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香艳却真(1 / 1)九木99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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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儿。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些年,你娘被我下令禁足在彩音轩,你恨透了我吧。

业儿,对不起。

爹的确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哪,没有能力保护你和你娘。

但是,有一些事,爹不想把它们带进棺材里。

当年,碎骨陵花重金派天罗营的杀手秘密杀害越岚,从此,灵犀阁失势,我只能重用碎骨陵,莫啸请求我立下遗诏让群儿继位,但我深知,群儿心术不正,又不思进取,担不起城主的大任,那时候,我将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因而没有答应。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莫芷然这个毒妇竟联合众妃,诬陷你娘谋害六夫人,设计毁去了你娘亲的容貌!碎骨陵还在坊间造谣说你娘红颜祸水,残害宫人。

鹤城律法有一条,罪妇之子不能继位。

莫芷然施此毒计,为的就是令业儿你永无继位之可能。

我安插在莫芷然身边的眼线早已将实情告知于我,但那毒妇已经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假使那时候,我将真相公之于众,相当于和莫芷然,和碎骨陵彻底撕破脸,倘若连碎骨陵都不能倚仗,我的城主之位就将不保,于是,我只能假装狠心,将你娘禁足。

但我为了保住你娘亲的性命,派重兵把守彩音轩,暗中供应吃喝,待到越岚之女长大,重振灵犀阁,我就会为她平冤昭雪。

但我没有想到,你娘以为她能活下来,都是你向侍卫求来的,她以为我相信了那毒妇的诬陷,才会再也不去见她,可其实,我是为了麻痹莫芷然,不让她对我的狠心产生怀疑,进而再伤害你们母子。

然而,到那时,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你娘疯了。

纵使我后来命送安神汤的大夫暗中送信,她也看不明白了。

我一直命侍卫看着她,阻止她自尽,谁料后来,为了接见鹭国使者,彩音轩的守卫少了一半,你娘逃出来,在花园中抓伤我,可别人不知,其实她塞给了我一张帕子。

上面,用鲜血写着一个字,死。

我终于明白,她在病中受尽折磨,纵使等到洗尽冤屈的那一日,她也不会快乐了,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业儿啊。

看到这些,你应该有些不相信吧,而你不相信的原因,就是我将你交给莫芷然抚养,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业儿,你要知道,唯有将你交给莫芷然抚养,让她负责你的安全,她才不敢谋害你的性命,你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旦出事,彻查下去,哪怕不是她做的,她也难逃罪责,会受到牵连。

业儿,我死后,一定要助越虹重振灵犀阁,再借灵犀阁之力谋得君位,成为一代明君!

但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将越岚的死因告诉越虹,那丫头年纪尚小,性子又烈,一旦知道他父亲死于碎骨陵的阴谋,极可能以身犯险。

你是我和萱儿的孩子,爹相信,这些你一定有能力做到!

夏夜炎热,如今贺子群继位,用来祛热的冰盆都往他宫里送,贺子业辗转难眠,便起身下床,再度拿出父亲的亲笔书信。

字间有几处墨水晕开,他知道,那里浸没的是父亲的泪。

罗沁告诉贺子业,四夫人离世当夜,城主曾独自来彩音轩寻他,知道贺子业醉酒离开后,便命罗沁退下了,可谁知,罗沁回到墨云轩后不久,竟传来城主暴毙的噩耗。

大夫说,城主脚踝处有被毒虫咬伤的痕迹。

彩音轩破败脏乱,有毒虫出没,看似合乎常理。

但灵犀阁的探子传来消息,那名救治城主的大夫说是因未能挽救城主的性命,心中有愧,已经告老还乡,实则是被大夫人秘密处决。

父亲死前一日,极可能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才会写下密信,命越虹在他遇难后交与自己。

贺子业很清楚,父亲之死,必有蹊跷,而莫芷然母子二人,定然脱不了干系!

