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愉快的周末，邓佩佩回到学校。这一周注定是艰辛，要进行芭蕾舞比赛特训。

白天，要正常的学习。

晚上，和凌晨四点的清晨，都在舞蹈室度过。

精神和身体被拉到极限。

辛苦吗？

怎么不辛苦？

邓佩佩求的是什么？

奶奶的遗憾。

母亲的遗愿。

“邓佩佩，你在想什么呢！”张沐老师严厉道，“我都叫你好几回了！”

邓佩佩回神，带着歉意道，“抱歉老师，这个动作我再来一遍！”

“行了，你也练了好久，休息一下，喝口水吧！”张沐不忍道，已经四个小时了，身体吃不消了。

“谢谢老师”，邓佩佩选择原地坐下，双腿酸软，脚跟更是疼得不行。她咬牙挺着，柔柔僵硬的肌肉。

张沐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冰袋，直接给邓佩佩的脚跟敷上。

邓佩佩有些吃惊，张沐老师对她很好，她一直知道。但有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你的舞蹈底子很好”，张沐看着邓佩佩稚嫩的脸庞，她长得不像元元，但舞蹈的天赋却继承了。“我在你这般的年纪也是日以继夜地练舞，每天泡在舞蹈室里。”和元元一起，元元总是比她学得更快更好，她只能在后头拼命追赶。

邓佩佩看着张沐老师沉浸回忆的面容，面带微笑，不忍打扰。

“舞蹈室里有很多人，每天都有新的人进来，新的人出去。”张沐站起来，望着窗外，“那些来学芭蕾舞的学生，有些是父母逼来的，有些是自己愿意来的，很少人能坚持下来。”她回头看着邓佩佩，“你，为什么想学芭蕾？”

为什么？她只想离母亲从前的生活更近一些。

沉默片刻，邓佩佩用着清冷的声音说出，“小时候我在看电视，刚好放的是两个人在跳芭蕾舞。奶奶看见了很生气，她把电视关了。什么话也不说，突然很伤心的哭了。无论我怎么安抚劝慰，奶奶就是不断地哭。”她看着张沐老师的眼睛，“然后她犯病了，当晚进了医院。”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了吗？”邓佩佩的眼里有无尽的忧伤，“后来听人说，我母亲是个跳芭蕾舞的，很厉害的那种！”说到这，佩佩自讽一笑，厉害到勾引富家子弟，还生下野种。

张沐老师讶异邓佩佩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自她接触邓佩佩以来，都只是客气的、表面的嘘寒问暖。她，第一次提到她的母亲。“你母亲，的确很厉害。只要她去参加比赛，就是第一。”那是芭蕾舞蹈界的恐怖时代，只要谭元元一上场，其他人都是陪衬。所有的参赛者都希望，谭元元早点退役。只是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赛场，离开这个世界。真是令人惋惜，令人痛心。

“是吗？”佩佩安静地看着张沐，希冀她在多说一些。母亲的名字，邓佩佩私下搜索了无数遍。从前的资料，网上都是只言片语。

张沐点头，“她的身体条件很好，领悟力又强，自己又很努力。”她是一个疯子，已经到达不疯狂不成活的。“她的代表作是，黑天鹅。”邓佩佩的参赛作品，也是黑天鹅。

邓佩佩知道，所以她一直很努力。

“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张沐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光碟，“很早以前就想着要拿给你，一直没有机会。这是你母亲参赛的视频录像资料，画质不是很清晰，但聊胜于无。”张沐笑道，“这些都是我的绝版资料，绝无仅有。”

意外收获啊！邓佩佩没想到张沐老师会保留母亲的影像资料。

“拿着啊！别愣着！”张沐把光碟直接塞进邓佩佩的手里，她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邓佩佩拿到光碟的第一件事，是把它放在胸口上紧紧捂着。

大半夜的，避开奶奶，在家里偷偷开了电脑在看。第二天，趁奶奶出去，用刻录机复制了十张光碟。

————————

“哎！陈晨，你知道舞蹈室怎么走吗？”张贺贺对着陈晨挤眉弄眼的。“我……”

陈晨一个手肘顿他胸口，不满道，“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好主意？！一肚子坏水！”

张贺贺揉揉自己的胸口，兄弟真用劲了！“哎呦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一个手肘过来了！疼！”他撇了撇嘴，“神经兮兮，有毛病！”

陈晨语结，貌似自己太紧张了。“不好意思了您，我给大爷您揉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张贺贺。

“别！我怕了您嘞！”张贺贺连忙摆手，阻止陈晨的“魔抓”。“老头子让我送东西给张沐老师，我刚刚去了张沐老师的办公室，她不在。同办公室的老师说她在舞蹈室，这不，我要给她送过去！事情还挺急的，老头子交代，今日一定要送到。而且，是务必交到本人手上。”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陈晨盯着张贺贺手中的袋子三分钟，最后，他选择相信。“走，我带你过去。”现在已经放学了，估计舞蹈室估计也没有学生。

“果然是好兄弟，走！”

等到了舞蹈室门口，陈晨就立住了，“地方我就已经带到了，你进去，我在外头等你！”

张贺贺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陈晨一脸正经，也就罢了。“好好好，听你的！我可没这么快出来，你要在外头等一会儿。”

眼看张贺贺进去，陈晨松一口气。心里默默念叨，君子非礼勿视。

他一步一步往外走，远离舞蹈室。

可就在走廊的尽头，穿着黑天鹅芭蕾舞服的邓佩佩，正望着天空透气。

黑色的芭蕾舞服衬托邓佩佩的皮肤瓷白，深“v”的露背更加显现舞者优美的身姿，邓佩佩闭上双眼微笑的神情更无端生出致命的魅力。

陈晨，彻底沦陷。

爱情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往后的他回到想这一切，都如蜜糖一般滋润他的心窝，少年时代的温暖，滋润他的整个人生。陈晨庆幸，在对的时刻遇上对的人，用一生守护等待那个人。

除了你，我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