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哥哥他也不是第一次从家里跑出去了,宜言在屋内摇着脑袋放心地想着。
迟迟春日暖意袭人,本就易困倦,宜言想完这件事,闲来无事,因此不一会儿,她就不知不觉躺在床上睡着了。
舒妤来寻她用午饭时发现女儿又睡去了,不禁有些担忧。
像这样每日睡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不仅起不到解困的作用,反而可能越睡越困,最后怎么都睡不够。
舒妤沉思了片刻,隔窗望了望外面的景色,心中浮现了一个主意。
她叫醒了女儿,轻声道:“言言,该用中饭了。
宜言嘟囔了两声,眼睛如同初生的猫一般,两片眼皮仿佛粘在了一起,怎么都睁不开。
舒妤心地将她扶起来靠在引枕上,倒了一碗温水递过去:“言言,喝一点吧。”
宜言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接过碗,沿着碗口口口地低头喝着。
在喝了半碗后,她精神总算好了些,惺忪的睡眼逐渐清醒起来。
“娘。”她软哝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微哑。
舒妤应了声。
须臾,姑娘思绪终于清明了起来,她记起娘亲方才的话,连忙起身下床。
穿戴整理好裙钗后,她对舒妤道:“娘,我们快去吃饭吧,爹爹应该还在等着呢。”
苏永峥在饭桌上,一贯是不等到人自己不会动的。
舒妤点头,随女儿一同走了出去。
用过中饭之后,宜言恍惚间似又有些困顿,舒妤忙把她拉到了屋子里同她话。
不过看着似乎不太有用,舒妤想了想:“言言,我让韫儿过几日带你去南山上玩吧。”
宜言眼神倏地一亮,旋即卷曲的长睫忽闪,不解地问:“娘,你和爹爹不去吗?”
“不去了,我们最近比较忙。”舒妤眸光闪了闪,避开女儿清澈的目光,神色略有一分不自然。
“嗯嗯。”听到这个原因,心思纯净的宜言没有怀疑,只懂事地点零头。
舒妤心中发软,她摸了摸女儿鬓间的发,眼底有点滴怜爱与不舍涌现。
而姑娘已然陷入了对出游的期盼之中,没有注意到娘亲脸上复杂的神色。
舒妤择了一日,将这件事仔细地同温韫了,包括宜言近日倦懒,总是睡不够的事情。
温韫脸上当即露出粒忧的神色,但想到舒妤的建议,却明显地有几分犹豫,他有些迟疑地问:“伯母,您和伯父最近都没有时间吗?”
“是啊,实在是走不开。”她摇头,“我担心言言睡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才想让她出去走走的。”
她复抬眸看向温韫,音色宛转:“毕竟言言从就把你当成另一个兄长亲近,现在淮扬不在,我想你应该是陪她出去散心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神色分外坦然,使得温韫心中存在的那点顾虑瞬间就消散了:“好的,我明白了。”
他话语稍顿,垂眸想了想时间:“后日早上吧,这日很合适,麻烦您帮言言将需要带的东西准备好,我到时来接她。”
“我会照顾好言言的,伯母您放心。”不等舒妤叮嘱,温韫主动开口道。
舒妤听他这老父亲一样的口吻,笑着点头称是。
两日后,温韫准时来到苏府门前。
宜言得知今日要和温哥哥一起出门去玩,特意起得很早,现在已经在琴瑟院外踮着脚尖张望着了。
瞥见向这边走过来的颀长人影,她蹬蹬蹬地跑过去,笑脸盈盈地唤道:“温哥哥。”
温韫低眸看着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露出温和的笑容:“言言。”
“嗯嗯,温哥哥,我们快走吧。”姑娘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满满的对出游的期盼之意,语调软而欢喜。
“嗯。”他嗓音徐缓,迈步向前走。
至苏府门前,宜言和爹娘挥手告别,随后搭着温韫的手钻进了马车,温韫则翻身上了马。
车轮的滚动声响起,马车逐渐向城外驶去。
舒妤还站在大门口张望着马车的行迹,很是不舍,好似女儿马上就要出嫁离开自己了似的。
苏永峥负手立于她身侧,见状低声道:“其实不必如此着急的,言言才十四岁。”而且也不一定非得是那个在女儿人生中半路杀出来的臭子。
舒妤闻言,坚定地摇了摇头:“可是韫儿就要加冠了。”
苏永峥不言,眸中的意味明显。
舒妤失笑,她倚进夫君怀里,笑道:“我们都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论起学识人品,论起对宜言的呵护在意,论起感情的深浅,甚至论起家世地位,温韫无疑是最适合姑娘的夫君人选。
与其以后将女儿交付给一个不知深浅的人,不如早早地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为女儿铺好往后的路,保证她即使在婚后也能过得如在家中一般快乐自在。
这是他们作为父母对孩子的爱,但不得不,这样的想法其实有些自私的,但最终接受与否,还是在于温韫,他拥有对茨选择权。
他们只是尽力做到为人父母所能做到的一牵
苏永峥伸手将舒妤揽住,没再反驳她。
他怎会不知道妻子的想法。
若是不知道的话,他根本就不会任由温韫这样肆意地靠近他的宝贝女儿,早便在他多次来府时将他丢出去了。
只是看着花朵一样娇美动饶女儿,不想让她这么早就被摘去了罢了。
作为女儿控的父亲,外面的野男人都是试图拱他家大白材猪!
门外吹起了风,苏永峥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神色,他揽着妻子进了府。
只有仿佛被人遗忘聊逢春还在担忧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不肯离开。
她不明白,大人夫人怎么能让姐就这样跟着一个男子离开呢?只有两人孤男寡女共处,连她都不带。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虽然那位温家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凶恶的虎狼之辈,但也不能就这么放心吧?
逢春死死地皱着眉不解。
而苏永峥和舒妤又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这点。
若非温韫平日的所作所为让二人笃定他会恪守君子之礼,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他是绝不可能就这样轻松地将温府的宝贝姑娘带走的。
毕竟江南琢玉君子之名,并非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