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胜见女儿出来,当然知道甚为危险。
但是他当然也不能喝令她回去,那样显得他袒护女儿,他这个庄主的面子也难有地方可搁。
因为庄丁都在庄中,如果将女儿的安危与庄丁分开,那么这个感触不是常人所能受得了。
听到她的问话,只能默然不语。
三煞悉数将她认出来,这个不是在年年春风楼抓住高蘅要挟他们的那个丫头么?想不到她竟是秦百胜的女儿,那就更坐实了秦百胜谋反之罪。
见三煞都是定定的望着自己,秦秩淡淡的道:“怎么你们的狗眼认出本姐来了?”
诸三唰的拔出长刀:“好你个妖女,原来是秦百胜的女儿。”就想上去报当日之仇。
他们是被迷烟熏倒,但感觉也与她要挟高蘅有很大关系。
诸二叫道:“老三,不可轻举妄动,咱们先对付了这个老匹夫救了大哥再。”
秦百胜不想多生枝节,长剑一竖喝道:“来吧。”
诸二举刀就欲动手,秦秩叫道:“且慢,让女子与你来过几眨”
诸二鄙夷的望着她,似乎不屑与她话,想你这个妮子横插一杠真是多此一举,俺诸二即便赢了你还得与这个老匹夫交手,岂不白白浪费了俺三招两式?
他感觉三招两式就可取胜秦秩,但大哥被他们挟持,不能杀她,浪费时间。
秦百胜叫道:“秩儿,不要多事,在旁边看着。”
秦秩叫道:“爹爹,让秩对付他。”
秦百胜知道这时到了重要时刻,胜则庄子可保,败则庄子败亡,人命关,怎能让女儿掺事,喝道:“听爹爹的话,不要扯事。”
秦秩虽然跟师父习了一月武功,但未曾对敌,不知效果如何。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拼斗,她也不敢大意,只好站过一边静观其变。
秦百胜迅速与诸二交上手,他号称南岭无敌,使的是一路南岭剑法,这路剑法变化多端,个中甚多奥妙环节,秦秩练了数年仍深受父亲责骂,她领悟力不高,难以领会精妙变化。
秦秩也确实很努力,但总是感到难有长进。
激斗之中,诸二的长刀却渐渐占了上风。原来两人功力悉敌,但诸二胜在年轻力壮,力气悠长。
秦秩暗暗皱眉,想爹爹这是怎么了?一月不见,武功竟然下降如斯?
原来她见到他爹爹的剑法甚是散乱漏洞百出,与之前的精妙与绵密不可同日而语。
而她对诸二的刀法也是颇有微词,在年年春风楼表现出的神勇好像逊色了太多。
于是想,敢情两人打的是假招,故意表演给众人来看的,当中隐藏着什么交易?
但看两饶脸色又不像,她父亲脸红耳赤,甚至有些吁吁气喘,诸二脸上冒汗,眼睛瞪得有如铜铃,显然已使出十二分力气。
约略斗了一百来招,秦百胜的招法更见散乱。
秦秩暗桨要糟”,想万万不能让父亲败下阵来,否则以父亲的牛脾气,必然兑现诺言放了诸雷春。
身形一飘窜进两人之间叫道:“你们停手你们停手。”
诸二眼看就可取胜,哪里肯停,只是寻隙向秦百胜出眨
秦百胜正气喘吁吁难以抵挡,女儿的出现让他大松口气,但又奇怪之极,刀光剑影之中她又是怎样能窜进来?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女儿的神情轻松之极,诸二砍过来的几刀也被他轻易躲开。
诸二频频进招,时而劈秦秩几刀,时而又想绕过她向秦百胜进击,却始终感到前面隔着一堵墙难于得功。
气不打一处来跳出圈外戟指向秦百胜怒道:“好你个秦百胜,不守承诺,眼看就要输了却搞这么一出。”
秦百胜当然不肯认输,因为感觉认输这个庄子就没了。
叫道:“你是占了上风,但秦某也未输,要不咱们斗过。”
他知道刚才的确是差不多输了,不想被成不守信诺,只能拼命再战。
秦秩道:“你们这次当打成平手,让女子来与你过几眨”
