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的一番仔细侦察后,在管道外面的狼群不死心,重新在两头聚集。
我这边出现3条狼。耿哥那边有4条狼。
掐指一算,管道外面狼的数量果然超过7条,因为我感觉至少作为老大的头狼还没有出现。
管道口两边的狼只是站在外面,都没有进来管道口发起进攻。
我们看着它们,它们也看着我们,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对峙着。
曹操,曹操就到。
正在这个时候,一条高大身影的狼影子刷的一下,出现在我这边管道口外3条狼的后面,我意识到那就是头狼。
白毛的头狼,果然气度非凡,浑身雪白,没有其他狼那样的杂色。
头狼的身材,比其他的狼都要高大,像一匹牛犊一样,四条腿的长度几乎和其他狼的身高一样。
头狼高傲地昂着头,散发绿光的双眼杀气腾腾,两只耳朵就像两座高耸的金字塔,两只鼻孔就像喇叭一样大。
尤其是,那红色的长舌头吐出来,把嘴巴磨砺干净,好像等着揭锅开饭吃肉。
过了一会了,头狼还没有发出进攻信号。
我不明白狼群分别站在管道外是什么意思,要谈判?
还是只是堵住管道口,不让我们溜走,等我们水干粮尽再收拾我们?
或者等待援军到来,一起“会餐”吃掉我们?
还是想在吃我们之前,嘲笑我们颤抖的双手,眼神里的恐惧,内心里的挣扎?
内心恐惧的饶味道,比内心勇敢的饶味道更好吃?
所以要把我们吓怕、吓软、吓瘫?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管道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高原狼。
在阿克赛钦,在这片只有石头、沙子、狂风,连草都没有的地方。
除了浓度盐碱水外,没有一滴水能让动物和人喝下的无人区域,白让人感觉这是一片真正的“生命禁区”,不可能有生物活在这里。
但是,这会儿就像是谁变了魔术一样,一下子冒出这么多狼来,让人无法相信。
我看到管道外月光下,影影绰绰的都是狼,发着绿光的眼睛晃来晃去。
大胡子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表情木然。
我让他停下念叨,听到他念叨就是烦。
除了胖子是名副其实的有肉外,我们另外几个人都是骨瘦如柴,这样的身体喂不饱这么多狼。
万一我们防守失败,会不会把我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骑行到拉萨的“革命事业”还没有成功,就这样“光荣牺牲”喂了狼群?
我心里慌的一比。
心里念叨着,哎呀,以前没赚多少钱,兜里就只有千儿八百能拿给各位“狼爷”,行不行?
要不,放过我们,等回去后做牛做马赚到了钱,送过来给各位“狼爷”,好不好?
人有饶本性,狼有狼的本性。人是要钱不要命,狼是要命不要钱。终于碰见了一群视金钱如粪土的狼群了!
由于长时间紧张和亢奋,大量消耗本来就稀缺的空气,脑袋有点晕乎,呼吸要加快喘速,全身僵硬的肌肉已经酸痛。
如果这个时候,高原反应导致晕倒,手脚无力,那真是“完了”。
想着自己的这身骨头可能要被这群高原狼啃进肚子了,我突然想起了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妈妈。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地声唱着毛阿敏的烛光里的妈妈,“妈妈我想对你话到嘴边又咽下妈妈我想对你笑眼里却点点泪花……”。
然后,眼泪像泉水那般无法控制地往外流。
我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却不是妈妈的好孩子。
妈妈给予了我们太多,我们一直索取,却没有回馈过,甚至我们的肉身都有可能要成为狼的食物了。
项羽尚且有东江可去而不愿去,可是我的江东在哪里?那条船又停靠何处?
我是贪生怕死,我想苟且偷生,让我去“江东”吧。
花儿、大胡子、胖子听到我唱烛光里的妈妈,也都跟着唱起来。我们的歌声越来越大,一个个都是泪人儿,肆无忌惮地哭起来。
耿哥这位坚强的汉子,也梗咽到无法话,抽着鼻涕。
也许狼群捕捉到我们颤抖的歌声,似乎更加兴奋了,调兵遣将。管道外,狼的影子跑来跑去,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虽然“百万汉军”把我们包围在“垓下”,敌众我寡。
但是,我的“虞姬”还躺在帐篷里流着泪,我的“乌骓”还横堵在管道口,“十万楚军”还在窝在管道里发着抖,命暂且还活着。
排解了“霸王别姬”的情绪,也释放了柔软的妈妈亲情,擦干眼泪,放下牵挂。
我们只剩下一副躯壳,是一部肌肉机器,没有表情,没有感情,没有灵魂,对疼痛没有感觉,所有的心思集中到了一个点。
我喊着:“老子要拼尽最后一口气”,自行车的坐杆在手里被攥的更紧了。
不知道在哪条大的头狼的指挥下,狼群战术有了改变,不是想从缺口爬进来,而是向管道口两边,同时发起了撞击。
每个管道口,都有三条身材巨大的狼,前后紧接着猛烈撞击交叉卡着的两辆自行车,试图从外面撞倒自行车。
虽然轮着几波上来,但是两辆自行车卡得很紧,“壁垒”还是暂时坚固的。
但是这样持续下去,壁垒禁不住狼群轮番的撞击,总会有一瞬间松懈,就像水滴也会石穿啊。
我大声喊:“胖子、耿哥,快躺下,用脚顶住自行车。”
胖子问:“什么?”
来不及回答胖子,我放下自行车坐凳。
我喊着:“大胡子,快过来躺下。”,自己先躺下,用两只脚顶住自行车。
大胡子从后面爬过来,躺下来,也用双脚顶住自行车。
我再次大声喊着:“快躺下用脚顶住自行车”
耿哥回应:“明白”
由于我们躺在管道上,从里面用双脚顶住,脊背则顶在下面的管道上,所以自行车只有稍微晃动。
就在我和大胡子用力顶着的时候,一条本来冲着撞击过来的狼,却停下来下来,伸过狼头来,流着口水,呲出长牙,要咬我们顶着自行车的四只脚。
这条狼的举动,让我和大胡子措手不及,我们的脚差点被咬到。虽然穿着厚厚的登山鞋,但是对于狼牙,也耐不住。
我瞬间操起手边的自行车坐杆,一个跃起,精准砸在那条狼的头上。这条狼被砸的“嗷嗷”大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