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纳是保加利亚的海滨城市和全国最大的海港，有“黑海明珠的”美誉。

邓佩佩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白白的，像棉花糖似的云朵，在飞机下遨游。天上人间，天上没有嫦娥姐姐住的广寒宫，也没有弼马温养的成群结队的马匹。这是她第一次出国，心情有点忐忑，更多的是兴奋，对外面精彩的花花世界有期待。

“佩佩”，张沐老师唤道，再次来到瓦尔奈，张沐心里五味杂陈，有荣誉，有挫败，有伤感，有回忆。

邓佩佩回头，稚嫩的脸庞，张沐仿佛看见昔日一起练舞结伴的少女。如果她还活着，是否会和自己一起聊天喝茶叙旧，是否也会来到瓦尔纳呢？张沐一笑掩之，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一次，参加比赛的都是各国精英。其中，有一位叫金媛的舞者，她是强有力的金奖竞争者。”只要佩佩正常发挥，金媛不会构成威胁。

张沐对邓佩佩有信心。

在地球的另一侧，谭奶奶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机，调到戏曲频道，任由咿咿呀呀的声音从电视传出来。坐在摇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条毛毡，舒舒服服闭上眼睛，听唱戏的声音，听保姆在厨房里忙活饭菜的声响，听楼下儿童嬉戏打闹的声音……她爱极了热闹。

活着，真好！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是谁呢？保姆过去开门。

一看，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带着黑框眼镜的小男孩羞涩地说，“阿姨，你好！请问邓佩佩在家吗？”

谭奶奶听见声响，也往门口看去，哟，是一个面相白俊的小青年，另一个是带着黑框眼镜的，她从没见过。佩佩可没有带过男孩子回家。“佩佩她不在家，你找她有事吗？”

“哦，我是邓佩佩同学，我给她送作业来了。”说着，黑框眼镜男孩从书包里翻出邓佩佩的作业本，“这是邓佩佩的作业，我给她拿过来了。”

千里送作业，礼轻情意重！

呵呵！

面相白俊少年拿出笔记本，“奶奶这是笔记本”，里头是陈晨精心准备的笔记，每一节课都没有落下。

“你两别光站着啊！进来坐啊！”谭奶奶笑道，她看出来了，面相白俊的少年很紧张。

接着，保姆把两人请进来，给两人倒茶。

“阿香，给小孩子倒什么茶呀！拿饮料过来，佩佩喜欢的维C果汁什么的，拿来！”谭奶奶乐呵呵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小孩子她越看越喜欢。“你们在班上是做什么的呀？是班长，还是学习委员啊？”

保姆阿香给他们每人上了一只维C果汁，黑框眼镜的男同学开始有些拘谨，本来以为交完作业就成了，还有进去跟谭奶奶聊天，他怕自己会露馅儿。“奶奶，我是学习委员。”

“哦哦，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跟佩佩同班几年了……”谭奶奶眼角闪着精光，简直就是在查户口。

黑框眼镜男同学结巴起来，“我，我叫秦唐生，住在，住在小马巷……”

陈晨看着秦唐生，心里有些慌。起码，秦唐生是邓佩佩的同班同学，是班里的学习文员。而自己只是个隔壁班的，怎么都跟邓佩佩扯不上关系。

“我们这次来，是因为快期末考了，邓佩佩同学有一段时间请假，怕她功课赶不上，这才给她送作业送笔记本的。”黑框眼镜的秦唐生解释道，“奶奶，我们没别的意思。”

谭奶奶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嘛！感谢你们对佩佩这么关心，我是由衷的高兴。”说着，她看向面相白俊的小伙，他真的很打眼，奶奶想不关注他都不成。而且，每次提到佩佩的名字时，他的眼睛就亮一下。

真有意思。

“这位同学，你怎么称呼？”谭奶奶目光如炬，盯着面相白俊的少年。

少年感觉到谭奶奶对他的不一样，他目光清澈，直视谭奶奶的双眼，笑道，“我叫陈晨，跟唐生是好朋友。今天，我陪他一起过来。”

是你要过来的，好不好！秦唐生心里默默地反抗！他和陈晨是篮球队的，陈晨今早就央求他来给邓佩佩送作业。本来作为班委，关心同学也是应该的。但关陈晨啥事？他是这样解释的，邓佩佩帮过他一次，这次对佩佩请了长假，功课肯定是跟不上。所以，他给邓佩佩送笔记本报答她。

现在看来，陈晨说什么是来送笔记本作业，陈晨是想看看邓佩佩的家是啥样，想看看邓佩佩的亲奶奶长啥样吧！

秦唐生就知道，陈晨对邓佩佩有意思。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谭奶奶心生欢喜，这小孩越看越俊，越看越满意。“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爸妈都是军人”。

“哎哟，不错不错！”谭奶奶很满意，这个同学看起来就是好孩子。那个黑框眼镜的同学同学看起来不错，可惜看起来有些死读书的样子，生活上没有情趣。

敢情，谭奶奶这是给佩佩挑对象？

这时，“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再起响起。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来找谭奶奶。

保姆一开门，就看见邓舒志，她热情道，“邓先生，您好，来！请进！”顺手，接过邓舒志手上提的保健品。

邓舒志在门口就看见坐在木沙发上的两个高中生。

“谭奶奶，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陈晨看家里来客人了，不方便再唠叨谭奶奶。

谭奶奶看见邓舒志心里有些不高兴，连忙挽留两个男同学，“别啊，再坐一会，没关系的。”

“奶奶，我们下次有机会我们再来。我们还赶着上补习班，真不好意思了。”陈晨嘴里说着抱歉，催促秦唐生走人。

这理由，谭奶奶真不好挽留。

陈晨走到门口，与邓舒志对视一眼，大家都是点头示意。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将来，还有很多机会。

只不过，陈晨不再是彼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