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思索了一番这才点头同意,白彩云见他点头,连忙把他带至适才的花树下,指指树上的花,又指手画脚地表示这花很香,但是不知道名字。
牻牛儿也是极聪慧的,瞧着她白彩云比划便知道了她想要知道这花的名字罢了。他随即在地上寻了一枝丫,蹲下身子写了起来。
白彩云往地上一看,他写道:此花名叫光叶白兰,着名的芳香花木,当盛花时,陈列室内,香味四溢。
写完后,白彩云也看完了,非常佩服地给他竖了大拇指,以示感谢她褪下头上的金钗欲送给他,哪知牻牛儿挥手,在地上写道:举手之劳。
俩人虽然在无声的沟通,但是白彩云倒是觉得这个牻牛儿博物强识,是个人才呢。要是把他推荐给二哥,说不定两人很快就谈在一起了。
白彩云见牻牛儿背后的背篼里面的草药,想起他娘曾说他们一家是靠给僧人卖药为生,想必这些便是给僧人送的药吧。
对他笑着指了指背篼:“这是给僧人送的药吗?”
牻牛儿点点头,在地上写道:救人用的。
白彩云笑着点头,“对了,你的名字也是一种草药名称吧?为何要叫这个呢?有什么解释?”
他在地上用竹枝比划,虽然他写的简洁,但是白彩云好歹是看明白了。
原来他刚生下时候,亲身母亲便亡了,父亲养他到五岁后,也得了肺痨而亡,他是被遗弃的孤儿,幸而母亲拾得他来,活了下来。拾他的地方种满了牻牛儿花,他便就叫这个名字了。
看完牻牛儿所写的,白彩云顿时对他怜悯起来,可能一开始他只是害怕与人接触,所以对此大声责令她们罢了,这一次牻牛儿见他们二人也是非常和睦,便在地上向早上的事情给她们道歉。
白彩云连忙摆手,“没事,此等小事,我们还没有放在心上呢。”
牻牛儿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之前没怎么注意他的长相,待他在自己面前如此之近的时候,白彩云这才仔细地端详起他的相貌来。
其实他虽然相貌平平,但是也算是干净明朗,只是从下巴到眼睛处,有一个很深的刀疤,他比划说是村子里面的小孩子划得,他不怪他们。
白彩云动了恻隐之心,想收留他进入白府,也想向他学习医术,他不愿意。她也不做强求,褪下自己的一只耳环递给他,“这个你拿着,作为信物,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都可以拿着这个耳环来京城里的白府找我。”
这一次牻牛儿没在推辞,接了过来,揣在了怀里,与白彩云道别,便朝着寺庙而去了。
主仆二人见他离去的背影顿了顿便朝着其他地方散步去了。
转眼间,牻牛儿便从藤蔓攀援的后山门进了寺院,他仿佛轻车熟路似的那般,穿过一幢庄严肃穆的宫殿,来到一处精舍前。
正巧空海僧人正出门,刚好碰见了他。
“牻施主来了,贫僧正打算出去一趟,请您稍坐片刻,我稍后叫我的徒儿沙明前来收药,如何?”空海行佛礼。
牻牛儿正好也不着急,点点头,等一会还是可以的,毕竟还要靠着僧人吃饭哩。他随即笑呵呵地点点头,目送空海僧人远走。
他便坐在精舍前的栏杆石阶上等候,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僧人走了过来,看了看坐在石阶上牻牛儿。沙明的眼里满是鄙夷,师傅说这个牻牛儿施主比他强许多,他一开始就很是不服。
凭什么一个乡野药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医术却比他精湛呢?
牻牛儿瞧着有阴影笼罩了过来,随即抬起眼眸,对上沙明的眼。只是因他坐在逆光处,看不清楚沙明的神情。
“咿咿呀呀!”他站起身开心起来,只要面前的小师傅收了药,他今晚带了银钱回去,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把背篼放下来,指指里面,好像在说:这些晒干了的上等草药,品相绝对不会差的。
沙明鼻子里哼哼两声,算是应了,从怀里掏出二十枚铜钱扔在他的脚边。
“喂,你的药要卖就这么多,要是识相拿着就走。”
铜板在地上滚弹了几下,在牻牛儿脚边停住,他看着铜板又看了看沙明。以前可不止值这个价钱啊,至少也是一两银子啊。
“啊呀呀!”牻牛儿皱眉拿起铜板比划。
哪知那沙明眼里不屑之情愈发严重,一个又丑又哑的药农还敢和他讨价还价?
他嘴里咒骂几句:“给你钱就不错了,你这个克死爹娘、又丑又哑,拿了钱快滚,别脏了我师父的门槛。”
牻牛儿本想和他争议来着,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说不了话,瞬间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憋在心里。
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一句女子声:“想不到堂堂青莲寺的僧人竟然欺负老弱病残、仗势凌人。”
沙明四周并无见有人,他心里有些慌了起来,本来师傅是给了他二两银子的,因为此次他师父要求牻施主采了一些珍贵的药材,所以涨了一些。
沙明接过钱便有了再次克扣钱银独吞的想法,所以等到师傅一走他才来收药材。
这时却被人发现了,要是告到师傅那儿去……
他可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连着前几次克扣其他人的药材钱估计也要被抖落出来。
他有些慌张胆怯起来:“……是谁”
“你不管我是谁,你赶紧把这个施主该得的药材钱付了,不然,你的所有罪行都会被佛祖知晓,那时候,可不是你师父原不原谅你的时候了,而是寺庙容不容得下你的了。”
听女子一说,沙明虽有些慌,但还是不怎么害怕的。
他手下作的违心事儿也不算少了,知道的他都用钱封了口,这个女子无非也是想要些钱财罢了。
“这位姑娘,这个哑巴药农与你非亲非故,你何至于此要帮助他?不如你替我瞒下,我给你点封口费?”
“佛说:修行就是修正自己错误的观念,看来这个师傅不配修行了。”仿佛有女子的叹息声幽幽传来。
“你说……”话还未说完,一个鲜色身影不知从哪来窜了出来,抬首一掌便劈晕了沙明。
看着僧人从自己面前直挺挺的倒下去,牻牛儿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此人不就是适才在山路上的遇到了那个少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