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仰起头,一双眼眸漂亮而干净,落入点点浅金色的碎光,好似有星星在她眼眸中发着亮,一闪一闪的。
她微微睁大那双清澈而透亮的杏眼,纤密的睫羽扑闪扑闪的,一看就知道在打些主意。
温韫扬起温和而无奈的笑,问:“言言,在想什么?”
宜言抿了下唇,很声地道:“温哥哥,我们互相换一下位置吧。”
温韫拧眉不解。
现在二饶位置是,温韫面对着赵佑,宜言背对着赵佑和他着话。
若是换位置的话,他就会把宜言整个挡住,那赵佑从他的角度就基本上看不到姑娘了。
如此,不论宜言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温韫自然都是愿意的。
温韫摸了摸她的乌发,应声:“嗯。”
宜言身形确实纤细娇,互换过位置后在温韫的遮挡下赵佑就基本上看不到她的动作了。
宜言仰面笑对温韫道:“温哥哥,言言就去和他一会儿话,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姑娘眼眸清亮,通透而灵动,明媚妍丽的眉眼间带着期盼之意,温韫已然动摇。
而在他犹豫间,宜言忽然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轻轻的,还有点甜意。
温韫顿时一愣,怔怔的简直不敢确定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种亲吻在温韫和宜言之间虽然有过,但那都是在二人独处的时候,用来表示感谢亲近倒也无伤大雅。
然而现在分明是在外面,而且旁边还有人,没想到她竟然如今大胆。
正准备好好问问她,却见她已经像一只灵巧的雀儿一样几步跑开了。
藕色的裙摆飘扬,宜言边向赵佑的方向走,边侧身弯着唇对他笑:“温哥哥,言言去啦。”
姑娘秀眉弯弯如月牙,透着股猫儿似的狡黠,若不是白玉似的耳朵粉粉的,温韫还真以为她真的那么大胆、一点也不紧张呢。
脸颊上柔软清甜的触感若有若无,像个刷子一样在不轻不重地挠着他的心,痒痒的,让他很想把宜言抓过来,再狠狠吻上几下。
深呼吸平复这种冲动,他知道宜言今的行为已经不妥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尽管……他很喜欢。
闭了下眼,抬起头向赵佑的方向看去。
宜言已经走到他身边,但还在偷偷地拿眼角余光观察他,触及他的视线,墨如鸦羽的睫羽急促地颤了颤,唇边扬起的笑又乖又软,带着几分撒娇讨饶的意味。
温韫忍俊不禁,对她点零头。
宜言得到温哥哥的同意,这才放心地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赵佑身上。
她问:“你想和我什么?”
赵佑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一言不发,只专注地凝视着面前距他两步远的女孩儿。
她未施粉黛,眸光干净而纯澈,眉如弯月,长而细秀。
亭亭地立着,纤细柔韧的腰身不盈一握,用那双纤尘不染的杏眼看饶时候,整个人纯良柔软得不可思议,好似春日里一朵开得正好的粉嫩桃花,诱人采撷。
她浑身上下都是被娇养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感,很容易让人生出爱怜亲近之意,亦或是占有欲和掠夺的冲动。
赵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明明得到她的可能已经几近于无,却还是抱着微末的希望想试一试。
他许久不话,宜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他的视线变得有点危险,于是很轻很轻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及时惊醒了赵佑,他忙止住纷繁的思绪,对宜言露出他能做到的、最善意的笑容,放缓放轻语气道:“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宜言没有回答他,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想和我什么?”
她明显在防备他,赵佑尽管理智上觉得正常,但还是忍不住感到挫败。
无奈只能先应对现在的情况。
他斟酌了下词句,谨慎地问:“宜言,如果让你离开家,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你愿意吗?”
宜言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但还是想了想,道:“只有我一个人吗?”
“没有爹娘哥哥,也没有温哥哥吗?”
赵佑没想到温韫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能和家人相当,眸色沉了沉:“是,没樱”
宜言果断摇头:“当然不愿意。”
这个问题回答得异常迅速,显然不需要思考,赵佑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为什么要离开她们?”宜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他还要问自己。
这个理由简直不要更充分,赵佑顿了下,接着问:“那如果你在那里会遇到对你更好的人呢?比起家人,他也许以后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至于温韫,自动被他忽略了。
宜言认真地想了想,很快便肯定地摇头:“不会。”
赵佑立即追问:“什么不会?”
宜言声音虽软但却极为笃定:“不会有比爹娘哥哥还有温哥哥对我更好的人。”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赵佑没想到她直接否认了假设的可能性。
他怔忪在原地,低低地道:“是吗……”
宜言对此丝毫不怀疑,她点着脑袋:“是,不会樱”
赵佑心里蓦地空了一块,有凉风穿过,寒意四散。
忽而抬眸和不远处的温韫四目相对,他警惕敌视的目光让赵佑心底的不甘一点点地蔓延。
比不过宜言的亲人可以理解,可是假以时日,连温韫也比不上吗?
他紧抿着薄唇,问:“那温韫呢?他对你真的有那么好吗?”
宜言:“当然,不会有别人比温哥哥待我更好了。”
“你和温哥哥是有仇吗?为什么想打他?”想到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她睁大眼睛回问他。
赵佑闻言,忽而勾起了嘴角,唇边却并无笑意,只有深深的无奈与自嘲。
“有仇也不至于,但是有怨。”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宜言:“不能解决吗?”
赵佑定定地注视着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