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玉鄢虽心里知道单雅一定会拼命去抢绣球,但也没故意给她使绊子,毕竟如果弄巧成拙的话就得他自己承受恶果了。
所以,他不经意间把绣球抛向了单雅的位置。
单雅眼睛紧紧盯着绣球,可是她身上像有什么超强力磁铁一般,所有人都往她身上靠,挤得她都没办法呼吸了。
白玉荷也是卯了心地要抢到绣球,也不管所谓的大家闺秀、淑女礼仪了,球在哪里就往哪里扑。
有一个抵得上单雅三个体型的女人仗着身材优势撞开了单雅,拽到了球,开心地直接蹦起来。
“我接到了!我接到了!”
她跳动的时候,身边的人只感觉地仿佛在震动。
这情景看得钟离玉鄢眼角直抽搐,不过单雅没让他失望。
“有老鼠啊!”单雅一叫唤,那些个怕老鼠地尖叫着跳起来,四处乱窜。
其中就包括那个抢到绣球的,她把绣球扔掉,跳到椅子上。
逗得钟离玉鄢笑得发颤。
这柳湘阁的椅子本就小巧,那经得起这种折腾,直接四分五裂,那胖女子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单雅赶紧去抢球,可是她还在地上呢,哪比得上那些站着的行动力快,那些人蜂蛹上去,连个缝隙都没留给她。
“小玉、栀子!赶紧帮忙啊!”
小玉、栀子一看自己主子这么充满干劲,知道她肯定是想抢到绣球。也没多想,撸起袖子就去帮忙。
两个人从小干活,力气自然比那些千金小姐要大得多,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瘦瘦弱弱的女子直接拉开。
有几个体型上就比她们壮硕的,怎么拉也拉不开。
单雅灵机一动,想到昨晚用小瓶子装的墨汁还没用呢,赶紧拿出来,一股脑地洒向那些人。
那些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叫嚷着四处乱跑抹着眼睛。
小玉趁这个机会赶紧抢到绣球,喜滋滋地要递给单雅时却被几个抢急了眼的小姐们扑倒。小玉见状,赶紧把球扔给单雅。
单雅正要接到的时候,那个胖女子已经爬起来了,直接扑到单雅身上,恍如泰山压顶。
被压在她身下的单雅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但还是够着手把绣球护在身下。
这是她回去的希望啊!怎么可以放弃!
球在单雅身上,所有的人或者压在她身上,或者用力拽她,拉扯她,有的甚至用嘴咬她,疼得她嗷嗷直叫。
小玉和栀子根本不是她们对手,刚处理完一个,又扑上去一个,跟丧尸一样,她们俩根本就是做无用功,干着急。
可任凭那些人怎么折腾她,单雅就是丝毫不松手,像和绣球长在一起了一样。
在单雅觉得自己快要断气身亡的时候,龟公终于敲了一声震天响的锣鼓。
“咚——”
“今儿个这绣球被凤小姐抢着了,那玉鄢公子就是凤小姐的人了。”
这话说完,趴在单雅身上的人依旧动也不动,有的甚至还踹了她两脚,纠她头发。。
钟离玉鄢本来还在看热闹,看见这情况赶紧沉着脸下楼。
他似乎就是有一种天生的魔力。笑得时候所有女人都围过来,不笑的时候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他冷眼瞥了旁边几个无动于衷的杂工,语气阴沉。“还愣着干嘛。”
那几个杂工听见吩咐,赶紧上前。
见杂工要过来拉自己,刚刚几个没皮没脸像泼妇一样的小姐们赶紧麻溜跑开,生怕自己被杂工们碰到一丁半点。
人都散开了,快要被压成纸片的单雅终于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了,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小玉和栀子赶紧拉着她起来。
单雅这会儿是吃了大亏,头发上的珍珠簪子没了,脖子上的项圈也没了,见手上套的白玉镯子也没影了。
不知道是小姐还是随行的丫鬟,或是这柳湘阁的杂工们干的。
不仅如此,她现在简直和当初的乞丐小寿一模一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手臂上还有好几道血痕。
还好没抓脸上,不然是真要破相了。
她见钟离玉鄢朝她走过来,一脸灿烂地把手上的绣球给他。
抢到了绣球,钟离玉鄢就会告诉她该怎么回去了。就算吃点苦也没啥,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嘛!
钟离玉鄢看她手臂上、脖子上全是鲜红的血痕,竟是有些心疼。
他接过绣球,似乎要演给那些小姐们看,情意绵绵地看着单雅。“从此,我就跟着你了,凤小姐。”
单雅被他这一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回,很有江湖义气地说。“哎呀,客气客气!”
钟离玉鄢花落单雅,别的人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这一夜过后一定又是满天凤舞的风言风语。
本来钟离玉鄢说明天再进凤府,他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妥当。
这单雅哪等得及,拽着他就回去了。
凤府房间多的是,单雅拉着他就进了一间客房,关上门。
小玉和栀子又是困惑又是惊喜,满心以为小姐今晚就迫不及待要钟离玉鄢陪侍了,赶紧记在了陪侍名册上。
墨冀听说单雅带了个男人回来,还是柳湘阁的头牌钟离玉鄢,这怎么得了,赶紧偷偷摸摸跑到房间窗子底下去偷听动静。
单雅:“赶紧的,快告诉我怎么回去!”
钟离玉鄢淡定依旧,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温玉醒来后不像你能够假装失忆,扮演原来的角色吗?”
这单雅真没有想过,是啊,一般人就算穿越过来,也不可能那么排斥原主的身躯,为什么呢?
钟离玉鄢自问自答,“因为他说他是个女人。”
单雅不自觉地瞪大眼睛,女人?!
那个穿越来的人是个女人却穿越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体里,所以她会那么急切地想要回去,她不仅要接受这个陌生时代的,还要承受转变了的性别。
单雅心里一阵发麻,要是她自己穿越到一个男人身上,她会怎么做?也会像那个温玉一样逃避现实无法接受吗?
单雅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直勾勾看着钟离玉鄢。
“她回去了吗?怎么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