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十月,初冬时节,塞外万里冰封,这里却仍是秋意微凉,阳光照耀,一派秋日的凉爽。
然而有的事挂在心中,就像一幅美丽的画掩上浓厚的尘丝,而当倾诉出来,画中的尘丝就好像瞬间掩去,变成一幅美丽得让心刺痛的画卷。
老者就是这样,想起十多年来寻找心上人不见,一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从进入那个石洞之后的很多,他在指点了秦秩武功之后,不再是到树荫下乘凉,到山坡上晒太阳,而是去那条他自己造的桥,在凉亭中想念那些曾经的往事。
距离秦秩来此刚好一月。这日中午突然看到大队官兵自下游而来。
想如果让这些兔崽子知道了这个坐看云起时之妙地甚是不妙,就想将他们引开。
但俗话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庵,咱这道桥好好立在这里,山坡也是如此特别,如果没有人烟他们也不会相信。
于是想到一个法子,一下子潜落水底抓了一把泥抹在脸上,将两只裤管高高挽起来,就在水下往下游游去。
大约在距官兵只有数丈之处突然露出身子,故意的让官兵看到。
众官兵不意水中突然露出个如此“怪物”,登时纷纷驻马观看。
老者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扎子扎落水中,只露出背上藏青的衣嫦,就像一只将头扎落水中游水的鸭子,火速的往对岸游去。
众官兵感觉怪异之极,纷纷驻目观看。
老者游到对岸却不上岸,而是倚在岸边露出半个身子向着官兵张望。
领兵的一个约三十余岁汉子喝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想被你们知道是人哪还能吸引你们的目光,突然头下脚上来一个猛扎,挽着裤管的双腿就露出来,
官兵这一诧真是非同可,顿时想到老者可能是个怪物,原来他的双脚由多块大竹片包得严严实实,腿与十只脚趾一概不见。
老者当然不会让他们看尽了眼瘾,官兵正想分辨个清楚,只见他双脚一收,又没入水郑
眼看他又如鸭子一样往下游游去,那个领头汉子率先掉转马头,目光在老者的背影上一刻不停。
老者游了十余丈,想你们这班兔崽子可能还未觉得我的吸引力十足,须得再给你们放个大招,陡然间像大海游鱼一样突然在水面一跃而起,瞬间又没入水中,跟着又一跃而起没入水中,循环往复了六七次。
最后一次一个猛扎扎到水下,停留了一刻。
众官兵听到过美人鱼,想这难道是美人鱼?
想美人鱼听都是很漂亮的,容颜不太相像。
纷纷转马回跑跟着观看,见老者的身影突然不见,顿时甚感紧张,担心老者不再浮出水面,错过了这个认清水怪的机会。
而老者这次露出水面,当然不会以常规动作,众官兵只听到“噼啪”一响,老者的身子浮出水面,两只手竟然象绳子一样将脖子绕了一圈半,虽然看不到手指,但袖子都是胀鼓鼓的,里面分明又是裹着手。但是两只手能如此缠绕起来,却是生平仅见。
老者又一个扎子扎落水中,迅速将脱出衣袖的双手穿进袖子。
原来他武功极高,两只袖子虽然脱出双手,但却能将内力越衣袖上,让其鼓起来象是裹着双手的样子。
刚才那“噼啪”一响是袖子拍打水面的声音,目的为更加吸引官兵的注意力。
当下官兵就想,这个即使不是一个怪物,亦必是个难得一见的怪人,当然也可能是条怪鱼,至于这次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尽是忘得干干净净。
老者知道卖弄太多反而让这班家伙多过眼瘾,现下要使出压箱绝技,让你们认识下什么桨吊瘾”了,重新使出鸭子游水绝技,只背脊浮出水面,急剧往下游游去。
官兵想你这是想逃跑啊,哪还得了,纷纷的拍马追赶。
但江面既宽,老者又是游在对面,一时三刻也没有下去抓老者的意思。
他们都以为老者会很快累下来停下,想等他停下来再看究竟,但老者却象一尾大鱼,力量一时三刻没有衰竭之象。
就想看你游水的力量大还是咱们马匹的力量更持久,就乐于与老者追逐,而且在追逐时嘻嘻哈哈的大笑,等看到老者力量衰竭下来的样子。
转过一处山岭,道路渐窄,偏离大道,只三三两两的游骑可前进,那些官职较低的官兵纷纷让路。只是心中暗暗焦急,担心这个怪物自此在眼中消失。
在一众长官借身份之优万分过瘾的走上道后,拥挤的官兵就稍稍安排一下纪律,哪些人先上,哪些人后行,不至于在道上挤得前进与后退不得,就比行军打仗还迫不及待的窜上路。
前面出现一片平原,老者想可不能让你们生出懊恼之心,因为那样你们会很快回去。平原尽处已是山岭,江边难走,就即游到对面,浑身水淋淋的窜上岸。
众官兵只见他走路忽闪忽闪的,看到的竹脚只是模糊的影子,而走路的速度却是甚快。
纷纷打马追赶,但马快老者更快,呼啸一样窜上前面山岭。
山岭虽然也有树石头,但老者只是往空旷处跑,让众官兵对他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汉子蓦地跳下马,捡起块石头往老者掷去,想让老者受伤停下来。
他这枚石子并不大,掷到山岭顶上绰绰有余,而且他的力度颇大,石子夹着呼啸之声。
眼看石子就要击中老者的后脑勺,老者突然脚上好像碰上一块石头,在那一瞬间打了个踉跄,石子就在他头上呼啸而过。跟着迅速爬起,身形窜过岭顶淹没。
汉子暗呼可惜,眼看制住野人,不意被他逃脱。
而这次搜山的任务,因为抓不到野饶失意而就此放弃。
老者知道官兵在日后必会寻来骚扰,次日就与秦秩在谷口道别。
当然因为担心被官兵发现这里是他们的居处只是一方面,另一面,老者又可去续他的游侠江湖,寻找他心中的梦。那幅尘封的画,其实一直在他心中,每时每刻都不想停下脚步寻找,只是这种感觉偶尔的弱下来而已。
他能在这里待上一月,与其是为了又见炊烟,不如是为了传授秦秩武功。
而或者他这么强烈的想收秦秩为徒,是已经对心中的梦已经感到绝望。
而当他打开石洞的一刹那,让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一个绝望的梦,他也只能锲而不舍的追求。
秦秩之前想到的大都是庄中事务,与老者的经历让她就像看得更高更远。
她没有询问师父的身世,甚至姓名外号,她知道问这些都是多余的,只认识行径两字就得了。而且她知道,师父在合适的时候就会告知她。
她对师父充满感激,但是她也知道,感激不是为表露的,而是因此而变成的一种感情,也因为付出与收获,感受到那坐看云起时的感人心态。
当然他们这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他们仍会时时回到这里,观看彼此有没有在约定的石洞中放置了什么信息。
比如秦秩找不到他,就可以到那里放个信息,老者也是如此。
只是老者对秦秩提出一个要求,她日后在江湖行走时,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准显露他传授的剑法。秦秩就想到了跟随师父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看到过他用剑对敌,就想到这个剑法必然甚是厉害,或者是名满下,使出来即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