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再次经过三班，邓佩佩的座位还是空着，都快一个星期了。她发生什么事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家里有事发生？

“嘿！”张贺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陈晨耳边。

陈晨被吓的跳起来！“你干什么！”他迟早会被张贺贺吓得神经衰弱。

张贺贺一副抱歉的嘴脸，“不好意思，忘了！忘了！”忘记好友最怕突然的“惊喜”。“我看你在这里发愣，想问你做什么？”

陈晨神情闪烁，“没什么。”

这小子不对劲啊！张贺贺寻思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张沐老师送东西后，陈晨就经常精神恍惚！他狐疑道，“你该不会对张沐老师有什么想法吧？”

“我去你的，你想哪去了！”陈晨不满道，“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荒唐！”

某某名人说过，反驳的越是惊慌大声，心里越是想掩盖某些东西。

张贺贺尴尬干笑，“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他看着三班的门口，问道，“你在看谁呢？”

“爱谁谁！”陈晨没有理会，落荒而逃。

在医院楼下，张沐老师在小花园等着邓佩佩。

邓佩佩小跑着，远远看到老师的背影，心里还是五味杂陈。“老师好！”

张沐老师回头，发现只是一个星期没见邓佩佩，她瘦了，“佩佩，你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邓佩佩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张沐老师觉得谭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是谁在照顾你奶奶呢？”

“我，加上两个护工。”邓佩佩如实道。

“那真是辛苦了！”张沐老师拍拍邓佩佩的肩膀，“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一下。”

邓佩佩明白，张沐老师是有话要跟她说了，“医院对面有一条巷子，新开了一家甜品店，装修还是不错的。要不，我们去哪？”

“好”，张沐点头。

医院的九楼病房，谭奶奶透过窗口，目送张沐和邓佩佩离去。

两人在甜品店坐下，张沐老师将一份文件递给邓佩佩，“这是比赛的议程。”

邓佩佩接过，一页一页翻过去。

下个月要参加比赛了。

“老师，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邓佩佩问道，奶奶现在这般情况，佩佩不放心放下奶奶一个人。

张沐点头，“我理解。不过你为比赛准备了这么久，我不希望你前功尽弃。还有，这也是你母亲的梦想。”

邓佩佩沉默了。

“你奶奶之前不同意你练芭蕾，原因我也能猜出一些，她是不希望你步你母亲后尘。”张沐认真看着邓佩佩，“但是你母亲并没有错，她是去比赛的路上发生车祸的。不是去跳芭蕾舞导致她丧命，而是车祸。”

谭奶奶的症结所在。

如果元元不去比赛，那么她就不会发生车祸。如果元元不会跳芭蕾，那么元元就不会出事。

“我知道”，邓佩佩回应，“我现在，只想多陪陪我奶奶。”参加比赛，要出国，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陪在奶奶身边。如果奶奶发生什么事了，邓佩佩是遗憾终身。

张沐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也表示理解，但是为了比赛她花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培养邓佩佩，如果邓佩佩不去参加，连个替补都没有。其他人，根本没有邓佩佩的天赋和努力。就算有，时间也来不及了。

“你慢慢考虑，还有时间”，张沐释怀了，“就算这一次我们不参赛，不还有下一次吗？！所以，你也不用想这么多，不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了！”两年一次的比赛，只要想参加，都不是问题。

比赛可以重来，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

在进病房门前，邓佩佩将文件收起来，确保奶奶不会发现。她一进门，谭奶奶的声音就响起来，“怎么了，在门口待了这么久？”

姜是老的辣，狐狸是老的精。

“没有啊！”邓佩佩笑嘻嘻道，“奶奶今天感觉怎么样？针水都打完了吗？”

“奶奶我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医院里不是有护工吗！更何况，我有手有脚的，还怕饿着了？！你呀！整天傻里傻气的，我还真怕你被人骗。”谭奶奶今天精神头很足，嘴巴像连环炮似的，教训起邓佩佩来了。

邓佩佩看着奶奶中气十足，有劲骂人，心里很欣慰。

看着邓佩佩脸上露出“姨母笑”的神情，谭奶奶有些哭笑不得，这傻孩子，“好了，我刚才都看见你和张沐老师，你说，张沐找你有什么事？”

面对谭奶奶的单刀直入，邓佩佩挠挠头，“一个星期没去上课，老师来关心我。”

“嘿！”谭奶奶一声怪笑，“张沐关心你？她是你班主任，还是你科任老师？她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怎么不见她关心其他同学，就关心你一个人了！”

无法反驳，张沐老师既不是邓佩佩的班主任，也不是她的科任老师。

邓佩佩不说话了。

说什么都是错。

“你还想瞒过我的眼睛，你还嫩点儿”，谭奶奶骄傲说道。想当年，她去买菜，整个菜市场的人都不敢缺斤少两。

谭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厉害角色。

当然，现在也是。

“好了，张沐老师让你去比赛，是吗？”谭奶奶扶了扶老花眼镜。

邓佩佩一脸吃惊看着奶奶。

谭奶奶很满意这个效果，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奶奶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比赛，你尽管去，奶奶还能熬！”

邓佩佩眼里闪着泪光。

“谁来照顾我的问题，你也不用考虑。我早就想好了，我会请护工和保姆。”谭奶奶安排道，“就算你去参加比赛了，每天也要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邓佩佩连忙点点头，都快哭出来了。

“傻孩子！”谭奶奶抚摸佩佩的头顶，“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奶奶都可以支持你。但你要跟奶奶说，我才能知道啊！不要委屈自己，不要把心事埋在心里。比赛呢！要好好比，奶奶等你拿奖回来！”

邓佩佩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