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一出戏,凉亭内。
言六月好像很不喜欢坐凳子,她喜欢坐在廊下,栏杆下门槛下,很奇怪的习惯。
何琥珀还是坐在坐过的椅子上等着言六月说话,顾水伊倚靠着廊柱看着漆黑的夜色。
“琥珀姨,我想要你的拜把子。”
这话一出何琥珀和顾水伊都是一惊,这话不像是言六月会开口的。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就是要而已。”
“小六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就不会拒绝,但是拜把子牵扯的不止是我一个人你明白吗?”
“琥珀姨有些难说话哈,但是你想一下言景吧,言景在你身边你还能管着拜把子吗?琥珀姨世上从没有两全的好事,你明白吗?”
“为什么?言六月。”
“我连夜赶去了A市,龙妹儿跑回去用了两天,我用言景的安危把龙岙弄出来了,龙岙的消失和龙妹儿到家的时间太巧合了,龙岙的母亲像疯了一样和龙妹儿打着,新仇旧恨那就是不死不休呀,龙妹儿被龙岙的母亲和家仆一路打了出来,刚好龙老爷子收到信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龙妹儿抱着父亲委屈的哭出来了,就像是抗过了所有的痛哭,最后看了一眼最亲的人突然就抗不住了。”
龙老爷子开口的第一句话:龙妹儿,龙岙哪去了?
龙妹儿是真的冤枉,她确实不知道龙岙在哪。
龙老爷子说的第二句话:你把地契放哪里?
龙妹儿是真的绝望,地契给了那她还有什么了?
龙妹儿在跑回去的时候是我派人一路追着的,她想着只有言景能救她了但她还没见到言景就被打出来了,你说她心里能没有恨吗?龙妹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她的继母不许她进她的父亲不许她离开,外面又有追兵问题的关键就是龙岙她真的不知道在哪,在推搡之间龙老爷子被退出了门口,就那一下我安排的车就开出去了,琥珀姨你说如果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拜把子你能拦得住吗?
一声冷笑不知道是笑何琥珀还是笑自己。
“言六月拜把子你负责不起的。”
“那是到我手里之后要想的事。”
顾水伊看着言六月的背影:为什么?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三天后我去拜把子,琥珀姨是让还是抢凭你。”
空气突然宁静起来了,言六月没有瞒着顾水伊和何琥珀谈条件,她也没掩饰一身的冷漠,顾水伊像是知道很多但是真的知道吗?不。
何琥珀离开了,凉亭就只有言六月和顾水伊。
“小六,你会告诉我原因吗?”
言六月坐姿不变微抬的头慢慢的低下了。
“姐姐,龙岙真的对言景很好,他们年纪相仿但是龙岙真的像一个长辈,龙岙的身手真的不是盖的,我把他堵在放学的路上,我带的人都被他打倒了,这一下如果不是我即时喊出了言景的名字只怕我的手就废了。”
顾水伊语气急了声音出现了平常没有的急促:言六月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言六月的头微偏不在说话。
“言六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好?”
“姐姐现在不能说,说了你什么也做不了,最近我应该不能过来了。”
“言六月,你···”
你如果不说就永远不要过来了。
余下的话被咽下了,这话说了言六月也许真的不会来了。
顾水伊坐在凳子上,言六月坐在栏杆上,天空没有星星地下没有灯,言六月的头还是靠在廊下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眼底一片冰凉。
顾水伊即使七窍玲珑也想不出言六月心底的秘密。
安静的空气被一声鸣惊醒,言六月站起:三哥应该回来了我今天就回去了,姐,三天后你别去拜把子,别···去找我;
黑夜下掩盖了顾水伊的点头和担忧。
言六月走出凉亭走进大堂走出大门,迟历深看着这样的言六月突然就很心疼:小六,别怕;
言六月回头看着迟历深微微一笑。
言六月拿过迟历深手里的钥匙就上了驾驶室。
“言六月言景说有话要和你说。”
言六月没回话加了油门就走了。
第二天有门道的人都知道:言老爷子最钟爱的孙女言六月病危;
这消息顾水伊不知道,迟历霆也不知道,言九州却是知道的,何琥珀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就这样三天后她能出现吗?
罗素和言四海看着病房里的女儿有些措手不及:罗冀不是一直跟着六月的吗?罗冀哪去了?
“夫人,前几天罗冀受袭受伤了现在在养伤中。”
“小六怎么受伤的?”
“在A市伤的。”
“她什么时候去的A市?她去A市做什么?”
“代替老夫人去的。”
言四海和罗素记起来了大概这几天就是言九州的忌日了。
言六月的手受伤昏迷,医生在救治缝合伤口的时候注射了麻醉剂,言六月麻醉过敏深度昏迷,罗素看着病历单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要怎么办了?
言四海看着病例单说:这件事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等小六好了我们接她回去好好照顾别让她受伤就好了。
罗素和言四海没有进病房就离开了,言六月睁开眼睛笑了一下,这下只怕把爷爷奶奶吓到了,如果叔叔懂那他也许会告诉奶奶最多三天她就好了,其实问题都不大的是不是?
