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胜住的是东南面一坐阁楼,楼前有一棵粗大的柳加利,这种树木在阳光照射下能发出一种浓烈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其时上面时常有吱吱喳喳鸟,于无形之中感觉到一缕生机。
诸雷春之前来过这里一次,对这棵柳加利的印象深刻,见秦百胜不是领着他走向这棵树,心中不禁惴惴,想本官这次孤身犯险,如果秦百胜突然反脸,这里满眼都是庄丁,却是防不胜防。
就道:“本官上次来好像是那棵柳加利的方向,秦庄主这回却是要带本官去哪?”
秦百胜的住处就在他进来的东门附近,在那里如果遇到偷袭,翻墙出去就可与官兵会合,即便喊声“救命”,众官兵也如听在耳边。
秦百胜边领他西行边道:“秦某住处甚是寒酸,诸长官又不是不知道,翡翠当然不是摆放在那。”
“然则偌大一个庄子,却是摆放在哪?”
秦百胜淡淡的道:“诸长官到时自知。”
诸雷春见秦百胜好像突然变了口气,心中更加惴惴,登时就想反脸转身。
但是转念想到秦百胜这次以翡翠赎人心情必然不太好,就暂时忍耐一下。
这个庄子南北宽度约为二十余丈,但东西走向却是七八十丈,秦百胜径直领他往西面走去。
约五六十丈后右拐进入一个大厅,大厅里空旷旷的只见到两张躺椅。而且大厅前后的门都甚大,显得更加空旷。
一阵吱吱喳喳鸟声自后门传来,倒也有几分舒适感觉。
但诸雷春寻找的不是舒适,而是心里的满足,对这个简陋的大厅颇是失望。
不禁得:“秦庄主的翡翠就藏在厅中?”
他是半敲打半泄气,厅中一目了然,茶杯也不见一个,当然也不会有翡翠。
秦百胜道:“这里是庄中最悠闲的场所,咱们坐在这里,一来不为名所困扰,二不为利所诱惑,吹吹清凉的风,听听鸟之啼鸣,悠闲一片,尘俗尽皆抛于身外矣。”
诸雷春大吃一惊,敢情这个秦百胜不是与我来赏玩翡翠,而是与我来叙“旧情”?如此万不可堕落他的陷阱。
喝道:“秦百胜,你这是?”
秦百胜道:“诸长官坐下来再。”
诸雷春哪里肯坐,又喝道:“本官的部下还在外面候着,可不便与你谈风弄月,你究竟想干什么请打开窗亮话。”
秦百胜淡淡的道:“这里两面都是隔壁,开不了窗子,前后门口够大,不用开窗子,咱们还是坐下来谈一谈。”
诸雷春勃然大怒,转身即走。
秦百胜叫道:“且慢,你走得了吗?”
数十个执着明晃晃长刀的庄丁拦着门口。
诸雷春像一只大鹤往外面扑出,一张大网陡地从门口上面撒落,将这只“大鹤”一下子罩住。
这些拦在门口的庄丁只是一个幌子,目的是引他来攻,待他的注意力分散,准备好的恢恢网刹那撒下,真是一撒即郑
大网迅速收紧,困着诸雷春的手脚不能动,只能大叫:“你们速速来救本官。”
门外的诸二诸三刚想从庄门冲入,门楼两边陡然箭似雨下。
但这两人武功确实撩,年年春风楼的羽箭奈何他们不得,也未将这些羽箭放在眼里,长刀泼风一样冲进来,羽箭竟像一支支射出去的稻草,瞬间即冲进庄内。
只是那些官兵没有抵挡羽箭的能力,只能在门口止步。
近百个庄丁赶过来拦截,但沾刀即倒。
陡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秦百胜将刀架在诸雷春脖子上圆瞪双目逼诸雷春走过来。
诸二诸三瞬即停下来,诸二喝道:“秦百胜,你竟敢暗算我家兄长,是不是想造反?”
秦百胜嘿嘿笑道:“我就是想造反!你们这几个魔头,到处鱼肉百姓,今日撞在秦某人手中,将你们统统杀了,为百姓除一大害。”
诸二冷笑道:“你们这样一个庄子,好听点是个大户人家,难听点只是一群落难百姓,竟敢对咱们这样大话?速速将我兄长放了,否则将你们杀得一个不留。”
秦百胜这次是豁了出去,一是与诸雷春在他的休憩室好好谈话,如能消下他们恶气送点银子了事,二是就干脆撕下商人面具。
只是知道三个魔头的武功颇是高强,他秦百胜万难抵敌,就使出这个鉴赏翡翠之计。
他知道三煞甚是贪财,而翡翠价格有时比银子更是昂贵,就选择翡翠作为筹码。
这也算他做得对,三煞这次来就是为了没收庄子,银子与庄子比起来微不足道,翡翠又不同。
秦百胜道:“秦某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气,你们这样就不对了。你们三个魔头只是仗着官府撑腰,三人同时进出才能对秦某凶霸霸,如单打独斗,只怕还不是秦某对手。”
他知道三个魔头只要能再擒一个,则大事可定。单打独斗没有把握但可以试试,但一对二则万万不敌,是故出言挤兑,看对方是否中计。
诸二眼睛一转,这倒是相救兄长的一个办法!如果能服秦百胜与他一战,他倒是不惧。只要制服了他,则亦万事可定。
却道:“咱们官府有的是兵马,哪里象你们这里只有这一丁点人?单打独斗咱们岂不吃了大亏?除非你先将我兄长送出门外,我再与你斗一场。”
秦百胜道:“诸二,你这样就不对了,你让秦某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是什么道理?要斗咱们就在这里斗,老诸就让他在这里看着。”
他这回豁了出去,那些诸如诸长官诸大人诸话一概不,只简简单单的。他开始想称诸雷春为诸大,陡然想到诸字有各种各样之意,让你这样大法还得了?就临时用个老字放在前头。
当然称为诸老,则意思好像有点复杂。
诸雷春向来被秦百胜称为诸长官,陡然间被称为老诸,就像从上掉到地下,心情可想而知。
诸二道:“你这样就不对了,既然咱们在人多势众之下肯与你们单打独斗,你们总要拿出点诚意,否则这是明着让咱们吃亏。”
秦百胜慨然道:“秦某答应你们,如果你胜了秦某,秦某就将你的兄长放了。”
话语中又有苍凉意味,他知道如果这一败,诸雷春脱身,对秦家庄意味着什么。
但是除此再也难有其它办法。
诸二道:“好,只是你总得保证你如果输了必须放人。”
秦百胜怒道:“你们如果信不过一个南岭名手,那秦百胜也无话可。”
诸二想秦百胜当年虽然号称南岭无敌,但毕竟年长,我有年轻力壮之优势。而且他即便打赢了我,还有三弟,到时三弟上来相助,仍可擒他,这实是无本买卖。
道:“好,我就试试你的南岭剑法。”
秦百胜将诸雷春交付给孟船南,另外叫一班庄丁将孟船南围住,预防诸三偷袭,拔出长剑,慢慢走出场心。
他虽然偶尔用刀,但用得最多的是长剑,刚才架着诸雷春的刀则交给一个庄丁。
一个少女盈盈由东北角一个阁楼走出,慢慢行来,叫道:“哟,怎么这么热闹?爹爹,是不是来客人了?”
秦百胜心中悲凉,他此时唯一感到的是对不住妻子,她嘱托他好好将女儿养大,可是他们的女儿眼下却身处危险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