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知道自己此时问不出来什么,也就识趣地闭了嘴。
小白从屋顶下来,拉着清儿就向上面飞跃,清儿轻功练了这么久,还没试过这个高度。不过小白在她身边,她也就没有顾忌,放心大胆地提气纵跃。
两人轻松上了屋顶,小白非常开心,“清儿,你太厉害了!你已经可以轻松飞上来了!”
清儿这才明白,原来能上来全是靠自己的轻功,小白并没有插手。一时之间难掩激动,忘记自己还是在屋顶,一脚踩空差点掉了下来。若非小白反应迅速,这次肯定要摔惨了。
“好了,晚上天冷,你们还是快些下来吧。”楚大人真怕她们不小心掉下来,他可不会武功,根本就帮不上忙。
清儿和小白激动完了,携手一起跳了下来。两个明媚娇俏的少女从天而降,简直如仙童下凡,楚大人心中难掩骄傲,但面上还是不显露丝毫。
“明日还要去你蔡叔叔家,记住,反击可以,不许随意欺负人!”蔡宇辰家的孩子守礼听话,在京中一向评价很高,他不希望小白和他们闹翻。
“知道啦!他家的孩子老实本分,我才不会跟他们冲突。实在是竺家的孩子太可恶,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心眼怎么长的,简直坏透了!”小白埋怨道。
楚云聪无奈一笑,“好了,知道你不开心,有清儿陪着你,还不知足吗?”
“嘿嘿!要是没清儿陪着,我就不去了。”
第二日她们早早到了蔡府,把礼物送给了蔡夫人。蔡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待人温和有礼,而她家的儿子女儿也和她如出一辙,温柔恭谨到有些呆板无趣。
蔡夫人是见过清儿的,她家老爷近来多受同僚排挤,心中颇多苦闷。每日看在眼里,她也多有哀愁,此时见到清儿就有些情不自禁。
“珍儿、兴儿,你们两个先陪着小白去院子里玩会儿,娘和清儿姑娘有些话要说。”
小白有些担心,看了清儿一眼。清儿表示没事,让她权且放心。
等到众人退去,蔡夫人这才表现出了一丝忧色,“弄清姑娘是何时到的明安?令尊也来了吗?”
清儿摇了摇头,“这次是我一人来的,和爹爹无关。我和小白是朋友,这次也算是应她之邀,来京城玩上一段时间。夫人如此忧心,是蔡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蔡夫人轻声叹息,“不过是党争罢了,那人任兵部尚书,老爷在他手底下难免位置尴尬。一开始那人极尽手段前来拉拢,如今朝中无人与他抗争,自然要秋后算账。老爷如今的处境,有些艰难啊。”
蔡宇辰是她爹的门生,担任兵部侍郎一职,而那人就是蔡宇辰的直属上司。当初她父亲在职时,那人还能笑眯眯地装好人,表示自己胸襟宽广,对待所有下属一视同仁。如今她父亲被逼无奈只能辞官归隐,那人就无需伪装,对待蔡宇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蔡宇辰的处境她想象得到,但她无能为力,如今连自家爹爹都自身难保,又如何去保护其他人?她知道这太残忍,但是她不敢轻易给别人希望,自己都没把握的事情,她没资格轻易许诺。
“大人有跟您说过些什么吗?现在情势如何?爹爹远离朝堂,已经许久不知道京中消息了。”
蔡夫人难掩失落,“原该如此的,老爷虽说仍旧是侍郎之身,但近来多受排挤。一些本该汇报给老爷的公文事项,如今都越过了老爷,直接递到了那人手中。再过一段时日,恐怕就要将老爷完全架空。这些时日老爷沉默寡言,一直不敢对我言语,但身为枕边人,又有些风言风语入耳,我又怎能不忧心?”
