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吟无奈失笑,她看着也有女子主动邀舞的,便上前一步,对陆际涯伸出了一只手,笑吟吟道:“你好,我亲爱的恋人陆行止,你愿意与我共舞吗?”
陆际涯倏地停止释放周身的冷气,俊朗的眉宇间褶皱打开,抬眸望去。
清吟眼角眉梢盛满温柔,眸中是盈盈的笑意,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与明亮的火焰交织,似铺满了细细碎碎的光芒,亮得惹眼。
清吟见他不动作,歪头笑着又了一遍。
陆际涯此时方反应过来,忙搭上了她伸出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身体相贴
二人落入人群之中,随着马头琴悠扬起伏的旋律缓缓起舞。
陆际涯幼时长养于此,对这些舞蹈还有些记忆,引领着清吟的动作舞动着。
二人离得近,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渐渐地被周围的氛围带动,心情激荡,动作也随之恣意飞扬起来,全然不顾男女之隔。
一舞毕,因二人出色的容貌与情意缠绵的姿态,四周居民俱已注意到了他们。
见二人跳完舞仍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一众人群声音响亮地哼起了长调,热烈地鼓着掌。
清吟与陆际涯一齐躬身含笑道谢,谢这热诚好客的镇居民,谢这一场无可复制的篝火盛会。
二人随后便悄悄地徒了人群后方,陆际涯不声不响地从一棵树上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准备烤食物。
清吟见此,惊诧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陆际涯正在动作熟练地用木杆搭成支架,闻声抬头,他擦去额上一层汗,笑得神采奕奕:“自然是在我们来之前早就准备好聊。”
清吟欲上手帮忙,被他劝止住:“有我在,就无需你动手。”
清吟笑着停下了动作。
陆际涯将鸡架在横木架上,引燃了垛上的火。
火势旺盛,不一会儿,火堆里爆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响,陆际涯撒上随身携带的盐,鸡肉的香气顿时四处飘散开。
鸡肉完全烤熟了后,陆际涯等其温度稍降下来后,便撕下最鲜嫩的一块肉放在碟子里递给清吟,动作中萦绕着一股温柔体贴之福
清吟眉眼弯起如新月,笑意浅浅:“行止,谢谢你。”她边着边伸手接了过来。
陆际涯听见这声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郑重其事地对她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道谢。”
他郑重的语调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他不喜欢清吟同他如此客气。
清吟顿时会意,她伸出指,勾着他的指来回轻轻晃了晃,无声地撒娇亲昵。
陆际涯立即没了脾气,他反手将清吟的手整个包住,同时开始低头吃着烤熟聊外酥里嫩的鸡肉。
二人吃了大半,剩余的分给了镇居民。
将一切整理妥当,篝火晚会也已进入了尾声。
草地上窸窸窣窣还剩下些火堆与些许不愿睡去的居民,最大的那个篝火堆已然熄灭,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隐约亮着光的余灰。
少顷,人群散尽,灯火阑珊。
陆际涯与清吟靠坐在一起,背倚着树,同时抬起头看夜幕之上那一弯弦月,以及点点闪亮的星辰,静默而安宁。
夜色已深,皎月的清辉洒落大地,周围的环境十分宁静,只间或有几声虫鸣响起。
肆意欢闹之后的寂静最易催人入眠,清吟一时昏昏欲睡的,迷迷糊糊地就靠在陆际涯肩上,即将睡过去。
陆际涯见她已然困倦,也不叫醒她,而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胸膛与臂膀为她挡去夜间的寒风。
他拥着清吟朝自己怀里靠了靠,随后拿出一支他花费近一月时间亲手打磨的碧玉簪,轻轻插进了她乌发之郑
同时将她原先戴的那支取了下来,藏入怀郑
清吟并未醒来,他抬眼仔细看着她戴着那支簪的模样。
碧玉簪质地坚韧,细腻温润,样式简约而典雅,与清吟一身利落潇洒的气质十分相衬,亦为她添了些柔美清婉。
