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眉从暗巷里出来时，秋秋已经领着那三个小孩等在巷子口了。

他们此时仍旧不知那暗巷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手里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衣服也换得崭新簇亮的。看起来跟县城里的富户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舒亦眉蹲下身子看着这三个姑娘，笑着问他们“好吃吗？”

“好吃！”一个小姑娘抬头答道。

“姐姐问你一件事，你们要乖乖回答姐姐哦。”舒亦眉轻声道。

“好。”她们回答的异常乖巧整齐。

“在那个村庄里时，是不是曾经有一个男人拿糖葫芦问你们有一对姐妹去了哪里？”

二姑娘到底也知了些事，她有些警醒，只摇了摇头“没有人问过这些。”

“真的吗？说真话的孩子我会再奖励她一串糖葫芦哦。”舒亦眉的语气轻轻缓缓的。

听了她这话，那小一点的孩子连忙高声道“二姐她说谎，那个男人的确给了我们三串糖葫芦。我们就给他指路了。”

舒亦眉笑了，又看向最小的那个孩子“当时那糖葫芦好吃吗？”

“好吃。”小姑娘轻声道。

听了这话，舒亦眉站起身，唇角勾着一丝嘲讽的笑，也不知是笑谁。

“你还没有给我糖葫芦呢。”那三丫头小声道。

舒亦眉道“等下我让秋秋带你们过去，以后你们每天都有糖葫芦吃，都能穿漂亮衣裳，都能住在光鲜的地方，你说我对你们好不好？”

“好！”

“想不想一直过上这样的日子？”秋秋的语气透着些诱哄。

二姑娘的神色透着戒备，没有吭声。

另外两个小姑娘却同时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们是从没见过这样光鲜亮丽的场面的。一时间也不免被这繁华迷了眼。

此时的她们尚不知眼前的这一点蝇头小利往后却是要拿这一生的颠沛流离来偿还的。

舒亦眉看向二姑娘问道“你的妹妹们都愿意跟我走，你呢？”

二姑娘还算有点心，只看向舒亦眉警惕问道“阿姐她去哪里了？你们之前不是在一起的吗？”

舒亦眉笑道“她就在这暗巷里，她在那里偿债。她让我照顾你们，待她的债都清了她自然会来接你们。当然你们要是不想，我也可以现在送你们过去。”

“偿债？偿什么债？”二姑娘警惕的问道。

舒亦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带些蛊惑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啦，她就住在这巷弄最里间，不过要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哦。”

二姑娘看了一眼那隐在阴暗之中的巷子与那巷子里的住户，那里的人粗鄙不堪且面目狰狞，黑窄的巷道更像是一头不怀好意的饿兽。

她看了看自己的新衣裙，又看了看身后繁华的景象，随后终究还是犹豫的摇了摇头“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

“以后……以后我再来看阿姐好了。”她这次说的肯定多了，像是把现在要做的事推迟到以后，便能寻求到心安。

舒亦眉露出浅浅的笑“好，秋秋送她们去香柳馆吧。”

说这话时，巷外的阳光落在舒亦眉黑沉沉的眼底却泛不起一丝涟漪。

她分明是笑着的，但又像只是戴了一副微笑的假面。谁也不知那面具背后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