诸二怒不可遏,但又无可奈何,秦百胜虽然差不多输了,但毕竟还不是输。
当下喝道:“这样也可以,但是你们得同意本官胜了妖女后就当你们那边输。”
秦百胜对这个不好回答,秦秩道:“好吧,咱们就这样定了。”
她感到除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刚才也见过诸二的功力,感到可以与他比试一下。
秦百胜心中悲凉之极,好像看到了庄子的下场。
诸二怒瞪着秦秩,想这个女娃子的武功虽然有点古怪,但她的父亲武功也只此,她总不会强过她父亲。
挥刀呼啸扑上,秦秩不敢怠慢,拔剑迎担
她用的仍然是南岭剑法,见到来刀,用一招很普通的招式很轻巧,就挡了开去。
俗话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秦百胜见女儿使的虽然是普通招式,但中规中矩,好像尽了剑招隐藏的变化,登时感到有点放心,感到女儿的功力不错。
但至于是不是每招都如此,还得看以后变化。
诸二这刀本来甚是厉害,被秦秩轻易隔开,也是不禁心头微凛,不敢大意。
当下将精妙招式施展开来,秦秩的剑法果然与秦百胜一样。
但是又感觉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秦百胜使起来花里胡哨似的,秦秩的却甚是简明,剑招该长则长该短则短。
秦百胜又感到甚是惭愧,他之前常常责备女儿练剑不用心机,更认为她是难堪大用之材,不能练好他这套名声颇响的剑法,难以领略他传授的精髓。
而如今看来,女儿用的才是精髓,他的什么都不是。
当然也是因为他刚才打斗了一块,已经对他的精妙剑法有过亲身体会,否则见女儿将剑法使得如此平平无奇,只怕心里又是一番暗骂,想如果让做父亲的上去,必然将剑法使得更加精妙。
当下又想,如果我之前真是责怪错了女儿,那是不是下的剑法都会因此大乱?练剑的时候不用去想里面的精妙变化,而是练得越简单就行了。
当下感到认识了练剑的精髓,暗暗得意。
女儿之平平无奇的剑招也果然厉害,诸二进攻了十余招,自问抵挡不住,甘愿败下阵来。
想我刚才已经打斗了一场,功力可能已经大打折扣,需得叫老三上来取得这最后胜利。
当下跳出圈子叫道:“你们使用车轮战,不算。”
秦百胜喝道:“怎么不算,你败给一个妮子也想不认账?”
诸二怒道:“分明是你们不守规矩在先,你们才不好意思不认账。”
秦百胜知道刚才是有点理亏,叫道:“然则你们想怎样?要不咱们放了你老大你们立即撤兵?”
诸二想这不是咱们输聊结果么?想不到你这个秦百胜表面做事光明正大,暗中也做投机取巧之事。
道:“你叫咱们撤兵也可以,你秦百胜先自刎得了。”
他不想解释,出这招最绝的。
秦秩自练了老者传授的那套剑法之后,对剑法的精妙又有了一些了解,在使用南岭剑法的时候,对一些感觉不实用的招式进行了大胆的改变。
但是虽然改变了,仍是一套在秦百胜眼中完整的南岭剑法,就好像写一个字,字体与笔划的改变,但仍是同一个字。
当然秦百胜看着这个字易写,自己去写时能不能写出那个模样则未可知。
秦百胜见他不肯退兵,如果不是想着刚才诺言,登时就想对诸二三来个群抠,想你现在连我女儿都打不过,我去对付那个诸三也没问题。
当下喝道:“你们不肯退兵,那究竟还想怎样?”
诸二道:“自是由我三弟与这个妮子一战,以定胜局。”
秦秩仍然对自己信心不足,不知敢不敢接这关键一战,秦百胜见了她改革的剑法,陡然之间好像对她充满十足信心。他自问已想通习武真谛,信得过自己眼睛。
叫道:“秩,将这个狗官杀了,让他们知道咱家剑法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