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魑一直守在厅门外候着,魔后与云端的对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
云端体会不到门外那个人心中浅淡的哀伤。后来的姬魑不止一次在心里问她真的了无挂碍吗?
云端为两人续上茶,说:“不过,这都是后话。今日主要是想问问当年魔族为何群起而攻之。他们在离恨天里说的,我不信。”
“你且问。”姬明乐接过茶。
“他们会信未经证实的谣言,可是你呢?我是指先魔后与魔子,怎么可能为一个猜测而大动干戈,不惜以魔族为代价。”
“我也好奇过,可母上和哥哥,都已殒落,无从查起。”
“嗯?”云端狐疑这雷厉风行的魔后连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就说:“莫不是在骗我?先魔后与魔子在做出这决定之前没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吗?”
“有,母上在密室见过一个人。可这人是谁无从得知,来无影去无踪。”当年明乐还年幼,那人隐去周身气息,施了幻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真身…
“密室在何处?”
“怎么?你能感知那人十几万年前的气息?”姬明乐言辞犀利,不留情面。
云端能听出其中嘲弄之意,不过她说的是事实,她做不到,解语花中也无人能做到辨出消散十几万年的气息。她不甘心唯一直接的线索无疾而终。
“总之,你母上见了一个人,而后魔族便开始诛杀韩西河,以至葬送魔族。
我最后一问,你可知辛阖?”
姬明乐不解地问:“天宇宗宗主,他是仙,我是魔,问我何故?”
云端没问一句废话,却特意问自己知不知道辛阖,明乐不由猜到云端去东溟黄泉后也许知道些什么,姬无妄回魔都后将他在东境遇到的事尽数告知她,而他下东溟黄泉后的记忆一片空白,这之间必有蹊跷。
“你利用义枭将我带到魔都,想来你也知道他受人指示,我怀疑那人是辛阖。
我一直不知道,你如何刚好算到义枭会随我到魔界并恰巧利用他引我来此?”
云端并不想将她见过解萦月一事说出,事关天宇剑,不能暴露。
“我有些眼线。你记得你住的那家店的小二吗?”
“好手段!怕是天宇宗、云岭城、城主府都有你的眼线吧?”云端由衷夸赞姬明乐的能力。
两人相视而笑,一只狡猾的狐狸遇到另一只狡猾的狐狸。
“你到魔界寻东溟黄泉,必经云岭城。无论是天宇宗还是云岭城,都不会让随便放过你,而那老城主最信任的,是义枭。”
“如果我没有乖乖就范呢?”
“我赌你凭你当时的修为,不会冒进,而且我还有其他方法引你来魔都。”
云端点点头,默认确实如此,脸上狡猾的笑容逐渐收敛,冷声说到:“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辛阖。”
“不熟悉,我只见过一次。”
云端洗耳恭听这辛阖与魔族有何关联?他为自己儿子疯狂陷害韩西河,这么恶毒的心肠极有可能与魔道勾结。她眼神急切地盯着姬明乐。
明乐神色复杂,缓缓道:“我去东境兽丘历练时被兽群突袭,受重伤。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回到魔宫,母上说是有一修仙者见我年幼便出手救了我。
我受伤晕倒前,隐约看到了他的身影。后来在大战中远远望见过,询问旁人得知是天宇宗第二十六层的宗师。”
“他怎么会知道你是魔女并将你送回魔宫。”其实云端是怀疑辛阖心肠歹毒,仙魔势不相容,怎么可能救下魔女,还好心送回魔宫。再者他一天宇宗宗师为何能进到东境兽丘,还不被魔后诛杀。
“我猜他是通过我的血脉,他宗师级的修为不难发现我姬神火莲一族的血脉。而且…”姬明乐那双没有眼白的腥红的瞳仁,仙魔两道找不出第二副。
“嗯。”云端嘴上应承,心里仍旧怀疑,问:“那你之后可曾感谢过他?”
“大战后,我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听线报说他晋为天宇宗宗主。”
“也是,仙界第一大宗的宗主救了当今魔后,传出去也不好。”云端也毫不留情,一句话戳破其中关键。
云端撇了眼魔后的脸,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云端打着哈哈说:“我没什么再问的了,看在火莲心和火魂的份儿上,你应该不会杀我吧?”
“现在不会。”
姬明乐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好干脆。”云端喃喃道,她看着她刚才饮的茶杯,茶汤轻烟袭袭被吹离了方向,歪向门外。
她顺着那缕水雾偏离的方向看去,姬魑未同姬明乐离去,而是朝她走来。云端知道她二人的对话,姬魑都听在耳里。
她笑盈盈地问:“你怎么不随你主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