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邪火者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会养出一星半缕的火魂。炼邪火的本质是炼火魂,火魂愈强,邪火威力越大。
取火魂的过程极艰难,仙魔一般直接击杀仇敌,不会选择冒险取火魂。
原因有二,取邪火之人稍有不慎则容易被火魂所伤,相当于玩火自焚;于被取之人,强行抽取火魂如同抽筋剥脉,痛不欲生。
被摄取火魂之人宁可拼死相抗,因为火魂是魔族战力的根本,火魂残损很难再恢复。
姬魑又回到魔狱,站在结界外。
“这么快?”云端悠悠坐起身,她察觉姬魑神情不对,有不详预感:“何事?”
“奉命取火魂。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我宁愿一死。”
“看来要我自己动手…”适时姬魑走进结界,一步、一步,直逼云端。
云端站起身,咬牙切齿地盯着姬魑,暗恨姬魑其人所思所行非常理可以理解。
云端审视过这魔狱,凭她的本事没有逃出去的可能,而姬魑修为上的绝对压制,即便她有九幽骨火与天宇剑,也很难全身而退。
厌火兽严阵以待,只等云端一声号令。
眼看姬魑离她只有三步,厉声问:“何不杀我?”
“哼,时机不到。”
姬魑忽然身形一虚瞬移到她面前,双手点向云端眉心。
云端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他抽离自己的火魂。
姬魑用上全部修为抽取云端火魂。他看到云端面目扭曲,狰狞可怖,眼角布满血丝,额上青筋乍起。
云端几乎没有抵抗,一直狠厉地直视他没有生机的双眼,姬魑避开她的目光,盯着她眉间淅出的一丝丝幽蓝火魂。
至始至终云端没有吭一声,无论厌火兽来回踱步连问何时可出来,她都无动于衷。
云端在剧痛中视线逐渐模糊,瞳色黯淡无光,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姬魑连忙收手,另一手将云端扶住。
他看了眼手里中的一小团火魂,不足她体内火魂的三分之一,惘然道:“不能再多摄取了。”翻手收入囊中。
他温柔地将云端抱回叶舟,取出一粒丹药喂下。
喃喃自语:“杀你容易,救你难…我等着你杀我的那一天。”
随后姬魑将九幽骨火的火魂交予魔后,魔后打量这幽蓝魂火,心绪在哀与喜之间转换。
喜这火魂能助她炼化火莲火,哀正是这幽蓝火焰将她两位至亲焚为灰烬。
“姬魑,你说我能与他抗衡吗?”
“如果他仍是当年的修为和战力,可与之一抗。”
“若他更胜当年,我只有一死吧?…”魔后幽幽地接着说道。
魔后取出令牌扔给姬魑,吩咐道:“姬魑,我需闭关三日,守住离恨天,不许任何人进入。派人吩咐姬无妄,调回所有魔卫,把守八方岩道,严密监视入城的其他氏族。”
“是。”姬魑退下。
………………
姬无妄本不待见姬魑,看见魔后令牌后还是暂放心中芥蒂,立即持令布防魔都。他眼中,明乐重过一切。
一日之内,魔都戒严,紧张气息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除了云端。
她醒来已是三日之后,浑身像是被拆散架又重组一样疼痛。
“哎哟…好疼…”她慢慢翻身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云端,云端?你醒啦?”
“废话!”云端心下正烦,没好气儿地回答小兽。
“哎,你这丫头这么没良心,下次你再不醒我可就自己跑了!”
“上面关了两头你这修为的魔兽,也没见跑。没我你能跑出去?”
“我…宁可拼死也不愿被困死。”小兽挥着爪子十分不屑,“话说回来,丫头,你为何任他抽取火魂,这可不像你…你脑瓜里不会还装着什么祸水吧?”
“是,红颜祸水。”
“你是认真的?”
“假的…”云端扶额感叹,“你有没个十几万年的魔兽的兽样?说什么信什么。”
“哼,你疼晕倒时,人家姬痴可温柔了。若是主人早将你体内火魂夺的一干二净,不死也残。”
“嗯,我钓的鱼儿上勾了。我不信人没有七情六欲爱恨爱恨嗔痴。”云端一脸得意。
“什么鱼儿?”厌火兽呆笑,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你不懂。小兽,我昏睡了几日?”
“近三日。”
“估模着,其他氏族就算再慢再偏远,应该已到魔都。我得尽快恢复。
嘶,我的头…还真是疼。”
云端勉强直起身子,盘坐在叶舟之上运功疗伤,不再与小兽搭白。
她此刻看到叶舟上有一瓶药瓶,在她伸手可得的位置。
她将药瓶握在手中,昏白骨瓶——高阶魔兽脊骨所炼制。此瓶单就瓶子便价值不菲,有价无市。骨瓶触感阴寒,可这瓶子拿在手中极炙热。
云端心想这姬魑真是阔绰,这骨瓶与火髓丹可遇不可求:“莫不是将家底拿了出来?”
她将火髓丹吞下,这火髓丹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血脉穿透筋骨,浑身舒爽,暂忘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