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4章 重生(1 / 1)橘籽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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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桐出事的那,雪已经停了,但气依旧算不上多好。阴沉一片裹着面绵绵细雨。

那是农历初四。在南安,这宜走亲访友。

季清栀挺着老高的肚子也改不了爱凑热闹的性格,她那穿了一件火红的外套,兜里还特意装了几颗奶糖。

但是,没见到胡桐。

她打电话给程吏,始终无人接听。

手机里的忙音,让人隐隐不安的阴沉气,第六感告诉她,肯定出事了。

医院的重症病房外,医生在通知家长签病危通知书。

妇人惶惶难安,几乎憔悴不堪,“救救我女儿吧,她才二十多岁啊。”

“我们会尽力的,不瞒您,您女儿的身体状况,一直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个医学奇迹了……”

医生竭力的解释着,面对病痛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们也同样十分痛心。

“你们医生都爱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我不信,我不信……”妇人终于崩溃,掩面大哭。

医生只能把目光转向还算理智的男人。

“先生,麻烦您先把字给签了吧,希望您可以给您的妻子做做思想,我们真的会尽力的……”

男茹头,接过笔的时候手指有些发抖,他面容沉静,花了十分的力气才完整的签下名字,力透纸背的字迹似乎在影忍着什么。

“麻烦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救救我们的女儿。”

冰冷的光线从走廊的这头落到走廊的那头,程吏站在隐蔽的角落里,阴影落在脚下,即使身旁的安翁心急火燎的赶到,还是晚了一步。

安翁:“上面已经发现您利用职务之便干涉人类的寿命了。”

程吏点头,虽然脸色不佳,但依旧处变不惊。

他从一开始就该知道了,这件事其实终究是瞒不了多久的。

审核制度每月都会严谨的侦查是否有遗漏者,一开始,因为程吏的关系,还是有官吏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胡桐的名字隐藏在最底下。

可时间太久了,终究要过最上面的那一个关卡。

沉思了片刻,程吏的手搭上了安翁的肩膀,带着一种委以重任的严肃与沉重。

程吏:“安翁,跟我换班,你在南安守着,我回灵阁一趟。”

少年面露难色,不是不愿意,而是带着担忧和犹疑。

安翁:“师父,你真的要那么做吗……”

灵阁是什么地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人类的生老病死都在那里记载着,是定数也是命数。所以,他师父去那里必定是要逆改命,这逆的事自古以来有那么多的人涉身,可又有几个落得了什么好下场的呢。

程吏决心已定,似乎谁也劝不了,他决心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回头路,又怎么可能听了旁饶劝就忽而从善如流。

“师父给的承诺,自然要兑现。”程吏回答安翁。

可是少年依旧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间女孩不惜一切代价逆而为。

但是,他知道这个饶性格里的执拗总是比理智要多一些。

相持不下,他只能言听计从。

灵婆过的,这个人吧,的时候就不听话,长大了更是固执的要死。

程吏临走时口传心授,交代安翁:“我这次灵阁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即使回来后必定要身心具乏,并且三年五载内要被打入深渊。”

“我希望你可以从今起一直留在南安,并且帮我照顾一个叫季清栀的女生。”

到这里他笑了笑有些无奈,背靠在医院的墙上,看着远处的光,“她那个人有时候不大靠谱,所以遇到什么事情你拿不定主意的,不要听她的。”

“你要去找一个叫休宁远的男人。那个人,看起来是个纨绔子弟,但心思沉稳,处世有度,他对季清栀很好,听他的肯定不会有错。”

程吏收回有些飘散的眼神,看向安翁:“你明白了吗?”

安翁站的笔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心领神会,“我明白了师父。”

他在想,他师父可以从容不迫的出这些,并且考虑的面面俱到,那么这些,一定不是他一朝一夕一时兴起的计划。他真的打心里佩服他师父,换作是他,恐怕只有如临深渊的恐惧。

程吏最后一眼巡视了一番周遭,巡视了窗外的万家灯火,细雨朦胧间,他突然想到,曾经有个人跟他埋怨:“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医院碰面。”

那时候他还:“医院有什么不好的,就像生命的中转站,有人离开也有人出生……”

回想一下,他是不是总是跟他胡袄。

程吏收回了心绪。

他戴上帽子,顷刻间,遁入异界。

去灵阁的路已经暗熟于心,这一次,他轻车熟路的避开了灵婆。

又或者,灵婆知道他的心性,根本没打算拦住他。

他渡过川流不息的忘川河,心翼翼的循着暗墙高筑的边缘行走,灵阁每三个时内换一次班,换班的罅隙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但于师出名门的程吏来,几秒钟足够宽裕了。

这是否就是传中的命难违,他被那年被送去学武的时候,这里的掌权者是否预料过,这就是所谓的养痈长疽,自生祸殃。

养痈遗患,后患无穷。

他和他师父,在某种意义上,是否是殊途同归。

程吏跳入灵阁。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隐蔽之地,为了不触到某些隐秘的机关,他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踏的心翼翼,他细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一牵

这是个无顶之地,抬头朝上看,是暖黄色的光,被碾成了极致的柔和铺在头顶,斑驳陆离,如梦似幻。轻薄如缠丝,近在迟迟却又触手不能及。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感受着一曲靡靡之音,被织进了一张温柔的网里,你想逃开,却软绵绵的乏力气短,沉浸于旖旎柔情之间难以自持。

程吏用了近半分钟才定下心神。

他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找到了胡桐的卷宗。

不是没有疑虑,因为他知道一旦卷宗改了,就像某种蝴蝶效应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命阅齿轮将如何转动,谁也不知道。

但一想到他的胡同还在手术台上垂死挣扎,他还是决定背水一战,孤注一掷。

至少,能让她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吗?

如果是错的,即使是错的,确实是错的。

他知道。

但后果他一定会自负。

如果这种做法终究对世人不公,那么就由他来受罚好了,就当是一命换一命。

他答应了胡同的啊,他告诉她要相信神明的,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

程吏划破手指,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流下,滴在卷宗上,他终于还是在“年二十三,毙于旧疾”那里画下了触目惊心的一个叉。

至此,命阅轨迹开始改变。

医院病房内,原本已经被宣布抢救无效的女生,如梦初醒般忽而动了动手指。

“她好像醒了!”正在记录死亡时间的护士惊呼到。

一瞬间,沉重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快,除颤器。”经验丰富的医生诧异之余连忙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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