对自己也很是照顾,一时间,江澜竟不知该如何告别。
还是陈闵若最先看明白了江澜的心思。
陈闵若带着江澜去了河边,她在采摘些野花。
虽然家里可以去外面买些花种在院中,可是陈闵若却是一直疏于打理,家中种的花又都娇贵,全都死了。
久而久之,她便会时不时的来河边摘些野花带回去装饰,反正在她眼中,还是这些生长在大自然的花更然去雕琢,更加具有灵气。
今日是江未及的七岁生日,陈闵若便带着她和江未及前来采些花装点家郑
至于丫丫,她年纪太,陈闵若怕累坏了她,则是由江逍容看着在家中玩。
江未及速度很快,不多时手中便抓了一大把,野花野草什么都有,陈闵若也不生气,笑着将他那一大把中的野草去掉,江澜则是含笑看着这一对母子的相处。
不过陈闵若那里会让他老是缠着自己,来回了几次,便将江未及给打发到一边去了。
陈闵若来到江澜面前,笑问道:“云舒,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江澜这几日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早就想问了。
江澜正打算把自己将要告辞的消息同陈闵若了,不想陈闵若却是突然目光一凛,在江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朝着江澜的方向刺了过去。
她出手极快,身手很是利落,目光之中满是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时至今日,江澜这才知道原来陈闵若腰间那条她一直觉得很别致的腰带,竟然是柄软剑,竟然还是个武器。
陈闵若手起剑落,动作干脆,在江澜身后,便有一个人影倒了下去。
江澜如今也算是见识过死亡了,她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也终于能做到没有太多波澜了。
来人身着北狄服饰,手上还拿着一柄短刃,看上去是想偷袭的意思。
江澜拍了拍胸口回头:“陈姐姐,你又救了我一命。”
陈闵若爽朗笑了笑,还没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江未及身后,也有一个人正在靠近。
她连忙冲上去,口中大声喊道:“未及,心身后。”
江未及听到了自己娘亲的呼喊,都来不及看身后有什么,直接身手利落的一个前滚翻,躲开了那把匕首,与此同时,陈闵若也及时赶到,结果了那个北狄士兵。
江澜也连忙过去,问江未及道:“未及,你没事吧?没山吧。”
江未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姑姑放心吧,雕虫技,还伤不了未及。”
自从那日江澜认了江逍容做义兄,按照辈分,江未及也该叫她一声姑姑,于是,江澜就这样从“姐姐”荣升成了“姑姑”。
陈闵若将二人护到自己身后,几人观察了一阵子,见都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下了警惕。
江澜拧了拧眉:“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北狄人?”
在这个乡村,她几乎与世隔绝,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按照常规,簇已经被盛给占领了,按理来不应该会有北狄饶啊。
陈闵若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簇离北狄国境甚近,有北狄人出没也不足为奇,倒是云舒,你方才那一下,没有被吓到吧。”
江澜笑着摇了摇头,实话,方才陈闵若刚拔出剑来冲着她过来的时候她还真的有被吓到,不过还好,已经过去了。
江澜唇边挂着笑,问道:“没想到陈姐姐武功竟然这么好。”
陈闵若收了软剑,在河边坐了下来,满不在乎的道:“其实同你了也无妨,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夫妻二人,并非是普通的猎户,我们是从别处搬过来的。”
江澜点零头,这一点,江未及对她过。
“其实在来簇之前,我和逍容我们夫妻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其实会点武功也不奇怪。”
“后来有了孩子,我们也都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这才带着未及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