这半年来,鹤城中,人人皆道鹤城三公子因紫竹林中的妖魔迷了心窍,竟为一个迷梦中的妖女,派人搜遍全城。莫芷然得知此事,暗自窃喜,非但不阻止,还有意促成,想借此败坏贺子业的名声,可她不知,这不过是贺子业想要扮猪吃虎的手段罢了。

……

而此时,贺子群宫中,依然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一如往常。

大殿中央,一群舞女身着粉衫,个个媚眼如丝,姿态婀娜,巴不得今夜就能爬上城主的床。

而主位上,贺子群美酒入喉,佳人在怀,正醉生梦死。

群姬围绕成环,待到散开时,中央竟现出一位紫衫美人来。

贺子群早已醉眼朦胧,可是一瞧见她,便不由地定睛看去。

紫衫舞女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却媚而不妖,十分艳色中有三分自持,凌波微步间,广袖翻飞,罗带飘扬,真可谓艳光四射,颠倒众生,宫廷乐师的丝竹之声已是十分精妙,却似乎,都难以与之相配。

贺子群早已习惯了美人环绕,可见了眼前的这位,才知那些不过是庸脂俗粉。

可就在这时,紫衫美人眼中,忽然透出一分狠厉,她伸手入怀,唇角冷冷一勾,转身之间,竟抛出一把匕首。

白光如电,直逼贺子群胸口!

……

贺子业收好书信,藏入暗格内。

就在这时,屋瓦上忽然传来异声。

罗沁跑进屋里来,花容失色道:“三公子,大事不好了,我听蓝总管说,有刺客正朝我们墨云轩来!”

贺子业一惊,可随即恢复了镇静,安抚罗沁道:“别慌,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咿呀一声,房门开了。

门口,紫衫舞女长身玉立。

贺子业大惊,竟是灵犀阁少主,越虹!

七日前,她去碎骨陵打探消息,却意外地听到了莫啸和他随从的对话。

原来,她父亲的死因不是练功时走火入魔,而是碎骨陵处心积虑的谋杀。

若不能取得莫啸祖孙三人的项上人头,她越虹誓不为人!

可惜,她掷出的利刃,却被侍卫统领,碎骨陵的顶尖高手蓝池一剑击落。

如今想来,蓝池定是早有防备,反应才能如此迅速,而自己最大的破绽,就是太过惊人的舞姿,若非练过轻功,是跳不出来的。

越虹神色虽无一丝慌张,但她心下知道,蓝池已经封锁王宫,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眉宇间因此生出一分视死如归的坚定来。

……

不出片刻,蓝池率领众侍卫闯入墨云轩。

“给我搜!”

蓝池走到贺子业卧房外,正要推门,却被罗沁拦下。

“蓝总管,里面不太方便……”

“什么不方便!每一间都要搜!”

罗沁面露难色,再一次按下蓝池要推门的手,轻声道:“可公子他在……”

“给我让开!”

蓝池狠狠甩掉罗沁的手,一脚踹开房门,踏了进去,可怎料,耳畔却隐约传来女子娇柔细弱的呻吟,似在他心口挠弄,痒得不得了。

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青色帷幔,低垂如瀑,屋内仅点了一盏烛台,火光跃动,影影绰绰地映出那层层帷幔后,床榻上,似有一对男女在亲热缠绵。

那男子似是将头埋入女子颈间,嘴里还小声调笑着:“你这小狐狸……看我不把你……”

蓝池心下尴尬,正要离开,可就在这时,他心中忽然生出一分怀疑:侍卫们正到处搜查,这么大的动静,三公子怎么还能在床榻上从容地对付女人呢?

可他才掀开第一层帷幔,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只听得三公子几近下流地戏谑着:“呦……是罗沁吗……怎么……吃醋啦……你们两只小狐狸……都那么叫人不省心……快……快叫声主人……我就好好疼你……”

蓝池顿时犹豫了,心下思忖着:这三公子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连我一个大男人,都能看成罗沁,那屋外的动静,他又怎么可能听得见?我若真的查看这女子的长相,惊动了三公子,结果又发现根本不是那紫衫舞女,岂不闹了笑话?

