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散尽,该走的走了李媳妇的父母不放心女儿就把小女儿张霞留在李家陪姐姐,李长寿是被顾新飞用板车拖回去的,醒来后坐在门口卷着烟丝抽烟,李多谷从外面回来看见爸爸醒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李长寿对着儿子招招手,李多谷飞奔过去:崽,今天怎么回事?
李多谷说:张爷爷做的,木材是言爷爷家的,人也是他们找的;
“好,明天请顾叔和迟叔还有张爷爷言爷爷吃个饭,他们是我们的恩人。”
“好,明天我会早些去请的。”
顾新飞的脖子被苏默抓了好多的印子火辣火辣的疼,手腕还被咬了一口,现了一圈紫红色的印子,苏默看着还在嬉皮笑脸的顾新飞,就掉眼泪了,顾新人立马就止住了笑,又把另一只手臂递过去:不哭了,你接着咬,我保证不动也不喊疼;
苏默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突然就一下坐到了地上,顾新飞立马抱住:怎么了?
苏默推开顾新飞的手勉强的站着:顾新飞,你的保证还记得吗?你按了手印的字据还记得吗?你好好想想,记得就告诉我,不记得等下就我告诉你;
顾新飞突然就慌了,那字据他怎么可能会忘了?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他真的以为苏默是可以淡忘一点的。
“顾新飞我明天离开。”
“你再说一遍。”
“你觉得我怕你?”
苏默冷笑一声转身就进房了。
“苏默,你离开能去哪里?我不可能让你带孩子离开的,一个都不可以。”
“我知道呀,所以我就说明天我离开,顾新飞是我离开,不是我们。”
“苏默,是不是在心里恨死我了?这么多年睡我身边还真是委屈你了啊,也不委屈吧,至少呻吟浅叫比一般的女人都动情,你呀嘴上说离开身体离开的了吗?你争口气别今晚就爬上我的床明白吗?不然我可不保证这里还会不会又有一个小家伙了。”
顾新飞是手摸向苏默是肚子,苏默一动不动眼睛空洞,顾新飞感受到了苏默的颤抖,心脏像是要爆出来的疼。
苏默微微退了半步微笑的说:等下延西应该回来了,等延西回来了就让他去接二妹,你也忙了这么久了,我去做饭吧;
“苏默”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苏默转身微笑,顾新飞就像狠狠的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苏默从来不在乎,如果她要离开她绝对就是真的离开的,别说孩子就算是衣服她也不会带一件的。
“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早吃晚饭?”
“爸爸今天中午没吃饭饿了,所以就先吃了,晚上你饿了就和妈妈说,妈妈给你煮鸡蛋。”
苏默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能装,即使脸色惨白依旧笑的和平常一模一样。
顾延西和顾二妹睡的香甜可人,苏默帮他们盖好被子就走出房门,天气刚好不冷不热,外面繁星点点,苏默搬张椅子坐在庭下听着蛙鸣抬头看着星星,顾新飞站在暗处狠狠的盯着苏默,就好像害怕她突然就不见了,看着看着就看痴了,苏默很漂亮,不论怎么晒太阳就是把皮肤晒掉皮了在家养两天又像剥了壳的水煮蛋,二十五岁看上去就像延西的姐姐,顾新飞不由自主的走进,湮没的脚步身如果是平常苏默肯定的知道的,但是现在不行,顾新飞用手轻轻的捂着苏默的嘴巴,苏默只要轻轻地一甩就会把他的手甩开:你敢动我现在就带你回房;
苏默立马就立住不动了,顾新飞抱起苏默他坐在椅子上然后就抱着苏默,这画面如果是昨天晚上那么苏默此时的表情绝对就像是三月桃花般绝美,现在么?眼睛定在一个点,这时的苏默就是放空状态,就是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没有反应的。
顾新飞死瞪着苏默,手劲越来越重,苏默还是没反应,顾新飞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劲,他从听到苏默说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魔怔了。
顾新飞把苏默又放回椅子上,自己一边整理衣服裤子一边说:我动作大会吵到孩子,你自己回房间吧,苏默还是没做声,其实现在也还早,就九点多的光景,顾新飞拿着篓子出门了,二妹说想吃青蛙反正现在睡不着就去抓几只青蛙吧。
顾家二妹会吃,迟大队长的公子也会吃,李多谷明天要请客他就带着阿姨张霞出来了,本来一切挺好,对于看得见的蛇张霞是不怕的,就怕突然钻出来的蛇吓的要死,这不一退就摔了,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张霞准备站起来的身影站不起来了:小姨,怎么了?
