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和着风从窗外照射进来,在黑板上映出一块红斑,致使上面的粉笔字迹变得模糊。
莫良眨了眨眼,停下手里的笔,目光扫过全班同学,发现他们都在认真记着老师的笔记。
“呼!”暗吐口气,他撑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眼眸轻轻颤动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被孤立了,班级里的圈子没有一个让我融进去……高一的我还是大家的笑料,我那中二十足的发言每每都让人捧腹大笑,我以为他们的欢笑是对我的认可,直到我偷听到他们对我背后的议论我才发现,那笑声充满了嘲弄!
有女生在班级群里问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有黑夜呢?’同学对此的讨论围绕着睡眠休憩之类,独独我冒出一句‘如果白天是用来伪装的,那么黑夜就是为了释放心中的黑暗’,以此,话题终结!
还有人发表过感慨人生的迷惘,我却这样回复:‘我们很多时候都在迷惘,而白昼的太阳始终都在闪耀,乌云遮住了眼,轻轻拨开的光线会在眼底生辉!’
群里瞬间安静,没人在说话了。只有班长偷偷给我私信,说我这样很尬,没人会喜欢的,感觉我在装逼,以上帝口吻说话。
就这样,本就是走读的我,彻底被孤立了!
为什么?我发过这样的疑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发言,小心翼翼,直到我看见了姐姐眉心始终消不去的忧愁。我忽然明白了,幻想救不了挣扎的人,他们渴望看到的是触手可及的光。正如那数之不尽的毒鸡汤,还不如一句安慰来得亲切。”
扭回头来,莫良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挠了挠鬓角,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
“噢,今天这节课就讲到这。”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孙则一整理好他的课件,抬起头来,一米八二的身高使他异常突出,“这周的作业也已经布置了,莫良,别忘了周日晚上回来就收作业啊,上课前交到我办公室。”
“好!”作为数学课代表的莫良点头应答。
“那就辛苦你了,呵呵!”笑着,孙则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转身出了教室。
“啊——孙贼这么搞,周日又要提前进来抄作业了。”一个皮肤暗黄的男生发出不满地抱怨。
而三三两两早就把东西收到教室的人整理好书后就成群结队回家去了,教室里瞬间空旷下来。
莫良垂眸,也低头收好作业放进书包,背起出了教室。
夕阳下,他的身影越拉越长,直到出了校门,门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微卷着的风轻轻掀起她的长发,在风中拂动,她有一双桃花眼,却像沉寂的汪洋,她的个子很高挑,却总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将双手插进两侧的兜里,她有柔美细腻的鹅蛋脸,却总是面无表情。
莫良关注她很久了,作为霸占全年级榜一的女神,却也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没见她笑过,即便获得全国竞赛的一等奖,即便被学校单独表扬。当然,也没见她生气过、哭过……这样的风云人物在学校里流传着一个外号——死水姐!
莫良驻足,直到似有所感的死水姐扭回头来,视线与莫良碰撞在了一起。
“你……”莫良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见一个戴着眼镜,法令纹很重的青年走了过去,与死水姐交谈起来。
“男朋友吗……”莫良蠕动一下嘴唇,收回了目光,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正与死水姐交谈的青年目光忽然一斜,定在了莫良的背影上:
“絮茹姐,能确定他有异常吗?”
“嗯,这是照片。”死水姐张絮茹的目光从莫良身上收回,将兜里的一组照片递给了青年。
“我看看。”青年扶了扶眼镜接过,视线落在照片上。
第一张,是莫良在买早点的照片。
第二张,是莫良在买水果的照片。
第三张,是莫良在买彩票的照片。
“这些照片有什么异常吗?”青年抬头,面露不解。
“有两个共同点。”张絮茹凝眸,“第一,他买东西从没付钱,等他走后我问老板的时候,老板却说他付过了。第二,他三张照片都捂着左眼,所以我猜测他发动能力时变异的部位应该就是左眼。”
“这样啊……”青年沉吟,目露思索,“那他的能力是什么呢?买东西不付钱啊!”
“不!不仅如此!”张絮茹伸出手指点在了第三张照片上,张开唇瓣,“他买的彩票不仅没付钱,而且到兑奖的时候还中奖了。”
“中奖?”青年挠头,有些不理解。
“对,中奖,我偷偷跟踪他,发现他把中奖的号码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但是我等他走后捡起来看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号码跟那一期的中奖号码根本不是一个号。”
“那真奇怪……”青年皱眉,“买东西不花钱,即便号码错误也可以中奖,是类似于幻术类的能力吗?”
“不清楚,要采取行动吗?”张絮茹面无表情,声音冷淡。
“我请示一下队长。”说着,青年将照片放回自己兜里,对着张絮茹摆了摆手,“那我就先回基地了,他还麻烦絮茹姐了。”
“嗯!”张絮茹轻轻点头,将手插回兜里,转身朝着莫良离开的方向行去。
夕阳垂落,路边的灯在呲呲闪烁当中趋于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