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惠妃从她这里回去之后,便直嚷嚷着肚子疼,折腾了半,叫了太医,听差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皇后为人向来温婉贤淑,宫中怀孕的妃子基本上都是能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
李惠妃今日只去了她这里,宫人自然将怀疑的目光又放到了她的身上,怎么你进宫,宫中的妃子就差点产?
江澜听着婢女的回禀,心中只觉得好笑和几分不耐烦,这场景有几分似曾相识呢,只是不知,刘璟回来后会如何对她,心中还有几分好奇呢。
皇祖母留给她的人跪在地上,恭敬道:“姐,是否要继续查下去。”
她刚回来时,这些人都是唤她娘娘的,江澜听着不顺口,这才让她们改了口,唤她姐。
“不用。”江澜看着手上淡色的丹蔻,淡淡道:“这件事不用我们插手,刘璟会去查的。”
顿了顿,她又将一封信交到跪在地上的人手上,道:“你将这封信,想办法送出去。”着,江澜将他们暂时下榻的客栈名号告诉给了那人。
那让了命令,心的将信放在自己的衣袖处,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心的出了长乐宫。
江澜看着她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姐,你明知道她已经叛主了,为何还要让她送信?”
身后一个身影从帷幔后走出来,正是当年皇祖母身边的心腹大宫女。
江澜转身,淡淡道:“放心吧,这封信会到它该看的人手中的。”她手指轻敲着桌面,不急不缓:“这一招,叫请君入瓮。”这封信,就是写给安梓君会看的。
她心中似是而非的写了些她已经拿到了安梓君当年陷害自己的证据,为了迷惑,她还放了一些已经掌握的证据。
她有备而来,安梓君毫无准备,定然会乱了阵脚,只有乱了阵脚,才会有马脚可让她查。
真真假假的消息,她就不信安梓君还能沉得住气。
江澜淡淡的吩咐道:“让我们的人跟近安梓君。”
她不害怕被安梓君认出来,就算是认出来了又能如何呢?反正名义上,她是一个已经死多年的人了,又有谁会信她呢?更何况,凭着她的细腻心思,也不会宣扬什么。
刘璟是在傍晚时分过来的,看他面上表情,估计已经是去过一次李惠妃那里了。
江澜尤自坐着,看着刘璟见着,并未曾起身行礼,而是依旧手执一卷书卷,头也不抬的淡淡问道:“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
“朕……”刘璟的脚步一顿:“阿澜,朕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堪吗?”
“不问青红皂白之事,皇上当年做的不少。”江澜淡淡的道:“皇上这次要是觉得还是民女做的,民女身上在多背一个罪名也无所谓。”
“阿澜,你别这么……”刘璟有几分心伤,只觉得那些话像是刀子一般在剜心,看着江澜如今对他丝毫也不信任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痛的有几分喘不过气:“朕已经派人去查了,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那民女就多谢皇上了。”江澜不咸不淡的应付着,丝毫没有和刘璟多的意思。
刘璟碰壁,两人沉默了半晌,他才率先出声打破沉默:“你……用过晚膳了吗?”
“用过了。”
……又是沉默。
过了一会,刘璟才淡声让人传了膳,江澜用过晚膳了,可是他才从李惠妃那里回来,什么都还没吃。
江澜无法,只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吃饭。
用膳时,刘璟道:“你的师兄,朕已经让人安排他住进了昌阳王府了,好歹也是对你有恩之人,住在客栈怎么像话?皇兄会好好照顾他的。”
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澜听他提起,还以为是想来威胁自己,有几分紧张道:“不劳陛下费心,师兄住在客栈就好。皇上,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
刘璟也不在乎她的满身刺,继续道:“阿澜,你放心,朕不会伤害他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江澜没有回话,若是从前她或许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只是如今,她不敢了,也不愿意。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江澜才道:“皇上若是真想让民女信你,拿好,我要行止那这次出征的主将的位置。”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完全是无理取闹,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气一气刘璟罢了。
他是皇帝,既然查到了师兄,那么也定然查到了行止,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当然,皇上若是不肯民女也不会什么,毕竟皇上从来也没有相信过民女。”
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行止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行军谋略,他完全担得起这个主将之位,只不过,就是刘璟绝对不可能同意罢了。
刘璟上前打算牵她的手,江澜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他牵了个空。
刘璟丝毫也不觉得尴尬,很自然的把手放下:“阿澜,行止他经验不足,怕是难以服众。”
江澜面上挂着笑,这个结果,倒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刘璟话锋一转,又道:“我可以给他副将之位,你看如何。”
这倒还真是个意外之喜,江澜愣了愣,面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多谢皇上。皇上不怕民女谋反了?”
刘璟被她一噎,道:“你不会,朕信你。”
其实让江行止做副将,刘璟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今日在刘旸府邸中见了江行止一面,江行止不知他身份,和他聊得到很是投缘,他也很欣赏这个后辈。
只需要给他时间磨砺,来日他在军事上的成就,不下于大将军安弃。
这些年,安氏一族虽然很是安分,可是到底还是一家独大,他虽然也同样欣赏安弃,但是却不会由着他们家势力起来。朝堂之上,需要平衡。
江澜那份信送出去没多久,暗探来报,果然安梓君就已经忍不住有所动作。
她让人将那封给安弃的信截了下来,师兄顺藤摸瓜,找到帘年父兄死的那场战役中,安梓君和安弃二人压制军粮,拖延援军的证据。
还有当年那场巫蛊之案,她勾结三皇子妃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