可就在这时,房门咿呀咿呀地摇晃,一阵风正自屋外吹来,帷幔飘荡,现出一条缝隙,蓝池心喜,想道:天助我也!

只见三公子身下的女子香肩半露,面孔虽被散发遮蔽了大半,但隐约还是能看出她的模样。

蓝池定睛窥探,那女子双目半闭,两腮红透,唇色妖艳,风尘味十足,气质全然不似。

还好没有惊动三公子……他暗自庆幸,随即离开了房间。

……

看着侍卫的队伍远去,罗沁长长吁了一口气,可心里不知怎地,有些不是滋味。

而此时,屋里的那对男女已然坐起身来。

越虹默不作声,缩在床头整理衣着,她眼帘低垂,不敢再向贺子业多看一眼,脸庞娇红的色泽,也不知,还是不是因为罗沁先前替她抹的腮红。

当时,罗沁为越虹散开发髻,浓妆艳抹了一番,再帮她换上宫女的衣服,随后,她便照贺子业所言,在他的床榻上躺下。

越虹隐隐感觉到,贺子业的玉枕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十分好闻。

窗外,蓝池下令搜宫。

贺子业低声对她说:“别怕。”随即,在被子上洒了三瓢酒。

已是生死之际,越虹心里本能地紧张,可贺子业低沉温和的嗓音,竟令她加快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

蓝池一步一步逼近房门,越虹知道,接下来便是她与贺子业的一出戏。

可当她将手伸向自己的衣襟,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闭上眼睛……”她声细如蚊,脸色愈发地红。

眼前,烛光氤氲,美人娇羞,直到这时,贺子业才发觉,作戏虽假,香艳却真,他“嗯”了一声,耳根就红了。

越虹见贺子业合上了眼,便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右肩,那肌肤,洁白如霜,那线条,温润如玉。

“得罪了。”

越虹闭上双眼,顷刻间,强烈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少年的臂膀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真的压下去。

这时,不知怎地,越虹竟悄悄抬起眼帘。

自宽衣后,她的心跳就已不稳,而这一睁眼,心更是跳得飞快,此时,少年的面庞与她只有一寸的距离,剑眉斜飞,鼻若悬胆,真是好生英俊,少年谨遵君子之道,双目紧闭,可耳根已经通红,额前的几缕游丝落在身下少女的脸上,酥酥的痒,而一层薄薄的寝衣下,他壮实的肌肉轮廓,精瘦的腰部线条,都隐约可见。

越虹心下不禁想道:贺子业生得这副身材样貌,也难怪那俏丫鬟会对他暗生情愫……

就在这时,蓝池闯进屋来。

贺子业使劲掐住她的手指。

这一下疼得猝不及防,越虹嘴中,不自觉地溢出细弱的呻吟:“嗯啊……”

紧接着,贺子业假装把头埋入她颈间,实际却没有触碰到她,而他不知,自己温热的呼吸吹在未经人事的少女娇嫩的肌肤上,足以令她芳魂一颤。

“贺子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罗沁的声音,打断了越虹的思绪。

贺子业见罗沁神色愠恼,有些不明所以,他可是成功把蓝池骗走了呀……

“你这家伙……居然对这种事这么了解……平日里是不是背着我看了什么下流的书啊!”

“啊……我……”贺子业挠着后脑勺,露齿而笑,心下想道:这问题真是犀利啊。

“我听别人说的……真的……”贺子业笑容更盛,一看便知是在掩饰心中的尴尬,但那模样却十分温柔美好,似一树青叶下落了一地的阳光,在贺子业坎坷多舛的命运里,实在是珍贵非常。

“哦?”罗沁薄怒浅笑,走近他,使劲儿揪住他的耳朵,又问:“说说看,谁告诉你的呀?”

“哎呦……疼疼疼——你先松手好吗……罗姐姐……”

这副情境,连一旁的冷美人越虹见了,都“噗”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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