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娇颓败的坐在副驾驶,乖乖听跟着副导演的教诲。然后心里一阵憋着委屈,她现在下意识觉得是龙腾娱乐里的某个高层跟混蛋德胜是老相识,也许那个公司高层为了一点人情把她的剧本内容透露给了德胜,所以她这个没跟公司签约的小编剧牺牲了就牺牲了……
她不知道真相,也没有心情问,反正心里很压抑,突然迫切的想要回家,想扑进妈妈的怀里痛哭个7天7夜。
已近夕阳,一扇打开的百叶窗下,余晖留恋地落在醇亦的脸颊上,原本沉睡的双眸开始变得紧张,眼睑闭合处似剑拔弩张,像是在经历梦魇,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在桌面上不安的摩挲着。
“这孩子怎么坐着就睡着了?这是做噩梦呢?”经纪人跟同事走进工作室就看见这一幕。
“哎醒醒——”经纪人把文件夹放下,用手肘碰了碰醇亦宽挺的肩膀。
眉毛一皱,醇亦看了经纪人一眼没说话。
“嘿,我一片好心你还瞪我……入住手续都给你办好了。”经纪人一脸坏笑:“我就住你隔壁!”
醇亦没听进去,还在梦中意犹未尽。
“嘶——”经纪人一看醇亦没反应:“你这是犯起床气了还是做什么梦没出来呢?”
醇亦眉峰一耸,璀璨的光芒藏于眼下,他摇摇头,而后双手相握抵住了前额,看起来很累。
见他不说话一副疲惫的样子,经纪人又说教道:“仗着年轻天天熬夜,你这天天晚上是做贼去了?现在不珍惜睡觉的时间,你等着吧,等你拍戏的时候,想睡都得让人给你抬起来继续工作。”
醇亦终于放下疲惫的样子,在椅子上坐直,凝视的眸光掩藏在刘海下隐隐生辉:“我晚上睡不着。”
经纪人一听马上坐了下来:“啊,睡不着?刚这么点儿岁数……太紧张了吧?那你可好好调整调整精神状态,再这样下去还得了?剧组每天的工作量很大的,你们演员要记台词,吊威亚还要演打戏……”
“嗯。”醇亦点头不再说话。
不多时,醇亦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喂。”
醇亦眸光左右游移,像是听到了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经纪人被他吸引注意,开始非常仔细的听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是一位女性。
“她把手机落下了!租赁合同昨天到的期,他们公司说是不续租了,她今天下午就搬走了,可是手机竟然没拿走!我给他们签合同的那个公司打电话,结果他们说唐小姐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让我联系她本人,你说她手机都没拿走我怎么联系啊?幸亏我在垃圾桶里捡到一张便签纸,上面留了的是你的电话,我看日期还是在十月份的,你们现在应该还有联系吧?这便签纸上都是你们的个人信息……要不你跟她说一下把手机拿回去。”
傍晚既退的余晖映照在醇亦水漾的双眸上,他忆起自己曾经的确是把家庭地址、邮政编码、QQ号、微信号、微博号、推特,脸书还有手机号一同写在一张便签纸上过。
还记得当时刚把那张泄露个人信息的便签扔出窗外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而且到现在他们两个谁也没加过谁,只是互相留过手机号,通信也基本靠短信:“我不知道她在哪里,等她发现手机不在,自己就会回去吧。跟她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大叔,问问他吧,我现在不方便过去。”说完醇亦要挂断了。
“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呀!我跟他们公司的人员确认过了,他们说什么这不是他们负责的,说那个人的号码是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而且我这边已经把门锁密码改了,现在赶着要出差呢,得过半个月才回来,没有时间等了!要不你过来把她手机拿走,再还给她,我跟我老公在这里等你,我们真的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必须要走了……”
“好的姐姐,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醇亦将40码的西装整了整,面无表情:“我出去一趟。”
经纪人好奇问道:“是不是跟你住一起的那个大姐姐有事找你?她不是报警抓你来着吗?你还敢去?”
“不是她。”醇亦一张脸逐渐沉寂的向门外阔步而出,语气平淡道:“走了。”
“早点回来!德导说不定找你!”经纪人在身后喊话。
一家小旅馆中,正在办理入住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询问着:“您还要办理吗?现在这个时间房间已经不多了。”
“啊哈哈,我先找一下手机,不好意思……”由于后面还有顾客,明娇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包里翻了半天都没有手机的影子,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行李箱中了,这大庭广众的真是乱死了!
前台小姐礼貌的微笑着,将明娇的身份证递还了出来,然后示意明娇可以坐到右边的长椅上。
明娇点头表示感谢,着急莽荒的走到长椅那里开始大肆翻找……
要知道自己身上的现金前前后后也就只有不到两百块钱,而且副导演馈赠的那一万块钱劳务费都在手机里,而手机在哪里现在却是个未知数!
苍天啊,为什么不放过她!?难道是在1704的时候,自己煞费苦心在标本上留言还去抽屉里把笔记本带出来,到头来手机没拿?!
一番抓狂的翻找过后,明娇终于明白,手机就是落在1704了……想她25岁了竟然还会犯这种难堪的错误?没有手机谁也联系不了,只能现在马上回去拿了。
拉好拉链,明娇拎起行李箱开始四处巡找出租车。
此时幼兰小区中,醇亦已经到了。
西装裤脚下洁白细腻的皮肤时隐时现,醇亦一个人站在幼兰小区的电梯里双臂环胸,形如扇状的睫毛将一抹深沉的光辉掩映其中。
回到这里的感觉很不好。都是不太好的回忆。
那种一步步走进陷阱的感觉,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简直可以说是挥之不去。
醇亦走出电梯,拐进1704的门口,1704的房门还是那样,贴着去年褪了色的春联,旁边的一对夫妇正穿戴整齐地等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