“痛。”
“哪里?”
“脚痛。”
顾新飞心里想着如果明天苏默真的离开要怎样把她留下来就这个问题一直在想,突然听到小孩的声音,就走过去看:这冤家李家的人;
这黑夜里孤男寡女加个小孩子,就这样把他送回去指不定哪天传的沸沸扬扬,顾新飞想一走了之的,看见前面有手电筒的光,他走过去一看:呦,迟大队长,巡视田坎呀?
“阿飞呀,这不大毛要吃青蛙嘛就带他来转转。”
顾新飞手一指:那边李家的姨妹子摔了,要不要管?我一个人的话是不管的;
怎么能不管了?俩大男人带俩孩子把人送回去了,眼角余光张霞有意无意的瞟向顾新飞,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李长寿开门出来了:真麻烦两位了,迟大队长,顾队长明天过来吃顿便饭吧,言叔和张叔也邀请了,粗茶淡饭的;
两人应声就出去了,迟移民抓了几只青蛙他一个人吃的就够了,本来他俩父子就准备回去了。
“老顾,回去不?”
“你抓这么几只就回去呀?”
“你嫂子不吃的,就大毛吃,够了。”
“那陪我去抓,我这少了。”
“弟媳爱吃呀?”
“赶紧走吧。”
电筒的光刚好扫到顾新飞手腕上的咬痕,这伤口,只怕两口子打架了吧,脖子上的抓痕只怕这老顾是被人打出来的,那就陪陪他吧。
两个人没多久就抓了半篓子了:老顾,好了就你这抓法青蛙会绝种的,你看着不像下这么狠手的人呀;
顾新飞只是不想回去,苏默会打死他的。
“别抓了,去我家先吃一顿,反正抓了这么多。”
迟家喝倒了两人大男人,迟纤梅(迟家村的原住民都姓迟)早起看着一室狼藉想骂街,不过还不用她来骂就有人嚷起来了。
顾延西跑到篱笆外说:伯娘,麻烦请伯伯喊句广播帮我找找我爸;顾延西泪流满面。
“怎么了?”
“我爸不见了。”
“延西不哭,爸爸在这里了。”
延西一个跟斗就进去了,看见顾新飞就哇的一声哭起来了:爸·爸·爸···
顾新飞迷迷糊糊就说:别嚷,要吃的找你妈去;
顾新飞的手下意识的就去揉太阳穴;
“爸,妈出事了,你赶紧醒来。”
谁出事了?顾延西的妈妈?哦顾延西的妈妈是苏默,苏默出事了?
顾新飞睁开眼:你妈不见了?没事的爸爸知道她去哪了,男子汉哭啥?
“妹妹说妈妈要死了,和多弟姐姐一样。”
顾新飞眼睛一瞪站起身来准备跑,突然又转过身来:妹妹不懂事你也跟着瞎叫;
脚却怎么也穿不进鞋子里去:崽,你告诉爸爸,是妈妈让你这么说的是不是?妈妈是生气我昨天骂她了,也许是我昨天喝酒忘记回去她就生气了是不是?