“朝堂之事清儿不敢置喙,但夫人还应该和大人开诚布公,让大人知道您的担忧。如今情况如何,我们都不清楚,您是大人最亲近信赖之人,也只有您能安抚他,助他渡过难关。大人为官十数载,经历挫折磨难无数,也许现在处境艰难,但却不是绝境。您和他把烦恼都说开了,大人心情舒畅了,说不定就能拨云见日。”
蔡夫人摇头,“若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过我会和老爷好好聊的,若当真不行,我就劝老爷离开京城,当初在州郡做官,尚且能平平安安。我不奢求他高官厚禄,只希望我们一家能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弄清姑娘,我知道和你说这些不该,但如今也只有对着你,我才能说些真话了,还望姑娘莫怪。”
清儿自然理解,“夫人言重了,是清儿帮不上忙,有愧于夫人。不过我会将此事转告给爹爹,只是回信可能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还望夫人和大人多自珍重,一切以保全自己为重。”
蔡夫人沉重点了点头,前任侍中伊孟仁门生众多,那人不可能一一赶尽杀绝。只是她家老爷不幸,是那人下属,所以此等境地,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清儿知道再说什么就要平白惹蔡夫人怨念了,识趣地选择告辞,来到院子里找小白玩儿。
此时小白正和蔡家姐弟坐在院中赏花。蔡夫人喜欢侍弄花草,蔡府几乎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各个时节来到蔡府,都能看到鲜花满园。
如今菊花开得正盛,蔡家小姐蔡珍正对着满院繁花描绘胜景。而蔡家少爷蔡兴则是提笔沉吟,口中斟酌着诗句。唯有小白一脸无聊趴在栏杆上要死不活。
清儿觉得好笑,小白虽说也是识文断字的,但似乎对吟诗作画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幸好她不需要参加科举,不然肯定要发疯。
“满院子的花不好看吗?为什么趴在这儿?要是觉得无聊,就陪我逛逛园子吧!”
小白立刻答应,她实在和蔡家姐弟没什么可聊的,更何况人家两人都在忙,她连半句话都插不上,所以也就懒得自找没趣了。清儿若再不回来,她就要成为望夫石了,不对,是望清石!
“蔡夫人找你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连蔡家姐弟也不让听。”
“是蔡大人的事,夫人担心有人针对他,问问我有没有办法。如今我爹不在朝堂,实在是有心无力。晚上回去可以问一下楚大人,看看最近朝堂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真能帮的话,我就找人帮一下。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她父亲是前任侍中,京中人脉早就七零八散了。若以蔡宇辰的身份地位尚且不知向谁求助,她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小白顿时对清儿充满了崇拜,“清儿,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会的,而我又不知道的?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觉得你厉害,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儿失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别的不说,武功我就不会啊!昨天晚上才学会上房揭瓦,你可是知道的。而且,你忘记我们俩学绣花的事了吗?我那惨淡的绣花,你当时笑得可是差点把自己呛着,我可还记着仇呢!”
小白嘿嘿笑道:“那不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变笨了吗?你说,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学会的,你教教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把家传绝学都教给我了,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要说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朝中典故,那是因为我爹爹从小给我讲故事,把朝中官员的来历背景都当成故事素材,一一讲给我听。这些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不过我爹爹也不可能知道所有官员的故事,并且已经离京三年,所以我知道的这些也仅限于三年前。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不多,至于新进官员,就更加不知道了。”
“那也很厉害啊!虽说我爹爹是吏部尚书,但我好像真的没有留意过这些官员。顶多就是谁家的不肖子孙又狐假虎威,惹得百姓敢怒不敢言。”
小白拉着清儿走到了花朵繁茂处,“这处的花开得最好,咱们就在这儿赏花吧。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么多人物事迹,你都记得住吗?会不会把他们弄混?”
清儿想了想,摇头,“要是把他们的事迹像史书一样写下来,大概会记不清吧。但我爹是把他们当故事说给我听的,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这样跟你说吧,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话本子,叫做《梁国太子传》?”
小白狠狠点头,这是她前几天刚看完的一个故事,讲的是前朝皇帝梁煜辰及其皇后的爱情故事。两人因十六年前的救命之恩相识,却被命运捉弄,不仅互为敌国,还有国破家亡之仇,让彼此错过了十六年。好在经历一番波折磨难后,两人终于愿意承认这份感情,最终修成正果。
“我这几天正准备看第二遍呢,我和子归就是一见钟情,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要经历这么多痛苦和磨难?”
清儿扶额,貌似跑题了啊。
“打住!接着我刚才的话说,你看完这个话本子是不是把里面的人物记得特别清楚?但要让你翻开前朝史书,你能看得这么仔细,并且把每一个人都记住吗?”