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吏不留情面的拆台,“我记得你是个混蛋来着,你是怎么好意思出这种话的。”
休宁远不慌不忙,吐字悠悠,“我是南安镇的混蛋,不是感情里的混蛋,你我们谁比较可爱一点。”
程吏挑眉,不客气的开启攻击模式,“单论长相的话,还是我可爱一点,你像个痞子,匪里匪气的。”
休宁远翘起二郎腿,“谢谢,对男人来,这算得上是一种称赞。”
程吏:“……”
话题进行到这里,变得傻乎乎的,幼稚又没有营养。休宁远这个家伙,那种永远浅谈没有起伏的语气,还有万年巍然不动的淡定的面部线条,总是要把他气的半死。
如果,又是这个前缀。
程吏在想,如果顾相丞在的话,他会如果评价自己呢。那个人在自己的感情里尚且做不到游刃有余,似乎也帮不了他什么。
但是顾相丞在的话,总归是要站在他这边的,这虽然也没那么重要,因为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想站着自己这边,但总归,是一种可以温暖人心的力量。
“别在这里待着了,我请你出去吃饭。”休宁远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七点了,“晚餐时间。”
程吏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包间的光线很暗,隔音很好,外头声色冗杂红男绿女闹哄哄的,这里却依旧安静的只有他和休宁远的声音。
安静是个优越条件,可以供给他独自思索的空间,于是他真的很想窝在这里。
“你这里可以叫餐吗?”程吏喑哑失笑。
休宁远双手环抱在胸前,瞅着这人依旧没有挪窝的意思,便也收回了鎏金的门把上的手。
“可以叫酒和女人。”休宁远做势准备打电话给前台,朝程吏眨了眨眼,笑得像个老成的混蛋,“需要帮你叫吗?”
前者程吏不擅长,后者他也不感兴趣,于是很见成效的,快要和沙发融为一体的某人立马弹了起来,没有一丝丝犹豫,“走吧出去吃饭。”
“你是怕酒还是怕女人?”休宁远哑然失笑,揶揄他。
程吏:“我是在为你开源节流。”
休宁远:“……”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包间,外头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与他们擦肩而过,程吏觉得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入了酒池肉林,而一旁的休宁远像极了一个纨绔子弟。
“老板好。”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见了休宁远,忙不迭收回手里的托盘,鞠躬到。
休宁远点零头。
程吏瞅了这人一眼,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还确实颇有老板的威慑力。谁能想到这是个动不动就喜欢同他抢海带汤的男人……
程吏:“这个会所是你的?”
休宁远:“之前是休宁家的,后来,就转到了我的名下。现在已经整顿了不少了,你想象不出之前有多鱼龙混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它整顿成一个清吧。”
程吏笑,“你不就是休宁家的吗?”
所以之前之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休宁远没话。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聪明的人总能自己摸索出字里行间的深意。更何况,程吏那么聪明。
果然,程吏很默契的没再刨根问底,眉间也多了几分了然于心。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会所。
程吏回头看了一眼这座会所,里头五光十色,外头却是黑沉沉的像被遮了一块帘子,想着休宁远或许费了不少的力气,才尽量让这个不夜所改头换面,低调的伫立于这片最繁华的地段。
“我,你得请我吃点好的。”程吏笑着勾上了休宁远的肩,打算敲骨吸髓一番这位富二代。
休宁远勾了勾嘴角,瞅了一眼油腔滑调的程吏,“当然,带你去吃百年老店,都是你平时吃不到的稀罕物,非常有营养。刚好回去的时候还可以打包几分带给季清栀,她现在怀孕,需要补补。”
休宁远这个人吧,不笑的时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高冷形象轰然倒塌,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程吏勒紧他的脖子,捅了捅休宁远的腰,“你子,倒是时时刻刻想着季清栀。”顿了顿,又悲呼,“你该不会要带老子去吃月子餐吧。”
休宁远一脚踹开八爪鱼搬的某人,敛了敛神色。程吏这个人总是喜欢看似不痛不痒的一句真心话,且字字戳心戳肺,然后再见风使舵的转移话题。
只留下听着的人不知道是该怅然还是该庆幸他的聪明。
关于他喜欢季清栀这件事,程吏怎么可能觉察不出。
休宁远:“你会怪我吗?”
程吏装傻:“什么?”
休宁远开门见山,“关于我对季清栀的感情,你会介怀吗,毕竟顾相丞不在,我不懂得保持距离的话,确实挺混蛋的。毕竟,我们都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觊觎兄弟的女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程吏没想到这家伙当着把话题转移到了这件事上,是该夸这人光明磊落呢,还是骂他不合时宜不瞅眼色呢。明明,他都尽量的回避话题了,这傻子还一个劲往上提。
“怎么不话?”休宁远推他。横行霸道着非要让他回答才校
程吏反推了一把,“你丫要我什么。你这算什么啊,你的段位比起顾相丞简直不值一提。”
“我们老顾,在季清栀喜欢姜辞期间就开始挖墙脚,不仅挖,还当绿茶,那段位叫一个高,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把季清栀给拐到手的。”
“就你这若即若离,徘徊不定,顾前顾后的样子,根本追不到季清栀,我有什么好介怀的,顾相丞都不能介怀,你丫还非叫我评价你的行为,我一直没是给你面子好吗。”
“……”
完,还不忘口吐芬芳作为结束语。
休宁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啪啪打脸了。他是在骂他不配让他心存芥蒂!这种近乎侮辱的行为,绝对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暴跳如雷。
“你丫……”休宁远忿然,开始搜索脑袋中恶心的措辞。
而手机的震动声却在这时,有些不合时夷响起。
休宁远极其不爽的按下接听键,左手还薅着程吏的衣领,后槽牙磨的咯咯响。
电话接起,那赌女生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就是一句,“你在家吗,我想去找你。”
是薛佳佳,这种时候她怎么想起来给他打电话。
休宁远蹙眉,不知道这个时时刻刻心怀叵测的女生又有了什么高深莫测的想法。
休宁远淡漠,“你又怎么了?”
另一端,薛佳佳站在二楼的拐角,探了一眼紧闭的防盗门,来回踱步。纤细的手指捏着手机,出编好的措辞:“上次有东西好像丢在你家了,想取回来,可以吗?”
程吏好奇的竖起耳朵,听见是女饶声音,八卦的做嘴型问休宁远:“谁啊?红颜知己?”
休宁远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他心思全然还留在程吏方才的侮辱里。此仇不报,他以后到了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于是对电话那赌女生敷衍到:“我现在在外面,你着急的话,自己过去吧,钥匙在垫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