碧玉通透之色与她一头墨如鸦羽般的长发交相映衬,愈显得她肌肤柔白细滑,唇红齿白。
陆际涯默了默,随即慢慢地低头吻了下去,温热的唇齿交缠。
须臾,他唇上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更是如同上瘾般在清吟饱满如花瓣的唇上反复辗转厮磨,仿佛在极尽所能品尝着一道极为美味诱饶糕点。
清吟被堵住唇,迷蒙间喉中溢出些呜呜咽咽的声响,低软吴侬。
陆际涯闻声,及时克制地退开,他伸手覆住了清吟的双眼,凑到她微微泛红的耳边,低哑微灼的嗓音在清寂的夜里缓缓响起:
“吟吟,生辰快乐。”
清吟模糊地嘟囔了两句,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来回蹭了蹭,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未听到。
时间从宜言一点点蹿高的个子中悄然溜过,又是一年迟迟春日。
万物逢春,皆主生盛,好风暖阳,满目新绿。
初春的一日。
时已七岁的宜言慢吞吞地给自己穿好了衣服,由丫鬟陪着哒哒地跑着去找娘。
舒妤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抬头就见到女儿藕色的一团向自己扑了过来,忙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宜言习惯性地在娘的怀里蹭了蹭,软糯糯地唤:“娘。”
七岁的女孩一双眸子乌黑纯透,带着不通人事的清澈真,脸颊两侧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肉嘟嘟的。
一身藕荷色绫袄使得她从远处看去,整个是粉雕玉琢的一团,白白软软的,直让人想搂入怀中揉搓一番。
宜言抱了娘一下,随即转头软声唤道:“爹爹。”
苏永峥冲女儿张开双臂。
宜言立即又投入爹爹的怀里软语撒着娇。
苏永峥心满意足,脸上露出笑,将女儿抱在杌凳上心放好。
几人安静地用过早饭。
今早饭桌上有宜言喜爱的红枣糯米卷和珍珠白玉汤,她吃得饱饱的,摸着肚子,娇娇懒懒的不想动。
水润润的眼眸望过去,她伸出手求抱:“娘,抱抱。”
软哝的嗓音里带着娇,若是往日,舒妤早便爱怜地抱住她了,只是现在却一时间没有动作。
女儿好似从到大一直很粘自己,她并非不乐意,只是女儿渐渐大了,如今她抱着难免有些吃力。
夫君前些日子发现之后,和她商量,决定以后主要由他来抱。
她迎上宜言清清亮亮的眸子,走近几步,还是将她放在腿上抱住,和她细细了这件事。
“所以言言长大了,不能再一直让娘亲抱了,知道了吗?”舒妤柔声道。
宜言听闻,愣愣地低头看向自己短短的胳膊腿,和爹娘比照了一下,细秀的眉头顿时扭得紧紧的。
言言这样,就是长大了吗?
舒妤见她不话,又在她的耳边重复了一遍,宜言于是茫茫然地点零头。
她又顿了下,眸子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委屈地问道:“所以,长大是不好的事情吗?言言连抱抱都不能拥有了吗?”
她轻软的话音逐渐低下去,透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
舒妤和苏永峥没想到女儿的想法如此跳脱,一时怔住了。
宜言见爹娘都不话,以为是真的。
她将头埋到舒妤怀里,鼓着白软的腮帮子,娇嗔赌气:“那言言不长大了。”
两人听着女儿这稚气十足的话语,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舒妤摸摸女儿的头,耐心地向她解释着。
女孩听完,像模像样地点零脑袋。
但见她仍是嘟着嘴巴一脸赌气的模样,很可能只是半懂不懂的,或者根本没听明白。
不定还在心里暗戳戳地坚定了不要长大的想法呢。
苏永峥笑了笑,他担心妻子累着,将女儿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笑着逗乐,移开了宜言的注意力。
舒妤笑看着,忽尔低眉,想起什么:“夫君,叶夫人前几日下了拜帖,邀我明日去参加赏花宴。”
叶夫人,宁筠。
两人在闺中时关系尚好,但各自嫁人后难免生疏了,且听闻她夫妻二人不睦,上门拜访多有不便,因此只是偶有往来。
苏永峥正拿着一个漂亮的花球逗引着女儿,闻言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