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一此时也懵了一会，什么叫做他和鲁建军写的。

“你要将这篇论文送给我和鲁老师？”李申一很快就回过神了，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白里淡定道。

“幼稚，”李申一冷哼一声，对陆雨薇摆了摆手：“雨薇你先出去，我跟白里谈一谈。”

陆雨薇将论文放下，很快就从李申一的办公室退了出来，鬼使神差地，她贴在门口偷听起来。

李申一也将论文放下：“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这篇论文虽然还是有一些漏洞，但是绝对是可以在顶级刊物上发表了，甚至对于我来说，也仅有两三篇这一级别的论文，送给我和鲁老师绝对不是你的本意。”

白里沉吟了片刻，道：“我觉得我一个本科生，发表这一个级别的论文有点不够资格，到时候可能会招来麻烦，而且我觉这一篇论文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我能推导出来，但是不是每一个步骤我都能解释清楚的。”

“就是那种，”白里假意停顿了一下：“好像有灵感指引我往那个方向去想，然后偶然推导出来了，中间只要少了一个步骤我就不能写出来。”

听到白里的解释，李申一忽然笑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白里的肩膀，道：“白里，你是不是觉得你能写出这种论文，很惶恐？”

看着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李申一，白里心中慌了一瞬间，他当然很惶恐，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低调下去，谁说系统流主角都要装逼的，他就是要苟着，起码要把超级士兵计划的超级血清搞出来才行，谁知道那天跑出一堆人把自己突突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写出这些论文，但是我觉得大可不必惶恐，做科研，跟你平时的成绩什么关系不大，甚至于说的不好听点，跟你努力程度都不大。”李申一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99%的汗水加1%的灵感，话没有错，但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即使能够完成99.99%，差那么一点点灵感，永远都做不出这一种级别的成果。”李申一指了指白里的论文：“这一篇论文，将平衡理论的进度至少推进了十五年，你给我和鲁老师，也许你觉得我们作为教授，能够承担的起，可以模棱两可。”

“可是恰好相反，你可以发，雨薇可以发，甚至一个高中生也可以发，但是我和鲁老师不可以。”李申一给白里一个完全颠覆他三观的结果。

白里顿时瞠目结舌：“为。。。为什么？”

李申一看着眼前的少年，道：“你啊，就跟你之前的师兄一样，看小说看多了，觉得搞科研，肯定要把成果丰润给老师才能立足，现实社会，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多勾心斗角。你说我们在评职称什么涉及到利益的方方面面有竞争肯定是，但是从来说强行抢占成果这一说法，很多时候，导师们要成果，是因为本来这些东西就是老师作为领导下达的，你说很多硕士博士真的有多少是靠自己的想法的？无非就是所谓的高级打工仔而已，导师们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利益分润给你？”

“这些东西，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潜规则，以讹传讹变成了学生都是给导师打工的夸张说法。但是你不同，这个论文，自然是全部由你完成的，我可以给你意见，但是要把所有成果全部抢占反而不美。”

“恰好是你所担心的问题，你的论文严谨性质不足，我刚刚看完，发现以你天马行空的想法，我也好，鲁老师也好，也许能够解决一部分，但是也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这一篇论文是超越时代的，给我是勉强能够，但是你给鲁老师不行，以他的年纪，忽然爆发这样的灵感只会是害了他。”

“京华大学那一个发了十篇sci的学生你知道吧，凭什么他一个年纪比你还小的发这么多论文都没有人诟病，你一个大四的毕业生，花费四年的时间去写出一篇划时代的论文觉得会有人质疑你？”

李申一看着白里，白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啊，凭什么别人是天才可以，他白里就不能是天才了？就因为以前的一些看上去并不是好学生的行为，这些外物，对于一个天才来说又算什么？

白里的性格，是有缺陷的，在大一的时候这个缺陷还不算很严重，因为他本身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给了他伪装自己自卑的缺点，但是后面无论是对叶玲表白的失败也好，或者是自身越来越严重的怪病也好，让他本来被潜藏的自卑变得深入骨髓。

所以白里跟那些小说里获得金手指的主角上来就自信满满的开公司，发大财不一样，他只想在学术上获得一定的地位，然后才慢慢靠着超越时代的金手指去成为富豪，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些外在的东西能够掩盖掉他的自卑。

同样也是因为自卑，白里并不想一步登天，他还停留在科研这种东西要一步一步的慢慢来，跨时代的东西往往是出现的很慢的这样的观念里，但实际上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天才，也从来不会少了谁，国家也不会因为你是天才甚至妖孽而对你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想到这里，白里眼中忽然出现一团火焰，是啊，有了金手指，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天才啊，太过谨慎的天才只会浪费掉上天赐予自己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往以前无法想象的电费去走一遭呢？

看到白里的改变，李申一闪过一丝欣慰，对于一篇优秀的论文，他很看重，但是相比一名天才的学生，这些都是蝇头小利。毕竟他是看到过同样的天才的，他的硕士同学，同在鲁建军门下，现在一个国外顶尖实验室的领导者，远甚于他，跟现在的白里简直有着惊人的相似。

“想清楚了？”李申一将论文推给白里：“回头发个电子版给我吧。”

“不，”白里摇了摇头，“老师，这一篇论文，还是希望能跟老师联合发表，一是感谢老师对于我四年来的照顾，二是也算给自己的一个教训，让自己铭记。”

李申一对于白里的答案也没有多说，对着文稿上的标记道:“你回去看一看这些吧，虽然其他的我可能没法给你完善，但是按照上面的标记应该还是能够给你一些意见，让你的论文更完善一点，过两天就要毕业了，好好毕业答辩。”

“好的。”白里点了点头，接过文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