顾延西神情认真:不是;
顾新飞鞋子没穿拔腿就跑。
昨天他离开的椅子还在,椅子上的人还在,顾延西居然吓我,看我不打的他跳。
“爸爸,妈妈身上滚烫的我怎么喊也不起来,爸。”
顾新飞走进抬手想摸摸苏默,又怕摸到一片冰凉。
迟纤梅之后也随着进来了,摸了摸苏默的额头:好烫再不降温只怕会烧蠢;
顾新飞把苏默抱进房放床上就会偏听拿了酒兑了水拿了帕子进房关门。
顾新飞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深呼吸把苏默的衣服裤子脱下,准备物理降温。
全身除了小腿就没有一块好肉了,血迹干涸了,那地方生生的撕裂了,顾新飞抱头痛哭。
伤口碰着白酒即使昏迷苏默还是疼的微微颤抖。
顾新飞一个小时就擦一次酒精擦了四次,温度稍微的低下了点。
苏默嘴里喃喃低声破碎的声音溢出破碎的句子:何如当初莫相识;
到了傍晚又是高烧不退了好像还更热了。顾新飞看着脸色越来越红的苏默他该怎么办?这烧就是下不来。
门外敲门声响起:老顾我给你带了一个人过来,她有土方子可以退烧。
房间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拆房子,门开,眼睛通红胡子拉碴的顾新飞出现了:把蚯蚓洗净在水里煮喝汤,蚯蚓是降热的最好药材。
顾新飞弯腰:谢谢;
那人把药碗递过去顾新飞小心的接过喂给苏默喝了,苏默似乎在抵触进嘴里的东西,顾新飞仰头喝一口就这样渡过去了,也许偏方有用,也许物理降温有用,在后半夜烧退了。
一遍一遍的“何如当初莫相识”凌迟着顾新飞的心。
苏默起来的时候看着趴在床沿的顾新飞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苏默看着床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窗外鸟叫声顾新飞惊醒了,习惯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苏默醒了,顾新飞的脑海里接收了这种信息后他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样的笑了。
看着他笑苏默也跟着笑,很冷很冷的笑。
“我去给你端粥”
说完就出去了,苏默忍着全身的疼痛起床打开衣柜翻出很多年前顾新飞写的字据,这张发黄的字据见证者顾新飞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一面。
顾新飞端着粥进来就看着苏默下床坐起来了,他走过去说:二妹去言叔家了,延西去了大毛家,这几天就我俩在家。
嘶哑的声音传出:你看看这个;
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默默,你知道的我只是怕你离开,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信。”
苏默平和的可怕。
“默默你是生病了,等过两天在说好不好?”
苏默起身,解开内衫的衣扣。
“你干嘛?”
苏默温柔的一笑“顾新飞,我今天好好的叫,你怎么爽就怎么来,你不是有其他的想法吗?我都配合,来吧。”
衣服脱下一身紫青的伤痕比最后一次做物理降温更恐怖。
顾新飞抓起粥碗往地下一砸,嘴角笑声溢出:苏默,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算了,你伤好了我送你离开;
“不是送我离开,是我要离开,顾新飞我警告你,你在敢使绊子不许我离开,即使你割开我的喉管你也没办法把药灌进去你信不信?即使你隔一阵子给我擦一次身子那又怎样?我想烧还不是烧起来了么?你说的对,我是没地方去,活路没有死路难道还没有吗?还有如果怀孕了我自己亲手熬打胎药,所以你的哪个孩子我都不要。”
顾新飞手高高的扬起,苏默一个字一把刀子,字字插在胸口,见状苏默向前走几步,赤身裸体的走到顾新飞眼前准确的来说就是巴掌的角度下,顾新飞狠狠的把巴掌抽在自己的脸上:好,苏默我依你;
苏默转身回床上去,顾新飞看着走路不太对的苏默脚下,一个一个的脚印带着鲜血,顾新飞一个箭步跑上去抱起苏默放床上,两只脚的脚心伤痕累累,顾新飞轻声的说:苏默,你疯了,真的疯了;
一滴眼泪落在苏默的脚上,每个人都有为之疯狂的一面,于苏默而言她的疯狂就源自于顾新飞立的那纸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