言六月一天就喝了一碗粥胃里隐隐的冒着酸味。
“言六月,你说你明知道麻醉过敏你还敢注射你真活不耐烦了是不是。”
“李多谷谢谢你。”
“你还真的会算时间,我这个小小的实习医生给你一针我刚才真的怕你妈妈把我撕了。”
言六月忍着呕吐的感觉:我妈妈不会的;
“言六月你的手会留疤的。”
“没事。”
李多谷看着言六月苍白的脸色有些话堵在心里不敢也不能说就转身出去了。
李多谷门一关言六月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吐了。
言九州和父母坐在大堂,言九州说出的消息吓坏了言老夫人。
“为什么?小六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和说。”
“妈,大嫂想要大哥走出H市走到中心去,现在刚好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大哥前些年的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他想去京里是不可能的,大嫂摸了很多门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把小六嫁过去。”
“罗素是真的疯了吗?就那样的人小六过去能呆几年?她就小六一个女儿怎忍心?”
言老夫人气哭了。
“妈,这事你只能当做不知道的不然小六就没办法计划之后的事了,你要相信小六好吗?她本意也不是想要你们担心,不然她也不会只规定三天了;
言老爷子看着言九州:三天什么?
“爸,三天,何琥珀的拜把子小六就收了,她说不给就抢。”
“唉,终究小六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呀。”
言老夫人捂着胸口:罗素太过分了,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害了四海现在还要来还我的小六,太可恨了;
“姐姐,别往心里去,三天后小六就会回来的。”
“你该知道三天后只是开始。”
言老夫人看着小儿子:你说小六会有事吗?
“不会,妈妈我会看着小六的。”
言老夫人站起来踉跄了两下:你回吧;
个子娇小的言老妇人看上更娇小了。
“姐姐,你要保重。”
“老头子,我们真的错了,一个人的贪心真的不会满足的。”
言六月三天后的晚上如约的出现在了“拜把子。”
“拜把子”是何琥珀一手建起来的,那时候凭着一股狠劲也是收了一些人,先规模加上迟移民和顾延西六十四号人,算是H市的地头蛇,迟移民和顾延西站在言六月的身后,言六月的身边还站着的是李多谷,他看着不能出院的言六月没办出院手术就离开了他不放心就一路跟着。
一直跟在言六月身边的罗冀站在言六月和何琥珀之间。
何琥珀看着长桌上坐着的四个人:各位,拜把子要易主了。
四大堂口的人面面相觑:不是吧?松脂姐你在我是服的,换了你我觉得有能者居之;
言六月轻笑出声:说吧,怎样是有能者?我都把你老大扯下来了还不算有能者吗?
“放肆。”
言六月伸手就从李多谷裤子的口袋拿出了一把手术刀:这医生还真有这随身带刀的习惯哈;
说完手一扬道口换了一个位置直接插立在桌面上:那也行,你们服松脂这是她的德高,那拜把子我也是想要的,既然你们老大也坐在这里她就是安全的,你们看了也就放心了,如果万一不行拜把子我不要也可以的,你们四个人自己商量着留两只手吧;
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不可能的;
“迟移民,顾延西给我卸四条臂膀下来。”
这话一出四堂主真的做不住了,因为他们四个是跟着松脂一路走过来的第一批人所以还是有些傲气的,甚至有些时候会有事没事的去碰一下松脂的底线。
年长的堂主开口:好,松脂姐同意我就同意;
言六月拔下刀:乖哈;
办公室言六月站在何琥珀和龙妹儿都站过的窗口。
迟移民和顾延西坐的沙发上:这就是你说的时机未到?
言六月一套真丝的旗袍短裙笔直的双腿消瘦的肩膀,顾延西看着心想:是真的瘦了呀;
“大哥,底下的人肯定是有异动的你们要注意别把小四牵进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言六月轻笑,很冷的轻笑:最近几天无数的人问我到底要做什么?大哥,如果我自己都不能解决的话那你们肯定也是指不上的,既然指不上那就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顾言西看着言六月的背影:你不说就知道我们解决不了吗?
“二哥,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们,不能。”
言六月的手有事没事的总是会去按一下胃,是真的很疼。
“大哥,二哥,你们别管就是帮忙了,记住在拜把子你们俩就只是我在琥珀姨手里接来的保镖。”
敲门声响起,三秒后门开:小六,我们要离开了哦;
言六月转身对着迟移民和顾延西点点头就离开了。
走出大门言六月的腿就踉跄了一下:小六?
“没事,胃疼而已。”
李多谷心一急抱着言六月就赶紧去了言六月的车上。
“小···小六我不会开车。”
言六月的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没事,我来开李多谷你别急,这只是老毛病了只是这次你见到了而已。”
车子开动,迟历霆看着离开的车子眼里一片茫然:言六月就这样把事情处理好了吗?为了什么?也许真的就像依依说的,在他犹豫的时候的妈妈等不及了吗?还没开始就注定要转身了吗?可···如何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