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秩回到庄前,庄丁见到大喜,匆匆忙忙跑去禀报庄主。
只是这个庄丁一时忘了,秦秩本来就可以去见她的父亲。
一月不见,庄丁欣喜之余,居然将她当作“外人”。
因为外人才需要禀报。
秦百胜在大厅里听到一愣,这个妞怎么了?摆架子?将咱这个爹爹忘了?
秦秩跟随庄而入,庄丁才感到尴尬,俺一时将姐的身份忘了。
秦百胜将手在几上重重一拍:“哼,你终于回来了?”
秦秩脸不改色:“爹爹,秩现在是回来了。你怎么了?”
秦百胜正在因为她跟一个陌生人跑掉生气,喝道:“你是回来,爹爹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
秦秩道:“这是女儿的家,怎会不回来?”
秦百胜道:“你快你这次被人拐去的经过。”
秦秩道:“秩哪有被人拐去?是秩心甘情愿。”
秦百胜怒道:“庄丁已经回告爹爹,你认识的这个老头脾气甚是古怪,可能是个坏人,想骗你去给他做饭。你的年纪老大不了,怎么这样容易相信别饶坏话?”
秦秩叫道:“他不是坏人!”
秦百胜道:“那么你,骗你的不是坏人,什么样的才是坏人?”
秦秩道:“那些家伙到底与你了什么?”
秦百胜道:“别的不多,你立即回房去,闭门思过,三日内不准出来。”
秦秩跺了下脚,泪水在眼眶打滚。
她不知道老者对那几个庄丁没有鄙视,但也没有好言好语,于是他们对老者就没有什么好感,回来后自是没有他好话。
而秦百胜听这个老者的武功极高,如果是坏人,女儿凶多吉少,万分担心,自是对女儿生气。
秦秩的闺房正如她喜欢穿的衣服的颜色,大部分摆设都是绿的,之前走进来没有什么感觉,此刻却刹那间感到与一个地方很像,就是山谷中挂着两幅画图的那个巨大石间,绿的都是四壁,以及地上的一点点花草。墙上有她绿色的画,绿色的打底颜色,她用绿草编织的绿垫子,以及挂着多种多样绿色的物件。
好在房前有个院子,可以出去自由活动,听听枝头上鸟鸣叫,看看墙头爬着的绿色植物。
她练的那套剑法共分三十二式,每式又隐藏着多个变化。当日在山谷练习时,就刚好每日练习一式。
虽然对里面的变化掌握得未很透彻,但老者知道样式是第一步,只有经过实战的历经,才能知道变化的妙处。
只是她想,师父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显露剑法,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历练的机会。
而其实她亦不知道,不能使用这套剑法,并没有将她与历练分隔开来,如果经历了沧桑,即会成为心里之痕迹,如果经历了一些处于下风或难以招架的打斗,那么这些已经在她心中的招式仍会成为她打斗的想像,从而领略到这些招式的用处。
在院子是练了两日剑法,心中大是焦急,想师父叫我做的第一步是劝爹爹将目光放长远,可是爹爹如今这个态度,看来服他甚不容易,甚至又因此而生气。
又想如果他不同意,我该怎么办呢?
正在思考,外面人声陡然嘈杂,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喝:“将百胜在哪?叫他出来!”
感到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在年年春风楼听到那个将官的声音。
这个大喝的男子正是诸雷春。向明霞信守诺言,在高蘅了玉箫的来龙去脉后放了他,也一并放了南岭三煞。只是要南山岭三煞发誓,日后再也不能到年年春风楼来寻衅滋事。南岭三煞当时急着活命,自是信誓旦旦张口答应,想你们这里的机关暗器甚多,出乎了咱们想像,既然不来,咱们也有好处,就暂时放你们一马。而且咱们不来,不代表咱们不可以暗中安排,暗的也未必比明的逊色。
他们这次得到举报附近的近百个衙门数日间被一个老头子与一个女子闹得翻地覆,立马加强了军营的防备。但这时候却接到调查这个事的命令,就想这个老头子武功如此高强,咱们出去是有去无回,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就假意派些人出去调查,一直过了大半月,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估计老者是外来的游侠,已经远走,才假装来一番大调查。而数日前溯江而上的那个汉子正是他们麾下的一个兵长。想不到他这么一“查”,居然就差点找到了这位老英雄的大本营,可惜被一个“怪人”让他们调转了方向。
而据南岭三煞调查得知,事情的起因出于北交衙门,他们调查的第一站就来到这里。
那些官兵不敢隐瞒,将酒醉女如何闯营,那个老者又如何出现的情形了。
他们梳理一番,想到这个酒醉女居然与因为大批购买松油子被捕的人相识,那么调查当时究竟是什么人在大批购买松油子就可事半功倍。
他们想当晚关南市集遭“劫”,甚有与被关的汉子是同一伙人,又听到这些汉子称酒醉女为姐,就想到是个大户人家,是一个庄子什么的。
当下问起酒醉女的样貌,官兵对秦秩的那个形容,直差不多吹到了上。陡然想起,秦家庄秦百胜之女的美貌是出了名的,而且描述的女子面貌的轮廓又与秦百胜之女有点相像,登时就发兵过来查问。
想咱们不敢调查那个老头,到秦家庄去欺负一下是可以的。
秦百胜听到禀报出来,向诸雷春拱手呵呵笑道:“原来是好朋友,诸长官来找秦某何事?”
诸雷春道:“听你的女儿近日来在外面做了大事,快快将她交出来,咱们可从轻发落。”
他之前收过秦百胜不少银子,就了从轻发落这一句。
秦百胜呵呵笑道:“诸长官这是的哪里话,女正在庄里待着呢,怎么到外面去做什么大事?”
诸雷春怒道:“咱们已调查得甚为确凿,她不但参与了抢购松油子,还参与了大闹衙门的勾当。”
秦百胜噢道:“有这个事?待秦某去问问她再作答复。庄内已经备了好茶,你们都到里面多多饮茶。”
诸雷春怒道:“此事咱们已查明,非同可,不必问了,现在即叫她出来随同咱们去归案。”
他想秦百胜这次不但大批购买松油子有谋反嫌疑,而且她女儿更已是谋反证据确凿,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与他打闹,百数十两银子来来去去,此番得让他将庄里的黄金尽数搬出来。
秦百胜想他有茶不饮,难道是想饮酒?但饮茶也好饮酒也好,都得先消了气才饮得怡然自在。
道:“听闻诸长官对翡翠甚是在行,就算诸长官对女多有误会,但咱们毕竟是酒桌上的朋友,这次秦某搜罗到几件翡翠,一窍不懂,就请诸长官代为鉴赏一下再事未迟。”
诸雷春想这一喝的作用已经显露,但仍是喝道:“眼下公务繁忙,对你那些翡翠如果一件一件的鉴赏,甚为耗费时间。如果你将它们放在一块,看在咱们是昔日好友份上,倒是可帮帮你这个忙。”
当下回头对众官兵道:“秦先生甚为谦和,又是本官好友,虽然他有做错事之嫌疑,但本官也正好藉此机会向他剖心剖腹的调查一下。你们在这稍等,静候本官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