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歧不相信发生这么多起案件,苏格兰场依然可以毫无作为。
这次的恶性连环案件,目标可能是生活在这片区域的每一个人。而这些凶手作案后纷纷自杀,追查线索又中断了,至于动机关联更是无从说起。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范歧在街上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只好先回自己的住处。
自己虽然是个侦探,但知情权和协助断案的资格,都是来自苏格兰场,如果他们需要范歧的力量,那么他就可以很轻松地获得很多有价值的情报;反之,如果他们不需要自己,他就是伸长了脖子,也什么都得不到。
这点范歧很清楚,主动权并不在自己的手上。
然而棘手的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破解谜题又是必须要完成的。
如果这样的契机不存在,他就必须要创造一个契机,让苏格兰场不得不启用他,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地回到事件的旋涡之中。
这种事范歧根本不擅长,还是看看老板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吧。他这么想着,边往院子里走。
他自己都已经忽略了昨晚他甚至亲身经历了可怕事件,也许他已经开始习惯并且接纳这种奇怪的能力。
还没进到大厅就听到老板在跟某人正相谈甚欢,可能在接待客人,自己还是等等吧。
刚想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原来是前台负责接待的小苍兰姑娘,她附在范歧耳边说:“客人是来找你的,老板找不到你人在哪。”
“来找我的?是谁啊?”范歧有些奇怪,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会有人专门来找自己。
小苍兰摇头,“是个高个子的金发帅哥,看上去气度不凡,好像还很有钱。”
金发,怎么又是金发?但是既然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还是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范歧本着反正老板也在,根本不用担心遇到什么特殊情况的心态,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结果刚推开门,他就被一个大大的熊抱闷得喘不过气来。范歧的脖子被对方卡在自己的肩膀上,动弹不得,只能看到那人留着长长的金发,在脑后梳成马尾。
身上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水味,与女士常用的不同,这样的味道淡的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也不具备侵略性。
这样的热情他可从来没遇到过,更何况这人到底是谁啊?
他努力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拉开,才发现这位不就是刚刚在路上给自己送报纸的人吗?
奇怪,刚才在街上明明是不认识的样子,也没见他这么热情,难道说这位是范·海宁博士的朋友?
范歧有些茫然,他偏过头用眼神向老板寻求帮助,结果老板只是憨笑着,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的客套表情。
“我也是刚刚才听说原来苏格兰场找的帮手是你!打听了你的住处就马不停蹄的过来看你了。”对方满脸兴奋的拉着范歧的手不肯松开。
真是要命,范歧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位金发男子,但是很显然对方跟自己很熟。
“十年过去了,你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刚才在街上是不是咱们见过了?我都没认出来!你现在个子也好高啊,明明十年前跟我一样是个豆芽菜。”对方喋喋不休地叙着旧。
还好,听对方的说法是十年前的旧友,自己要是想不起来,应该也不至于会被怀疑。
对方见范歧有些茫然,只好有些失落地作自我介绍。
“看来你是真的把我给忘了,难怪这么多年我给你写信都从来没有回复。”金发男耸了耸肩,“我是斯图亚特·克莱斯特,有印象吗?当年咱两一起离家出走参加海员考试,结果刚上船就遇到了暴风雨,船靠岸后咱们还没来得及想好下一步的对策,离家出走的事就东窗事发,就各自被家长领走了。”
范歧心里有些偷笑,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有点搞笑,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范·海宁博士居然还有这么戏剧性的黑历史。
而眼前这个男子似乎也是个神经大条,天真不拘小节的人,这就更容易蒙混过关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么多年过去了,完全认不出来了!”范歧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假装兴奋地跟对方握手。
聊了一会,范歧更加确信,对方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跟范·海宁见过了,二人的书信往来也早就在七八年前断了。
这无疑对自己非常有利,毕竟要是太过熟悉的人,范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不会露馅。
“虽然我是个混吃等死的不肖子孙,但是最近家父身体每况愈下,我也不得不承担他的部分工作。”斯图亚特有些骄傲的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两声说道,“事实上我这次来,既是为了探望老友,也有别的重要的事。”
“哦?难道我能帮到你什么吗?”范歧询问对方。
“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我刚回来,最近才有所耳闻。没想到你已经是个名侦探了!”斯图亚特神秘地凑过来耳语道。
“什么本事?你是指什么?”范歧不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他有点担心对方说的是他那被诅咒的左臂。
“啊呀,这边都是知情的人,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斯图亚特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就那个前阵子的开膛手,是你抓到的吧?当然对外不能公开哈哈哈,毕竟是我父亲的家庭医生。”
什么?原来这个斯图亚特是亚当斯的儿子吗?为什么老板从来没说过亚当斯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范歧还以为亚当斯膝下无子。
而且在印象中,亚当斯似乎也不姓斯图亚特,但是他自称是亚当斯的儿子,那肯定就是了吧,只是估计有什么隐情,二人对外并不以父子相称。
“瞧你这副表情,肯定没想到我居然是他儿子吧。那也难怪了!他肯定不会主动告诉别人的,毕竟我又不是什么让他脸上有光的孩子。”
斯图亚特读懂了范歧的困惑,给他解释道:“因为从小太调皮又比较愚笨,让父母操了不少心。而且家父所处的位置又很关键,我这样的人说不定无意间就给他蒙羞了,所以大概十岁左右,我就被寄养在亲戚家。五年前,我去别国读书,也是最近稍微学了点名堂才有脸回来。”
他再次站起身,略微有些正式地同范歧握了手。“虽然目前还没有取回自己家族的姓氏,但是这次也是代表父亲来邀请您继续协助我们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